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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后再聚首:变革面貌的契丹八部

时间:2023-08-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正是由于外部的压迫,促使契丹民族团结起来,正式组成了“部落联盟议事会”。受此鼓舞,不久,东迁的万余家契丹部众也举族迁徙,内附于隋。因此,隋文帝非常担心契丹的回归,会影响并不稳固的和平局面。于是,在开皇末年历尽劫难的契丹诸部再次团聚在一起。而重新整合后的契丹族,仍然保持了八个部落。行进到离契丹兵营50里的地方时,突厥军队忽然加速前进,袭击了猝不及防的契丹部。

50年后再聚首:变革面貌的契丹八部

在此后的半个世纪里,契丹部落经过了一个从分散到聚合、改组的过程。长期的战争,使得分散的各部落认识到,单纯依靠各自的力量,是无法维持本部落的生存的,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外族抗衡和“寇抄”近邻的财富。正是由于外部的压迫,促使契丹民族团结起来,正式组成了“部落联盟议事会”。

隋朝统治时期,契丹族开始有了新的变化。按《隋书·契丹传》记载:“开皇末,(契丹)部落渐众,遂北徙,逐水草。……有征伐,则酋帅相与议之,兴兵动众,合符契。”隋末唐初的契丹人正在经历着“亲族部落间的联盟”的历史发展阶段,这种亲族部落间的联盟“常因暂时的紧急需要而结成,随着这一需要的消失即告解散”。

他们的发展经过,史料并没有留下直接的记载,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从6世纪中叶开始,周围的强大邻人北齐突厥先后发动了对契丹的进攻,给了他们沉重的打击,把他们打得四散。

防御外来侵略的要求,显然是促使他们联合起来的一个重要因素。契丹八部从分散活动走向初步的联合,并没有什么困难。因为按照一般惯例,互为兄弟的亲属部落,本来就比较容易在对外作战中相互支援;一旦客观条件成熟,共同推选出酋长来联合各部对外作战,是极其自然的事情。在今天看来,这只是在部落组织的发展史上向前迈进了一小步,但是对契丹族人来说,走到这一步,却是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酝酿。不过,他们并没有在这种松散联盟阶段多作停留,当契丹人尝到了联合作战带来的甜头,而外部条件又要求他们增强这种联合力量获取更多利益的时候,这个暂时的松散的联合迅速地进一步发展成为固定的永世的联盟。

历史的车轮转到了公元6世纪末。隋文帝杨坚南征北战,终于结束了中国的分裂局面,在中原地区建立起一个统一的政权。那些当年被北齐俘获,而分置到营、平各州的契丹人,看到了南方政权的强大与稳定,认为应该是一棵可以依靠的好乘凉的“大树”,于是部落首领莫贺弗派使臣到隋,表达臣服之意。有人主动来归附,这是多么及时地宣扬国威的事情啊。隋文帝感到面子十足,当然是快乐得不得了,所以不但对这次内附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举朝迎接,还立刻封了莫贺弗为大将军,更是满口答应了契丹人的内附请求,特许契丹人回到原来的居住地,继续在白狼山东北部生活。于是,就在这一年,契丹举族内迁。

受此鼓舞,不久,东迁的万余家契丹部众也举族迁徙,内附于隋。隋朝政府自然以同样的热情接纳了他们,同样也让其回到了原居住地,与从北齐回来的契丹部会合。

几年之后,一直受突厥统治的4000余家契丹人,也脱离了突厥的控制,回到白狼山东北。但是这批人的回归,却没有前两批兄弟那么幸运。当时的隋王朝非常清醒,知道自己的北部防线并不牢靠。对于北部最大的威胁——突厥,隋朝选择了守势,尽量避免发生正面的军事冲突。因此,隋文帝非常担心契丹的回归,会影响并不稳固的和平局面。于是,文帝下令,赐给这4000余家契丹人粮食供给,但让他们重回突厥的统治区内,并作势修书一封给突厥可汗,为契丹人求情,请求可汗不要因其叛离而予以惩治。

但是,契丹民众的统一之心,完全没有因隋朝的拒绝而动摇。从突厥统治区回到故地的契丹人拒绝再次离开自己的族人,隋王朝最后也只能妥协。于是,在开皇末年历尽劫难的契丹诸部再次团聚在一起

近半个世纪的分离,使得分散在三处的契丹族人再次相聚时,族内诸部的名称,已经与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可以确定的是,此时的八部成员绝不会与古八部完全相同。这时的契丹八部,是在累遭强邻攻击,成员多次被掠、迁徙,部族严重受创后出现的,就像历史上说的,他们已经“部落离散,非复古八部矣”。

但是,也许是受到起源传说的影响,在他们的观念里,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是神人天女所生八子的后代,这种同宗同源,绝不是时间与空间能够隔断的。正是这种理念,促使三部分分散各处的契丹人在历尽艰难后重新相聚。而重新整合后的契丹族,仍然保持了八个部落。不仅如此,契丹人之间并没有因半个世纪的分离产生隔阂,他们反而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进而促进了契丹部落联盟的产生。与此同时,在八个部落中还出现了大贺氏这一显贵的氏族。而此后的很长时间里,整个契丹部落联盟的联盟长,都从大贺氏中选出。因此,契丹历史从这时开始进入了大贺氏联盟时期,这一时期,从隋末持续到唐初,大概经历了100年,此时的契丹八部,各部的名称改变很大,并没有恢复到古八部时期。

