21世纪设计的修辞学维度研究

设计创新依赖文化维度的体现，而文化的发展和变迁更近似于修辞学——也就是说，文化的发展和变迁遵循的并非同一、分别、三段论、原因与实质等逻辑学线索，而是遵循隐喻、转喻、提喻和逆喻等修辞学线索。^[29]修辞学本是属于语言学的一门学科，它主要研究如何提高语言表达艺术效果的规律，即如何依据主题、意旨、情境，运用名种语言素材、表现手法，来恰当地表情达意，揭示修辞现象的条理、修辞观念的系统，指导人们运用和创造各种修辞方法恰当地表现所要传达的内容。它与语用学联系较紧密。

修辞学是由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发展起来的。那时的“修辞学”更适合称为“修辞术”，专指演讲的艺术。在亚里士多德著作《修辞的艺术》中，他指出修辞为辩证法的相对物，亦即辩证方法是寻求真理的要素，而修辞方法主要用于真理的交流。

在中国古代的先秦，就已有关于修辞的言论。巧譬善喻的先秦诸子中，庄子在其哲学寓言中运用比喻最为出色。在其著作中，庄子善于将比喻连用，还采用了喻中设喻、整段用比的方法来阐述深刻的哲理。

制造活动中的“预先筹划”因素发展到现代被称为“设计”，尽管“设计”在古代世界并未独立存在。因为在古代，作为“设计”的预先筹划总是与“制造”结合在同一个人身上，这种人被称为“工匠”或“大师”。修辞学在早期充当了文学的一种设计艺术，它提供了对思考内容的有效组织——用叙述或辩论的方式行文以及组织篇章、命意遣词等。到了数字化时代的今天，修辞学为系统性的预先筹划——设计提供核心艺术，为创造数码产品的诗意、理想的感性品质等提供理性的、综合性的思考和决策。21世纪设计的修辞学维度研究应建立在修辞学理论不断完善和适应环境变化进行自我调适、发展的基础之上。在文化发展早期，当修辞学定位于书面语言和口头辩论时，传统的修辞学分为发明、判断、布局（安排辩论内容的先后顺序）、演讲风格（面对不同的听众，挑选合适的演讲手段表现演讲内容）和表达（挑选恰当的文体表现辩论内容）五个方面。伴随着设计的演变历程，当修辞学介入设计理论和实践时，将一一对应地围绕着上述五方面进行设计创新：发明VS交流、判断VS建构、布局VS战略规划、演讲风格VS艺术形式、表达VS系统整合，详见下图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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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3　设计的演变历程以及修辞学研究对应的综合性思考

在现代修辞学的视野中，产品设计的外观或富有表现力的感性品质承载了产品的本质和其实际使用行为以及社会文化生活的丰富内涵。在这里，产品的“表情达意”并非一般设计所指的“样式设计”概念，它提供了融合美学经验的设计表现形式，整合了产品中所包含的一系列技术决策。例如，法国的朗香教堂设计起码包含五种形式的美学“解读”：朗香教堂的体型隐喻着①“一双祈祷的手”。②“一艘轮船”。③“一只鸭子”。④它像一个牧师的后侧头影。⑤它像两个修女，一高一矮。从这里我们已足可窥见从修辞学角度而言，建筑设计的象征与隐喻的多义性，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建筑设计中运用象征与隐喻的魅力和规律，亦即修辞学的魅力和规律（见图3－4）。

从修辞的维度进行设计创新，要求设计师应该：①具有好奇心并且具有创造力，以跨学科交叉的方式解决设计问题。②能够与其他领域的研究人员合作，包括与来自技术领域的专家合作，使产品从概念转化为可实现的成品，并将产品进行配送、处置、回收再利用等。③在形成概念和制订规划的过程中，能够通过恰当的、富有表现力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想法。由此观之，设计学科通过设计师发挥其修辞学能力而得到创新性发展。

图3－4　朗香教堂外形体现的象征与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