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是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水流域作一个为地理区域空间,蕴藏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具有特殊的经济地位。该区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源头和发祥地之一,坐落在汉水上游的汉中、安康、十堰等重要城市,历史悠久,文化深厚,有着丰富多样的神话传说。
在《诗经》“二南”里就有很多描写该流域的诗篇,《大雅 ·旱麓》篇所写的汉山、《沔水》篇所写的丙穴嘉鱼等在今天的汉中境内。在汉水中上游交汇的湖北十堰市房县,产生了中国的第一个大诗人——周宣王的辅臣、西周的太师尹吉甫。据现代的学者们考证,《诗经》的产地就在房县,尹吉甫还被称为“中华诗祖”。该地区先后收集挖掘整理《诗经》与尹吉甫文化有关资料100多万字、录音带20多盘、数码录音200多MB及录像带30多盘,拍摄照片资料3万多张,挖掘与整理尹吉甫在房县的传说故事50多个,收集《诗经》相关民歌30多首,而且还将《诗经》民歌进行演唱,产生了强烈的反响。
在汉水上游的汉中市汉台区、南郑县打造的“一江两岸”生态旅游、休闲娱乐的汉水景观地带,设计者们也是将汉水文化的元素融入了自然景观之中。在这个自然生态休闲园里,还专门修建了一个“《 诗经》文化广场”。在广场中建有高达数十米的周公雕像,在雕像的台基四周,镌刻了几十首有关汉水流域的《诗经》原文,供人们缅怀周公的恩泽,了解周代文化的丰富内涵。这一“《诗经》文化广场”成为汉水两岸人民学习、休息的重要场所。
这里我们要特别提到《诗经》“周南”中的《汉广》篇。这篇作品描写了一位汉水女神的形象,这是中国文学中第一个关于河流的女神形象。对汉水边的这位“游女”,人们不仅仅把她看作是一个具体的女子,而且在后世的学者看来,她就是一位女神,给汉水人民带来庇护和福祉的神女,并赋予了她很多美丽传说。
在此之后的屈原,流放汉北时,也受到汉水文化中女神文学的影响,在其创作的《九歌》里,所作的《湘君》《湘夫人》及《山鬼》等篇,都有汉水女神的影子。形成的“湘水女神”故事系列,在源头上,也与汉水女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继屈原之后,宋玉所写的《高唐赋》,在赋中极力描绘的巫山神女,更是汉水女神的延伸和发展。魏晋时期,以汉水女神为题材的作品很多,尤其是曹植在《洛神赋》中有“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是以汉水女神为比拟对象的。此后,许多文学家、诗人都有咏叹汉水女神的作品。
女娲神话在中国神话系统里,最引人注目,各地流传的版本也不一样。据有关学者统计,在全国各民族、各省份中,明确有女娲出现的神话和故事有247个,女娲文化遗存1439个,涉及全国很多地方和不同的民族。在汉水上游的平利县,有女娲抟土造人之处,上有祠曰:女娲圣后。据现存的资料表明,巴山余脉女娲山,位于县境中北部,方圆几十平方公里,《华阳国志》等很多历史地理著作对此作了记载。平利县还有众多女娲故事和历史遗迹,本地的民众还有许多祭祀活动。王子今先生认为,女娲传说,最初见于《华阳国志》,陕西安康平利地方女娲传说有关的文化遗存,记录年代较早,文化影响也较为显著。2003年10月在汉水之滨安康市举行的“中国平利女娲文化研讨会”上,国内很多学者,如萧兵、刘华祝、高大伦、吕微、周晓陆、焦南峰、宋超、赵瑞民、刘晔原、杨利慧等在会上都充分肯定女娲神话传说在陕西平利的诸多证据,也认为女娲文化的发源地是在平利地域。除了平利县的女娲传说外,处于同一区域的湖北十堰竹山县,也有着许多女娲神话故事与传说,展示了女娲神话传说的多样性和广泛性。
