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待“中国共产党究竟靠什么法宝赢得了革命的胜利”这个问题时,需要具有比较视野——与国民党的失败进行对比。许多人在总结国民党为何失败时,都强调派系林立是根本原因之一,连蒋介石都曾承认“派系倾轧,组织崩溃,为党的致命伤”,中国共产党只是“最后乘机一击”。[5]于是问题来了:中国共产党的胜利,真的只是“乘机一击”吗?果真赢得这么轻松吗?
当然不是。在大浪淘沙的历史舞台,从来没有从天而降的胜利,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胜出。中国共产党的胜利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得来的,其根本是赢在了自己。
固然国民党败了,但不能因此得出结论说中国共产党是“躺赢”的。首先,正确认清和充分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和弱点是需要极高智慧的。毛泽东早在1928年就指出白色政权之间的战争是红色政权存在的客观条件。[6]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值得思考的问题:国民党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内部派系林立以及内部矛盾斗争。难道中国共产党内部就永远和谐,没有矛盾,没有斗争吗?
当然不是。1960年,在北京中南海的菊香书屋,美国记者斯诺问了毛主席一个问题:在主席的一生中,哪个时候算是最为黑暗的时刻呢?毛主席说,那就是在1935年的长征途中,和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的斗争。1935年10月,长征途中,张国焘在四川宣布另立中央,并下令通缉毛泽东等人。所以,中国共产党内部并非永远一团和谐,同样有矛盾。(www.xing528.com)
事实上,在中国共产党从小到大、由弱至强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面临着一道党建难题:工人数量不占多数的情况下,如何建立一个无产阶级革命政党?这一难题来自近代特殊国情所决定的特殊党情。特殊国情是什么?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这意味着在旧中国,农民、小资产阶级占大多数,工人阶级数量较少。这一特殊国情决定了特殊党情:党员的主体是农民,而且党主要活动在农村。
这给党的建设带来了一个巨大考验。农民由于深受封闭落后的小农经济影响,具有个人主义、迷信、自由散漫等弱点。这种小生产者的自私性、保守性和散漫性,不可避免地要把主观主义、党八股(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或山头主义等问题带到党内。再加上中国革命走的是工农武装割据道路,广大分散的根据地要游击、要抗日,需要自主性,客观上助长了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山头主义、军阀主义等问题。这些问题一个处理不好,都会葬送党的前途。因此,中国共产党同国民党内部一样,也面临着诸多问题。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中国共产党内部也曾出现过山头主义、宗派主义、军阀主义等问题。
因此,关键的问题在于:国共内部同样有分裂,有矛盾,有斗争,为何最后结局却不同呢?为何中国共产党出现的问题没有像国民党的问题那样,从内部将自己撕裂呢?为何中国共产党没有走向派系林立?为何中国共产党斗争之后仍能保持团结?奥秘在哪?寻找中国共产党赢得革命胜利的答案更重要的是回到中国共产党,看党是如何克服自身问题的。因此,在讲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时,毛泽东最后一条强调的是党的组织有力量和决策不错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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