内附以后的契丹,基本上和隋王朝保持着友好的关系,经常向隋王朝入贡,并表示臣服。根据史书记载,只有在隋炀帝初年,契丹和隋之间爆发过一次较大规模的战争。据说因为“契丹劫掠营州”,大业元年(605),隋炀帝下令官员韦云起“护突厥兵讨之”。韦云起和突厥启民可汗所派的两万骑兵到了契丹领地,谎称是路过此地,要去柳城与高丽交易。也许是出于对隋朝的信任,契丹人完全相信了韦云起的说法,对于突厥大军入境完全没有提防。行进到离契丹兵营50里的地方时,突厥军队忽然加速前进,袭击了猝不及防的契丹部。契丹有四万多人在此次偷袭中成了俘虏,其中的男子全部被残忍地杀害,女人则连同劫来的牲畜一起被突厥和隋朝作为战利品平分了。这次战争,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契丹族来说,几乎是一次灭顶之灾,他们损失了近半数的人口,经济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www.xing528.com)

几年以后,突厥启民可汗去世,他的儿子继任汗位,称为始毕可汗。新可汗年轻有为,在他统治时期,突厥的势力大增。而当时的隋朝统治已近末路,隋炀帝的暴政引发天下大乱,群雄竞起,中原地区战火不断。百姓们为了躲避战乱,纷纷逃至突厥,而边疆的各少数民族,无论是草原东部的契丹、室韦,还是西部的吐谷浑高昌,也都不得不臣服于突厥,以求在乱世中自保。沉重的军事打击和强大的外敌,并没有让契丹人从此一蹶不振,他们就像草原上的野草一样熬过冬天,当春风吹来,又茁壮地成长起来。

唐朝的建立,可以说是契丹复原和壮大的“春风”。唐建国初年,在北方草原上的突厥,已经是当时的霸主了,其势力远远大于唐王朝。随着唐朝完成了中原的统一,开始经营边疆,最初臣服于突厥的契丹,开始处于二雄之间的境地。弱势的契丹只能分别奉表称臣,以示恭顺,但也时而侵入唐境攻城略地,时而反抗突厥控制。

对于这种游离状态的边疆民族,唐高祖和之后的唐太宗改变了隋朝那种表面招抚、实际上不闻不问的态度。他们更加积极地拉拢契丹,实行笼络和扶植的政策。

随着唐朝的逐渐强盛,契丹诸部开始相继脱离突厥的控制,内附于唐。开始时,契丹族的君长咄罗只是试探性地派出使者,带着名马和貂皮等特产,来到长安朝见唐高祖。高祖李渊表现出天朝上国的风度与气派,这种态度给了契丹人很大的鼓励,于是,往来频繁起来。几年以后,老君长故去,新任的君长摩会朝唐,此时的唐朝也已经历了“玄武门之变”,皇帝换成了太宗李世民,新皇帝比老爸更加慷慨,他赐给了摩会“鼓纛”(象征可汗权力的战鼓和旌旗)。从此“鼓纛”成为契丹君长权力的标志之一。

估计唐太宗也没有想到,契丹人会如此重视他的赐予,甚至契丹帝国开国皇帝阿保机的老婆述律氏,也因为保护丈夫“鼓纛”而一战成名,当然这是后话。随着契丹与唐朝的接触越来越多,李世民在拉拢契丹人的问题上又下了一剂猛药,使契丹人终于下了决心正式接受唐朝的“统治”。这一次,李世民赐了契丹君长“国姓”。何谓国姓?就是跟皇帝一个姓。了解中国姓氏的人大概会有这样一个感慨,就是把姓氏按人口数多少排序,排名靠前的几个几乎都曾经是“国姓”呢!其中的原因并不只是皇族显贵,孩子生得比别人多,现在看来,应该有一大批是被赐了“国姓”的。

还是接着说这个契丹君长,除了赐姓,他接受的还有更具实际意义的东西,那就是对松漠地区的军事统治权。事情是这样的,契丹人虽然早有内附的意愿,但是又怕内附之后失去自己的地盘,于是,唐太宗在北部边疆设了个松漠都督府,大致范围在今西拉木伦河南、老哈河上游、朝阳以北、辽河以西,并让契丹君长出任都督。名义上是唐王朝的疆域范围,实际上,都督才是这里的实际统治者,这就是传说中的“羁縻府州”,也可以说是唐王朝在解决民族问题上一次伟大的创举。虽然很多人把后来“安史之乱”的原因归结为唐所设的这些羁縻府州,但不应否认的是,羁縻政策是建立在正视民族差异的基础之上的,也是试图求同存异的一种尝试,正是因为它不完善,后来的人们才有机会进一步去完善它。

第一任松漠都督的名字叫窟哥,下面还有十个州的刺史,由他直接领导。当然,这些刺史就是契丹族各部落的酋长。可惜的是,这位都督当了没几年就与世长辞了。虽然说这时候是选举君长,但在当时,有钱、有权又有资格被选的人没几个,所以历史的记载是,在老爹升天后,他的儿子被选为下一任契丹君长兼松漠都督。

就这样,这种在契丹族聚集地区设置羁縻州,任用契丹联盟长来统治的方式正式确立下来。唐王朝在经济上给了松漠都督府很大的支持,这些资助极大地促进了契丹经济的发展,契丹社会在这一时期有了巨大的进步。唐的付出,当然不可能不求回报,边疆地区的契丹,成了唐廷抵御突厥的一道防线;而每有征战时,契丹又成为唐王朝一支强有力的作战劲旅。

可惜这种双赢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很久,矛盾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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