炎帝是中国神话中最有影响的人物,也是中国氏族部落的领袖,其事迹在各地都有传说。梁中效教授在《炎帝与汉水流域文化》一文中,根据《国语 ·晋语》《帝王世纪》《水经注》等典籍的记载,考证炎帝和神农氏是既有联系而又相互独立的部族领袖,但无论是炎帝还是神农,都生长在汉水流域,对汉水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中国历史和文学史上,大禹集神人与圣王于一体,既有历史人物的真迹,被认为是夏王朝的创始人,同时,他又有许多神奇的传说,带有强烈的神话色彩。
大禹和汉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治理汉水的功绩在汉水流域广泛流传。在《尚书 ·禹贡》篇里,记载有大禹治理汉水的状况,“嶓冢导漾,东流为汉”,正是这一史实的反映。在今天陕西宁强县烈金坝,这是汉水的源头,这里有历时千年的禹穴古桂,有一座禹王宫(“文革”中被毁),还有一个白岩湾的岩石洞,洞内有巨石,人称“石牛”,“石牛”的背及臀部有8个古字,后人认为是刻石记功,称为“禹碑”。
除了汉中的宁强之外,在汉水上游区域,还有安康旬阳县境内的“禹穴”,具体位置在旬阳县东小关铺。汉水北岸有一洞穴,上面有摩崖石刻,刻有“禹穴”二字。据《兴安府志》记载说,相传大禹治水于此息,这也是天下四大禹穴之一。
关于天汉、汉水与牛郎织女的记载和传说,也是汉水上游神话传说的丰富内容。从《诗经 ·大东》篇所言的“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中可知,“天汉”“织女”都与汉水上游有着密切的关系。《诗经》时代不仅把汉水比作了天上的银河,而且织女的形象也以神奇的形式出现,成为后世牛郎织女神话传说的雏形。
在汉水上游的汉中,古汉台、饮马池、拜将坛等留下了汉家四百年创造者刘邦的历史遗迹。今天的古汉台,相传是汉高祖刘邦被封汉王的宫廷遗址。在古汉台东南三层台地上,上覆一亭,下有一璞石,因在原府治的月台上,故名“月台苍玉”。相传为汉时宫廷陈设的石鼓。民间传说,石鼓原是刘邦的上马踏脚石。一次,刘邦上马不慎滑了一跤,惹得恼怒,抽剑砍去一片,即留下现今所见被削的石痕,后人又称之为“试剑石”。南宋著名爱国诗人陆游在回忆汉中生活时,曾写下了“剑分苍石高皇迹”的诗句。(www.xing528.com)
离古汉台向南不远处,还保存有刘邦拜韩信为大将的“拜将坛”遗址。关于韩信拜将,除了正史记载外,在汉中民间,对萧何推荐韩信、夜追韩信的故事更是传颂不已。相传在今天的留坝县马道街北的樊河边,便是当年萧何追韩信之处。今河边尚立一碑,是清代嘉庆年间马道驿丞黄绶所立,上书“寒溪夜涨”。此碑右侧相连处,还有一碑,上刻“汉国相萧何追韩信至此”,最早为乾隆年间褒城县事万世谟立,后咸丰年间马道士庶人等重刻立。明代侯居坤《拜将坛》诗曰:“汉水城南万木丛,高皇曾此拜元戎。兴刘赤帜多多善,拒彻丹心耿耿忠。项蹙乌江功已最,身擒云梦计何穷。登坛旧迹今犹在,千古人怀国士风。”
在这些历史遗迹和历史演义的背后,我们不难看出汉水上游文化的深远与厚重。除此之外,在汉水上游还有关于彭祖养生为民乃至长寿之道的传说、隐而修身济民的郑子真的传说、唐公房修炼得道终而成仙的传说,以及圣水寺汉桂与五龙泉、戚氏墓、张鲁女庙等历史传说和遗迹,通过这些传说和遗迹可以了解汉水上游的神仙品格和文化内涵。
彭祖在历史上被认为是尧时的贤人,但在历史的演变中又是一位得道的仙人,先秦诸子如《庄子》《荀子》《列子》《吕氏春秋》等著作中,都讲到彭祖在养生治气方面的卓越贡献,《世本》《大戴礼》《史记》等史书中都有其身世的记载。汉代刘向的《列仙传》、晋代葛洪的《神仙传》也都把彭祖作为神仙看待。
彭祖传说是以菊为媒介与汉水联系起来的。据传说,魏文帝年少时,遇看相者谓其不寿,后彭祖折南阳郦县菊献之,帝服后得寿。汉水流域南阳地区以盛产菊花有名,汉代应劭《风俗通义》、南朝宋盛弘之《荆州记》、北魏郦道元《水经注》等典籍里,记载南阳郦县甘谷有菊水,饮以长寿,东汉的达官名士如胡广、王畅、刘宽、袁隗等都汲饮此水,以冀养生。而菊水是汉水支流湍水的一条水系,最后注入汉水。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卷十四菊条载,原产南阳的甘菊可入药,始为野生,后人始栽培种植。
