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马吉是当时的南京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主席、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美国牧师。
12月19日,星期天
过去一个星期的恐怖是我从未经理过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日本兵是如此的野蛮。这是屠杀、强奸的一周。我想人类历史上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如此残暴的事了,只有当年土耳其人对亚美尼亚人的大屠杀堪与比拟。日本兵不仅屠杀他们能找到的所有俘虏,而且大量杀害了不同年龄的平民。就像在野外猎杀兔子一样,许多百姓在街上被日本兵随意杀掉。从城南到下关,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尸体。就在前天我们看到一个可怜的人被日本人杀死在我们的住处附近。许多中国人很胆小,一遇日本兵掉头就跑,这个人解决这样被打死的。由于现场在我们能看到的竹篱笆的一个拐角,他具体是怎么被杀死的我们看不见。后来克拉那儿去看,说在他头上开了两枪。这两个日本兵一直抽着烟,谈笑风生,杀一名中国人就像杀死一只老鼠。J.L.陈的大儿子陈昌,今年16岁(中国算法),两天前从我们住所附近与500多人一道被抓走。我认为他生还的机会不大。在这批人中还有11名来自四所村的基督徒,自那以后我抑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昨天我把我们被抓走人员的名单给了最近刚到南京的日本总领事田中。
我们学校厨师的儿子五天前在塘边淘米时,同其他100多人一起被抓到四所村,所有的人双手都被绳子捆着,快到四所村时,他们被一个个地枪毙。幸运的是,他和鼓楼附近一家商店的一名店员在队伍后面,他们的双手被捆在前面,而不是像我多次看到的绑在后面。他们用牙齿解开了捆绑的绳子,躲在一条阴沟或涵洞里,有一个半白天加两夜。他们出来时,遇到一名日本兵,他抢来一桶酒,拿不动,叫他俩抬。这样他们安全地回到城里,并最终回到了我们下关的住所(汉森寓所。我的汽车司机的两个弟弟与陈昌等一批人一道被抓走。由于这批人集中在离我们的住地很近的地方,我同司机的妻子一起出去,她不敢去(确有理有)。她最终看到她的两个小叔子。我朝一个的军官走去,可能是个中士,我伸出两个手指,用英语说:“两个平民,不是士兵。”我走近他时,这名军事用及其仇恨的目光看着我,嘴里恶狠狠地说了些什么,我猜是让我“滚”。我转向那女人说:“毫无指望了。”于是我们就回来了。要是我知道陈昌也在这批人里面,我一定会设法再去找高一级军官去营救他。前天董先生的儿子(他们是三牌楼的基督徒)在附近被打死。大约在星期二的晚上(12月14日),我遇到两批人,他们四个一排被绳子捆着,其中有一个人没穿裤子,他们在街上被赶着走,人数众多(我遇到第一批时,天还没有黑,因此看得很清楚),大约有5000~6000人。几天来,我们都能听到机枪的声音,不仅这五六千人,还有城市技术地方的许多人被枪杀。没有办法能算出多少被枪杀,但我估计,包括街上被杀的人,共有2万多人。或许更多,也许少一些。
大批中国士兵一定是在星期天夜里逃走了,日本人因没能抓到更多的俘虏而怒火万丈。
昨天我同日本新来的总领事田中一起到下关,他想在外国财产上贴上通知道,注明这是美国人的财产,那是英国人的财产等等。下关仅存的建筑物是我们的房子,美孚石油公司、瑞兴行以及扬子江旅馆。我们房子的前门被砸得粉碎,房子里面一团糟,所有抽屉都被堆在地板中间,三楼所有的箱子被砸开。所幸运的是,我的一只镶铁皮的小箱子没上锁,橱子也没有锁,因此免遭厄运。地上、床上及地板上有许多血,有一支管坏了的枪,我猜是一个或一些中国士兵曾被困在这里,至少在这里躲过。也许是中国士兵砸开箱子找衣服换下他们的军装,其他值钱的东西似乎没有碰。我很高兴我们的房子没有被烧掉,我一直担心这点。下关一片狼藉,所有熟悉的景物都小时了,大桥旅馆不见了,我为西姆斯夫人感到难过,在她这个年龄重新开始确实是件令人泄气的事。毫无疑问,下关是中国士兵烧的,因为他们不想把它的留给日本人,也许还有助于掩护他们撤退。在堤岸上有三堆黑糊糊的尸体,部分被火烧过。我想像过去的四五天许多处地方都是日本人放的火,目前就是要把他们屠杀后的尸体烧掉。在我写信的时候,又有两处起火,一处在下干,另一处在南面。(www.xing528.com)
