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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图南《关陇集》述评-汉水文化研究集刊.六

时间:2023-08-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上海古籍出版社刊行清代诗文集汇编时,将顺治刻本《关陇集》收入第69册,其存否已经了然若揭。《关陇集》分为四卷,卷一、二《奏议》,卷三《文移》,卷四《书启》。书中所录,并非姜图南巡视陕西茶马之全部。对此,姜图南采取的办法是:各地方有司将领,实实督察,而他则单车直指,综核其间。姜图南认为“使茶路有一线之通,即是地方无一日之警,是清茶路,即所以靖地方。”

姜图南《关陇集》述评-汉水文化研究集刊.六

曩者有学者认为姜图南诸书“今皆不传。邹漪选《名家诗选》,辑其诗一卷,康熙七年刻,上海图书馆藏。金烺《观文堂诗钞剩稿》、顾如华《西献合稿》有其所作序。”上海古籍出版社刊行清代诗文集汇编时,将顺治刻本《关陇集》收入第69册,其存否已经了然若揭。

自序中,姜图南这样交代他编辑、刊行此书的缘起:

岁辛卯八月,余自台列奉命于役,深悲夫法纪未立,职掌虚悬,即所云若干觔、若干匹者,觔不过以数十万计,匹不过以数千计,持斧建牙,巡行塞上,乃岁报成事,仅仅若此,揆诸前人剏制,殊未惬焉。余性朴拙,义不辞难,于是繙阅掌故,根寻要领,期年之间,疏凡二十余。上俱蒙报可,渐见施行。然此第见在职行耳。

然兀兀经年,稿凡四易,究尚未能成书,况见诸施行乎。癸巳(十年,1653)冬,余解绣归武林,闭门无事,间有友人索余塞人职行者,因自为裁订。凡章疏之近于例,报公移之。近于例行,概不敢存其章疏。公移之不能详者,往往于笔札及之,故附书启,风教所关,遇事偶有所著,故附杂文

岁辛卯当为辛巳,即顺治八年(1651)。从落款看,此书完成于顺治十年冬,其刊刻当在此后。

《关陇集》分为四卷,卷一、二《奏议》,卷三《文移》,卷四《书启》。其中卷一《奏议》共11件:分别是为恭报微臣入境受事日期以祈圣鉴事、题为茶法已经极弊地方积习难疗仰祈天鉴严饬责成事、题为盘获大伙马贩据实纠举以祈圣断事、题为川马招中已毕敬申属番事宾仰祈圣鉴以大一统柔远人事、题为直源私贩之所由来请严礼制以示政治事、题为蜀省文移初至谨酌茶法修举之宜恭请圣裁事、题为微臣巡历汉南茶商万分艰苦谨述先今附茶通例仰祈圣鉴事、题为地亩马价钱粮通查全无画一谨据到册直陈仰祈勅部严行稽核以襄国家实用事、题为马政关系边防经理俱宜详慎谨推考本末恭请勅定以重邦计事、题为彝情事顺治九年四月初六日奉本院勘札准兵部咨陕西总督孟前事内称、新旨报满以期覆经酌定微臣谨遵新旨报满以昭职守事。

卷二《奏议》凡12件:分别是题为微臣周巡毕役目击茶牧情形拟行补救谨分疏详阵恳乞圣明勅覆以垂永利事、题为酌议开垦牧地之法以稗牧政事、题为酌议变通牧军之法以实监圉事、题为酌赶湖茶并行边茶以裕茶法事、题为招中已行请酌马数以程岁额事、题为纠劾不职方面以肃计典事、题为纠劾不职有司以肃计典事、题为循例荐举陕西方面官员事、题为循例举劾陕西有司官员事、题为循例举劾陕西将领官员事、题为循例荐举川湖文献有司事、题为循例易买种马并报抚赏番族事。

卷三《公移》46件:行凤刑官、示各属、行临洮府、手本军门孟(3)、行临巩道、行兴安副将、行固原道、行河州监收官、示汉中(5)、手本陕抚马、行兴安紫阳石泉汉阴西乡、行西甘肃凉四道、行洮西庄甘凉肃七道、行苑马寺、行分巡关南道、示兴安(2)、行洮临西庄四道、行兴安州、手本汉兴镇赵、行分巡下荆南道、行分巡川北道、示洮 岷、示 岷州(2)、行汉刑官、示河州(3)、刊谕河州番族、示河北、手本甘肃总镇张、刊谕庄浪番族、刊谕西宁番族、示静宁州、行马政同知、示平凉、行马政同知、示泾阳、手本陕西督抚甘肃抚按。

卷四《书启》27件:启平西王(2)、复平西王、与王雪枢、与郭生洲、答金紫汾、与朱奉徽、致王雪枢(2)、答刘威伯、答柯显庭、与李培之蜀抚、与赵虹野、答李景纯、答冀公冶、答柯显庭、答苏玉铉、答赵同知、答庄浪鲁参将、侯孟心亭总督、答何玉水、答王雪枢年节、与金显吾沅抚、与赵圣若郧抚、答越虹野兴镇、侯王介公(2)。

书中所录,并非姜图南巡视陕西茶马之全部。今北京文物研究所藏有顺治八年十二月《为特纠贪劣有司以起茶法之积玩事》揭帖。

顺治二年,“四川、湖广皆切近陕西。今蜀有献寇,楚有老回回等寇,及郧阳、德安、荆州、襄阳等处,流孽未靖,土寇尚繁有能倡先投顺者,文武官员仍与委任其带领兵马,及以城池来归者,仍量功大小,升擢赏赍,军民人等,一体恩养。”所以茶马贸易出现了诸多流弊,地方积习难改,为此姜图南上奏了五种流弊:

