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机对平凉地区的空袭轰炸较大规模的共五次。第一次:1939年2月9日(农历腊月二十一日)上午10时许,日机约11架首次空袭平凉,在平凉城内外肆虐约半小时,投弹70多枚,炸死炸伤无辜群众200余人,炸毁房屋200多间。同日,又派出9架飞机空袭轰炸了固原城,投弹20多枚。第二次:同年10月30日上午10时许,日机25架分两批空袭平凉。第一批12架,第二批13架,省立平凉中学操场、校院落弹7枚,炸毁学生宿舍4间、厕所3间,并向城北省立平凉师范校院投下大量从运城运来的石头,由于师生在郊外上课,幸免于难。第三次:1941年8月5日,日机36架分批窜扰陕甘,再次轰炸了平凉,致使东郊飞机场弹坑密布,但由于及时疏散,人员无伤亡。第四次:1942年3月,日机5架途经泾川,其中1架在本县阳保乡(今汭丰乡)百烟村、三十里梁、枣林子投弹7枚,炸死群众5人,炸伤3人,炸毁窑洞两孔,引燃麦垛一处,其中,百烟村损失尤甚。第五次:同年8月30日,日机5架再次窥伺陕甘,其中1架飞至泾川、静宁上空侦察,并在静宁投弹,炸死田野里放牧的羊数只。[2]
许多民众至今对此仍有难以磨灭的记忆。平凉市王景华老人就回忆道:“日本人的飞机来投炸弹了,对于当时的平凉人来说,可能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飞机的。哟,还有这个东西呢。特别新奇。看着飞机飞过来了,都睁大眼睛争相看热闹着呢,因为是要轰炸,所以飞机飞得很低。有的人还用手指着飞机在给他人说着什么,有的人在数有多少架飞机,甚至在投弹的那会,还有人在数着投下来的炸弹枚数。他们没经验,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就被炸了。爆炸的那场面是非常惨的,有的人被炸着了胳膊;有的人头被炸烂了;有的人被炸得满身是血;有的甚至当场炸死了;很多家里的房子也被炸塌了。”[3]日军对于平凉的轰炸起于1939年,这一年也是最剧烈的一年,共计轰炸了5次,来机81架,投弹516枚。[4]
突遭空袭的普通民众不知详情显得慌乱失措,更不知如何躲避。“那天,好像是快到过年了,人们在赶集着呢,集市里粜粮食的,买卖牲口的,闲逛的,人山人海,很热闹的。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日本飞机就来了,大街上一片混乱,老百姓到处乱跑,因为集市口非常窄小,所以人员不容易很快疏散,日本飞机已经投下炸弹了。”[5]平凉市崆峒区李秀莲老人如是回忆。“被炸后的场面真的太惨了。有的人肠肚被炸了出来;有的人胳膊或腿被炸断了还在挣扎;有的人身体被炸成了几块,房顶上还能看得见血肉模糊的部分;有个人被机枪扫射身亡了但手里还攥着半块馍馍;有位老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敌人的子弹让怀里抱着的小孙子存活了下来……号哭声、惨叫声,听着叫人毛骨悚然。”[6]
同样,马万俊老人也回忆称:“主要在中山桥以北那一块轰炸,以北是个河道,那就是一个牲口市场,日机看到这一块人比较多,就往下扔炸弹,人都吓得到处乱跑,死伤多少,老人们没怎么说过。但听他们说,因为人都乱跑了,就把好多牲口都炸死了,驴哩,牛哩,羊哩,马哩,炸死了一片子,那河道两旁的石坡上都啪(粘)了好多牲口的血肉。”[7](www.xing528.com)
1939年的3月15日,日军的五架轰炸机轰炸了平凉市泾川县阳堡乡的百烟村、川梁村、枣林子村。炸死了百烟村村民乔永保的儿媳、次子,乔永玺之妻以及川梁村的薛存德。[8]据杨德明老人回忆称日机飞到村子里时:“炸伤的主要是站在门边看的几个人。人没有见过飞机嘛,飞机飞过来看的时候被炸了。当时炸弹稍微往前一点就扔到沟里去了,就不会伤到人了。我当时还吃饭着呢。站在院里,突然过来了好多飞机,正瞅着看呢,一下‘啪’的炸了,把我吓得往窑里跑,一下子摔倒,手指都摔伤了。”[9]
乔根祥是乔永保、乔永玺的后人,他称:“当时是农历二月二,正是种豆子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飞过来,炸弹投到了我们家老院子里了,炸到门上了,死了三个人。我们家的门扇被炸了个洞。当时炸弹扔下来,就在那个高台院那(老人用手指着外面),把那个山炸了一条缝。”[10]亲历者、伤亡者后代对于日军的轰炸也是记忆犹新。胡永昌老人回忆称:“在旧院曲湾的丰台岭上的薛二麦主(薛存德)被炸死了。听说他吃完饭后在窑洞外面凉着呢,看见好多飞机过来了,就站起来数着看飞机,当时他戴着眼镜,拿着烟锅,因为那个眼镜和烟锅都是反光的,日本人以为是有人要拿枪打他们的飞机,所以就扔了一颗炸弹,就把薛二麦主炸死了,他是数飞机了。”[11]
据统计,1939年至1944年间,“日本飞机先后9次对平凉、泾川等地进行侦察、轰炸,死伤300多人,财产损失约数十亿元(按法币计算)”。[12]据甘肃省档案馆藏资料记载,平凉地区是甘肃省内除兰州以外受空袭最严重的地区之一,惨无人道的轰炸给平凉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但并没有让平凉人民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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