在整个一星期,日本兵在南京抢劫了他们所能抢到的东西,他们甚至把德国使馆的小汽车也抢走了,并几次进入美国大使馆,但都被赶了出来。日本军官也参与抢劫。昨天他们来到我住的房子(汉森的寓所),企图把剩下的一辆汽车抢走(其他两辆汽车已被抢走)。和这伙兵一起的还有两个“浪人”(非军人日本流氓)。我指着日本领事贴的标志和美国使馆的标牌给他们看,并试着关上一扇大门,一个日本兵把我推开,直往车库走去,但那辆车坏了,因此留了下来。一个浪人用琉璃的英语向我要护照,我给他看了,他说了声:“谢谢。”抢劫持续了许多天。日本兵不断地抢人们已经贫乏的食物,然后是铺盖,抢他们所能拿走的一切物品。人们不能离开汽车,哪怕是一分钟,要不然就被抢走了。
但现在最可怕的是强奸妇女。日本人以最无耻的方式干这些勾当,大街上到处都是找女人的日本兵。福斯特和我,或是我们两人中的一个,必须随时留下和注意圣保罗教堂信徒和随着我们来的其他难民的屋子和舒尔兹·潘亭的房子,那里有我们的衣服和食品。克拉和另一个土耳其的鞑靼族的机械师住在(舒尔兹·潘亭的)房子里,隔壁则住着来自四所村和三牌楼的基督徒。日本兵不断来抢劫这些人仅有的一些东西,而对付这一批批来的日本兵真像梦魇一般可怕。我们存放物品的房子里住满了妇女,有的甚至睡到了我们的饭厅里。他们终日惶惶不安,惊恐万状。几天前,隔街一个寺院的和尚过来说,日本兵带走了两名尼姑,他恳求我能让几个尼姑也来躲躲,我照办了。房子里真是拥挤不堪,像沙丁鱼罐头。楼上楼下的房屋里都住满足了人,一会儿工夫,我们的卫生间里也住进了一对母女。还有一些女孩子作为护士在鼓楼医院帮忙,尽管正式护士都干得很好。作业一个日本兵闯进了这些姑娘的住所,并摸到三个女孩子的床位上,这女孩子大声叫喊,吓住了那个日本兵。他的罪恶企图未能得逞,接着威尔逊医生赶紧道路,把他赶走。这个家伙曾掏出枪对准威尔逊,似乎要对他开枪。约有4000名妇女在金陵女子文理学员避难,据我所知,昨夜有12名妇女被抓走。几天前一个晚上福斯特和我在附近散布时,一位妇女哭着跑了过来,一个日本兵在后面叫她。我们把她带进我们住所,让她同其他妇女住在二楼。二天,她叙述了她的遭遇:昨天下午6时,来了四名义日本兵把她从家里走,她有一位28岁的丈夫和三个月的婴儿。他们把她塞进汽车,开了三至四英里之后,三人轮奸了她。然后给了她一些他们抢来的食物,开车至半路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把她放走。天很黑,她不知道如何回家,碰巧遇上了我们,要不然她也许还要遭受一夜的凌辱。第二天早上,我把她待到鼓楼医院,威尔逊医生给她进行了一些治疗。昨天下午一名德国人施佩林和我去一些日本兵强奸过妇女的房子。我们走进一间房子,有位妇女正坐在地上哭泣。人们告诉我们她被强奸了,并说楼上还有一个日本兵。在中国人的指点下我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我愤怒地窍门,房子里的日本兵有一些反映,我用英语和德语大声地喊“开门”,随后施佩林也来了,窍门并喊“开门”。最终那个日本兵出来了,他下楼时我对他喊道:“畜生。”楼下一位日本兵懂一点中文,上楼时,听到我的骂声,很不喜欢。类似的可怕的事在全城都有发生。当我把这告诉刚从美国来的日本总领事时,他说:“这是不可避免的。”后来我把这些事告诉《朝日新闻》的记者时,他也说:“这是不可避免的。”如何去评说日本人的性格呢!但确确实实就是这样,因为他们说这些话时是如此的自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事给我们留下更强烈的印象。
日本人经常轻蔑地谈话中国军队是多么的无组织纪律,但日本人自己比我在这里所见到的最坏的土匪还要坏。田中总领事说,日本高层对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已发布了两道命令,但情况继续一天比一天更糟。
近来,晚上我一直睡在我们住所的地板上,这两天睡在靠椅上,舒服极了,不过我需要的是洗个澡。一个星期前在卜凯家洗过一个澡,那里住着一些美国人。
我只告诉了你我之所做的一小部分。昨天早上当我把那名妇女送到医院时,我对他们说另外还有一名辅酶,她脖子被一个日本兵刺伤了,那个日本兵掀她床上的被子的。医院的人说:“她今天早上被送来了。”于是我走进她的床前,发现不是她,知道这是另一名受害者。我匆忙离去,把那位吓坏了的、精神有些错乱的41岁妇女和她的老母亲带来。海因兹小姐今天告诉我,有个8岁的小男孩腹部被刺了四至五刀。当然我们所见所闻只是发生在这个城市里的暴行的一个零头,但我想这足以使你了解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所经历的地域般的遭遇。这简直是场噩梦。但我在夜间或是早上醒来时却恐怖地发现这并不是一场梦。昨天我听说在贵格会教堂后面有一些姑娘,我开着医院的救护车赶到那儿。其中三位姑娘已被抓走,其余的都被吓坏了,话都说不出来。我把她们塞进撤离,一共18个人,然后送她们到鼓楼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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