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经济束缚发展，读史识中华

我们回顾古今中外的历史，不难发现一条规律：一个国家凡是对外开放时期，往往是经济繁荣强盛的时候，而闭关自守，往往就走向衰弱。“破冰起航，确立对外开放基本国策”是全书的第一篇章，讲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后，改革开放之前比较封闭的格局。这不符合国家繁荣发展的规律，那又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搞清楚其中的原因，理解为何我们后来说中国领导人是突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那首先需要知道开放前的中国是什么样子。

■战火后重建的萧条经济

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中国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的深渊，被列强欺凌。经历了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八国联军侵华等战争的伤痛，中华民族终于在革命志士的努力下，推翻封建帝制，建立起中华民国。可战争并没有结束，我们又经历了北伐战争、土地革命战争、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解放战争。百余年战火纷争之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才终于结束了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的历史，实现了真正的民族独立。

■两大阵营对峙的政治环境

旧中国经济落后和长期战争造成了这个初生国家的贫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初便迫切需要快速恢复发展经济。然而这个时期，美苏冷战导致的朝鲜战争爆发，威胁了中国的国家安全，毛泽东毅然决定派志愿军抗美援朝。当时的中国在物资、资金、技术等方面都十分匮乏，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

在这样的国情之下，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选择计划经济模式。因为，如果想要迅速改变中国一穷二白的现状，必须举全国之力进行重点项目建设，才能实现从落后的农业国向工业国转变的经济发展战略目标。在当时要做到这一点，计划经济是最有效的手段。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我们身处社会主义阵营中，那时能看到的、能学习的榜样是苏联。

当时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老大哥”苏联，积极援助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设。苏联原本也是一个社会生产力相对落后的国家，在无产阶级革命取得胜利之后立即建立了社会主义新政权，并全面实行了计划经济，在短时间内就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苏联刚成立时的生产力状况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的情况有许多类似之处，都处于生产力落后且发展不平衡的小农经济阶段。而苏联实行计划经济后，社会生产力突飞猛进，不但迅速发展了国民经济，战胜了德国法西斯，还解决了战后的国内经济危机，发射了人造卫星，率先进入太空，并成为了超级大国。

在第一章中，李岚清结合亲身经历讲述自己经历的计划经济时期。当年所有的重要物资都实行限量供应，柴、米、油、盐等生活物资都凭票证限量购买。那时候，粮票、肉票、布票等供应票证达六七十种之多。在价格变化不大的情况下，抑制需求，实现供求平衡。分配上统收统支，统负盈亏，形成吃“大锅饭”的平均分配体系。不仅如此，当时中国百姓住房面积小、出行困难甚至连理发都深受困扰。

■片断一：理发的烦恼(www.xing528.com)

在那个时代，凡是中年人大都有过理发烦恼的经历，主要是每次理发都要排队等待很长时间……理发员竟会丢下理了一半头的职工（顾客），跑出去办自己的事……后来我看这样下去实在不像话，想了一个“月评月奖”的办法，大家来个自报公议，评上先进的理发员发给奖金。希望通过奖励先进提高工作效率。谁知每次评奖时，大家是“当仁不让”，把“月评月奖”弄成“越评越僵”，难以为继，最后只好把奖金平均分配给大家了事……后来又实行“计件工资制”，理发员的工资按理发的数量来计算。可是，出现了“高速切削”式的理发，使理发质量也空前下降。有的职工（顾客）到我这里来“告状”时，不待他申诉，我一看他的头发被推成一个“锅盖头”，就已经又好气又好笑。

20世纪80年代北京的理发馆

（选自李岚清：《突围—国门初开的岁月》，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26页，出版信息下同）

从选文小故事中可见，当时的中国物资短缺，但是人们的工作积极性也不高，才出现“理发的烦恼”这样啼笑皆非的故事。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怎么就没有服务态度好、业务能力强的劳动模范理发员呢？怎么理发员都这么好吃懒做？其实，这正是和当时的“大锅饭”模式的计划经济体制有密切关系。

我们过去却总是认为，人人都应当也可以成为和劳动模范一样的人，思想政治工作是万能的，体制和管理制度问题并不重要。但是大量劳动者生产积极性低是普遍性问题，必须从体制和管理制度上找原因，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此，在生产力遇到瓶颈时，我们想要解放生产力，就必须改变原有的生产关系，只有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的发展才有可能实现富强。

改革开放以后，那种理发的烦恼，已悄然消失，因为我们的经济体制改变了，服务业放开，不再吃“大锅饭”，“铁饭碗”也没有了，各行业要靠服务态度、质量和效率去竞争，才能获得相应的回报，甚至才能保住“饭碗”。

如今，我们回望计划经济体制，它在新中国经济发展上起过不容否定的重要历史作用。这样高度集中的经济体制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但是其有效发挥作用的时空是有限度的，存在许多弊端。当我们摆脱了战火纷飞的岁月，进入经济发展时期，平均分配的“大锅饭”体制会挫伤劳动者的积极性，极大地束缚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从而影响和迟滞了中国现代化的进程。选文中“理发的烦恼”就是当时短缺经济和“大锅饭”体制在方方面面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