在汉水上游所辐射的豫西南地区,还有雌雄陈宝故事传说,影响深远。据《史记 ·封禅书》的记载,秦文公时获若石,在陈仓北阪城(今属宝鸡)祠之。神灵夜来时声如雄鸡,故命之陈宝。宝鸡祠在故陈仓城中,所以唐代就将陈仓改为宝鸡,沿用至今。学者们认为,陈宝的传说与古人对流星神的崇拜有关,在后世的典籍记载里,又将陈宝分为雌雄两种,认为雌陈宝在陈仓,雄陈宝飞集到河南南阳穰县(今河南邓县境)。在汉代南阳的画像石中,就有许多陈宝的图像。再到后来,雄陈宝又被附会为刘秀了。汉光武帝刘秀出自南阳蔡阳,属今湖北枣阳,与穰县相距不远,同属汉水流域。将雄陈宝附会刘秀,以兆应之后刘秀南阳兴起,夺取天下。在这里,把传说与历史相联系,正好反映了汉水流域孕育了许多英雄豪杰,地域文化成为中国历史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汉水的支流褒河谷口,留存有汉魏“石门十三品”摩崖石刻,有一方摩崖“石虎”,旁刻“郑子真书”,相传是西汉成帝时汉中的隐士郑子真隐居垂钓之处。由于郑子真隐居不仕,而且三次拒绝了权贵王凤的聘请,名动京师,被人称为“谷口先生”。后人有诗称赞曰:“汉代名流重子真,洁身却聘隐垂纶。风高不让严陵濑,褒谷鱼台似富春。”
而唐公房的故事,更具有传奇的色彩。城固人唐公房,是西汉王莽时期人,为郡吏,后学道得仙,服了师傅真人李八百给的丹药,一天中午,带着妻、子、六畜、房屋飞升上天。这一传奇故事,就化为后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来源。唐公房的故事,今尚存有一碑,为汉碑,碑上有篆字“仙人唐君之碑”,碑文是隶书,记有唐公房的成仙内容。
在今汉水南岸的南郑县圣水寺,寺内外有青、白、黄、乌、黑五个龙泉,有“五龙捧圣”之意,故名“圣水寺”。民间传说有这样的民歌:“青龙泉清澈见底,白龙泉白色映天。黄龙泉金光闪闪,乌龙泉乌色灿灿。黑龙泉黑如漆炭,五个泉都有龙蟠。”寺内院中有一株古桂树,相传是西汉初年萧何亲手栽植的,故名“汉桂”。其桂与一般桂树不同,故后人多有题咏石碑留存。
在有关汉代的传说中,戚氏夫人的故事颇为神奇,至今在汉水边的洋县尚留有的戚氏墓,更能引起人们无限的遐想。但从《史记》所载可知,戚夫人又称戚姬,山东定陶人,汉高祖刘邦的宠姬,生子刘如意,被封赵王。戚姬在刘邦处劝立其子,使吕后深为嫉妒。刘邦死后,吕后执政,便对戚姬痛下毒手,断手足,去眼,煇耳,饮喑药,命曰“人彘”,迫害致死。使戚夫人与洋县有关联的,是郦道元《水经注》所载之故事:“洋川者,汉戚夫人之所生处也。高祖得而宠之,夫人思慕本乡,追求洋川米,帝为驿致长安,并蠲复其乡,更名为县,故又称其地为祥川,用表夫人载诞之休祥也。”在今洋县戚氏乡戚氏村有一墓冢,相传是戚氏被吕后害死后,族人收尸葬此。为避祸,后人改姓武。在郦道元之后的许多地方志中,都对此附会,如《洋县志》《西乡县志》《汉中府志》《续修陕西省通志稿》等都有类似的记载。对洋县、西乡所存的戚氏“故里”“坟墓”,南宋胡三省在《通鉴释文辩误》中从历史的角度进行了考辨。但是,流传在洋县一带关于戚夫人的民间传说故事,还是寄托了后人追思。
在汉水上游勉县温泉镇光明村惯子山上,有相传为东汉张鲁女的墓冢。《沔县志》《水经注》等方志也多有记载。在墓冢处,原有女郎庙,也称娘娘庙。《后汉书 ·郡国志》载张鲁女浼衣怀孕生二龙,死后灵柩升腾到山上,此山就叫女郎山。后民间传说演变为观子山、罐子山,现在又叫惯子山,水旁还有捣衣石。清人王渔洋有《女郎庙》诗:“朝过女郎道,遥望女郎祠,溪水疑环佩,春山学黛眉,千株丹橘熟,一径碧苔滋。 日暮神灵雨,西风满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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