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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毛纺织业的兴衰+社会变迁研究(上)

时间:2023-08-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兰州手工毛纺织业历史悠久,远在秦汉以前就有“拈毛成线,织褐为衣”之记载。《绒行碑记》是兰州传统手工毛纺织业发展至顶峰的见证,同时也预示了它的衰落。尤其是在咸丰以后,兰州及西北人民逐渐形成使用棉布的生活习惯,加之洋布推销,兰州传统手工毛褐业遂逐渐衰落。一幅机器毛纺织业异军突起、手工毛纺织业就此衰退的场景似乎就要展开,但历史却并未如此发展。

抗战时期毛纺织业的兴衰+社会变迁研究(上)

兰州手工毛纺织业历史悠久,远在秦汉以前就有“拈毛成线,织褐为衣”之记载。明朝以来,毛褐逐渐成为上层社会喜爱的奢侈品,“一袍费至百金,一匹价十余两”。当时设在西安的织物开局,“羊绒必取之兰州”。[5]明朝末年,兰州毛褐已成为一个重要的地方品牌,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提到,“矞艻羊(番语,即山羊)今兰州独盛,故褐之细者皆出兰州”。[6]浙江海宁人陈奕禧在其《皋兰载笔》一文中对兰州毛褐业也有详细的记述:“兰州所产惟绒毼最佳。择羊毳之细软者,纺线斜纹织之为绒;毛之粗者,亦以线织之,为毼也。自昔兰多比丘尼,静修余暇,采择轻柔,制成佳绩,裁服同皮裘之用,御于霜雪之辰,温厚光匀,洵为名产矣。故其尤细者,旧驰姑绒之称焉。”兰州毛褐颇受达官贵人的喜爱,“在明盛时,公卿贵人,每当寒月风严,闲居谈宴,簪裾相映,莫不以此雅素相尚”,以至于“自下贱者之流,不敢僭被于体也”,也就是说,社会地位稍低的人穿着兰州毛褐是一件“僭越”身份的事情,由此可见兰州毛褐之“奢侈”。陈奕禧认为毛褐质量最好价格最高者为大红,“以其梳活羊绒为之,而茜以红花,故二十尺须四千”;其次为铁裹锦、毛穗子;再其次为小绒。其中上等的毛褐“兰虽产此,求之非易也”。[7]光绪《重修皋兰县志》则将兰州毛褐分为姑绒、褐尖、平机褐、麤褐、牛毛褐五种,其中“细而有绒者为姑绒,无绒者为褐尖,细而薄者为平机褐,次则为麤褐,又次则为牛毛褐”。[8]“姑绒”与“褐尖”也是当时兰州毛褐的名牌产品,驰名全国,行销内地。据记载,道光初年“客商来兰州收绒褐者,岁数万”[9],由此可见当时规模之盛。

鉴于兰州作为西北皮毛生产和集散中心的便利条件,兰州毛褐业有着一个漫长的行业发展周期。在明末清初时曾一度作为专供上层人士享用的奢侈品而名著天下,之后则由于“作之既多,功乃罔及,鬻供时需,名犹袭沿,服无等威,售者虽多”[10]而逐渐雅俗共赏、推广开来。兰州绒褐品牌在全国名声日隆,本地人业此者也逐渐增多,个别织户“料减价廉易于售卖,甚至短窄粗陋,日渐不兴”。乾隆四十年(1775年),陈元庆在任时曾下令严禁偷工减料,绒行行首单宗傅等人也积极号召“整顿行规、维持本源”。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单宗傅等人向皋兰县政府举报机户匠人“并不遵照古例……竟以粗陋短窄之料作弊,货卖请出示严禁等情”。[11]之后皋兰县正堂(知县)朱尔汉召集客商、铺户、牙侩、机户等人集议,最终定下了带有惩罚措施的章程八条。朱尔汉还将整个事件的经过及章程全部刻在《绒行碑记》当中,勒铭以示的慎重既体现了兰州绒褐业在当时兰州社会经济中的重要性,也说明绒褐业在快速发展过程中确实出现了许多问题,绒行自身难以解决,不得不最终借助官府的力量。

《绒行碑记》是兰州传统手工毛纺织业发展至顶峰的见证,同时也预示了它的衰落。在短期商业利益的驱动下,机户收买绒线仍以“加毛不净之筒线掺杂织造”,铺户希图渔利将不遵式样之绒褐滥收滥卖,最终导致了兰州绒褐质量的下降。而这种情况显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到了清末时期,“姑绒”与“褐尖”等高档毛纺织产品,兰州反而不能自己生产。(www.xing528.com)

在漫长的发展周期中,兰州织褐业的衰落自有其行业本身的原因,而近代以来,洋布输入的影响也确实加速了兰州织褐业衰落的过程。尤其是在咸丰以后,兰州及西北人民逐渐形成使用棉布的生活习惯,加之洋布推销,兰州传统手工毛褐业遂逐渐衰落。光绪方志记载:“(毛褐业)旧时业此者甚多。咸丰以来西洋布盛行,绒褐出售不易,店铺一概停歇。今所织者为麤褐,牛毛褐及毛口袋而已。”朱允明在《甘肃乡土志》中也提到,咸丰以后,“兰州所织绒褐,仅为粗褐,牛毛褐及毛牛口袋而已,洋布行销,侵占了大量市场,使织褐工业一蹶不能再起”。[12]再随后,兰州机器纺织业开始创办,现代化的机器设备让手工毛纺织相形见绌。一幅机器毛纺织业异军突起、手工毛纺织业就此衰退的场景似乎就要展开,但历史却并未如此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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