臣自入境报闻,查旧额茶商凡千余名。兵燹之余,仅存一百零六名。人少赀微,茶本不裕,极弊一也。旧有川湖额茶,岁行辨置。今茶路不通,止向襄阳水贩手中接买,并于西、紫二县采办。茶价及转运一切脚费,十倍往时,极弊二也。旧时五司恒有存剩茶篦,搀新搭旧,可供途抹。今茶商筋力已尽,茶司扫地无余,册籍空存,无凭招中,极弊三也。茶篦既少,开中不时,兼之西番种类繁多,抚赏恩威,全未修举,市巷贾心态睢,偃蹇招之不至,极弊四也。更有大伙私贩,非倚营将,则托东入市茶易马,公然四出,有司既缩,恧无措,土豪复相率勾连,私贩既行,官商益滞,极弊五也。

明代有川茶、汉茶、湖茶等,陕南汉中府及兴安州“产茶有限,且层岩复岭,山程不便,商人大抵浮汉江于襄阳接买。”但往往从湖北接买较难,因此“汉南为产茶要区,私贩率由此发源。”“兴元重镇在本境为茶株土产,在湖襄为茶运咽喉,而紫阳系茶商蹗篦盘险收买之地。”“平、洵、白、紫一带虚莽泽葵,依井荒葛罥途,石泉萧萧,虎蛇叠迹,民生之苦至此极矣。”对于主要产茶地汉中府来讲,当时茶商仅存106名,“比经面行散引,老羸疲瘵强半,又欲告销。”“再四劝勉尉谕,凡力可补救,俱不惮拮据图之。二月后,茶芽盛长,臣恐或有延缓致误,招中即单车亲历汉南催赶,绝巘悬崖,更无公馆可以栖止。”

当时禁戢私贩茶马,成为首当其冲的要务。其私贩,“或无引买茶,或私银市马。”还有“有等奸棍,假充满州及标将各色,大队公行,竟将私茶拦出换马地方。”对此,姜图南采取的办法是:各地方有司将领,实实督察,而他则单车直指,综核其间。对于湖广茶接买艰难,川北通、巴地区私贩较多,则行文开晓,按属严查。(www.xing528.com)

当时关陇地区,汉中府及兴安州为茶商走集地区,而临巩、洮岷、庄浪、西宁四道辖五司中马,为官茶归宿要地。姜图南认为“使茶路有一线之通,即是地方无一日之警,是清茶路,即所以靖地方。”“商人自汉、兴至巩昌,登山涉水,艰难益甚,脚资转运,十倍往时。”

针对茶马贸易流弊和乱象,姜图南在巡查过程中发现所属各地官员良莠不一,他在茶言茶,循例计开应荐陕西有司官二十九员:知府一员、同知四员、通判一员、推官三员、知州四员、知县一十六员。如知州中有阶州知州于道行,姜图南奏其:

阶为西秦门户,塘报川贼,震邻本官,保固黑痣,示以安静一切,卫军牧粮情词,申理井井,足称能吏。

知县中有略阳知县诸保宥:

略为水陆茶运交关之地,山恶水险,川饷频湎,绥靖地方,催輓商运至苦,而以甘出之,槃槃大才。

姜图南还奏请应劾的陕西司官二员,分别是庆阳府同知贾锐、石泉知县刘之祯。对陕西将领官员也循例荐举或举劾,计开应荐将领十四员,分别有都司一员、副总兵四员、参将五员、游击三员、守备一员。如对阶州营副总兵褚云龙的评价:

当臣入境之时,正本官任庄浪参将之日,调番中马,拮据不辞。阶、文为三秦门户,以彼苦心,良足胜任。

对略阳署参将管游击事梁加琦的认识:

白水江为汉、徽水陆咽喉,八渡、冰沟尤为险峻,撒塘防护,俾商人度如袵席,可谓胸有甲兵。

此外还按例荐举川湖方面有司事。

被后人屡屡道及的是,姜图南对当时如日中天的平西王吴三桂“据实纠举”的奏请。顺治八年十一月十四日,临洮府狄道县盘出投歇马一百五匹,“系平西王所买马匹,并无牌票。”十一月二十六 日,关山“盘出西来马八十六匹”,“买官马七十六匹,俱有印烙放行。内夹带十匹,查无引票,又无印烙”,持票与平西王有关。十二月初四日,临巩道查出平西王差官“自河西买来马六百七十二匹”,无印信、牌票,亦未奉有俞旨。这样在姜图南为巡视茶马不到半年时间里,稽查吴三桂买马八百六十三匹,这还不算未上任之时。令他更为担忧的是,在巡视巩、汧阳、秦州途中,“次遇马或二三百匹,或五六百匹不等,成群络绎间,问之咸曰是吴王马,皆直冲臣道,不容详询。”这样“成千累百,大伙公行,既无令牌,又无印票”,从而认为吴三桂故行犯禁。尽管姜图南如此据理奏请,但朝廷对之态度不痛不昧,最终在康熙年间酿成了一场灾祸。

综上所述,茶马贸易一直是西北地区与西南、中南之间的重要政治、经济活动,被视为至重至大的政务之一,但存世文献并不是很多。而姜图南在顺治八年十月至九年十一月的一年多时间里,巡视陕西茶马贸易,尽管处于清朝创建初期,但它全面详细地记录了当时关陇地区茶马贸易的状态,无疑具有弥足珍贵的价值,其书随之成为研究西北地区茶马贸易的一部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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