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与颜杲卿：文治武功总结

图4-12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争座位帖》拓本局部

除了上述已经提到过的仁孝与忠君，颜氏家族对唐代政治文化的发展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特别是颜真卿与颜杲卿兄弟二人，所起的作用更大一些。(www.xing528.com)

首先是文治。作为三朝元老，颜真卿在文治方面所做的贡献有四。第一，平反冤狱，正直无私。颜真卿做监察御史时，五原地区有个冤案一直悬而未决。颜真卿出使时，亲自审判决断，结束了这一案件。之前天一直干旱不下雨，颜真卿断过案后，突降大雨，当时人都认为是颜真卿平反了冤狱、感动了上天才下的雨，所以称这场雨为“御史雨”。唐肃宗即位后，打击以房琯为代表的老臣势力，杜甫却上书为房琯辩护，导致肃宗大怒，将杜甫逮捕下狱，并令颜真卿负责审问。颜真卿秉法办案，杜甫才免于被治罪。第二，治吏严谨，重视礼法。安史之乱中，颜真卿追随皇帝至凤翔，拜为御史大夫。当时政局动荡，但颜真卿治吏一如平日，武部侍郎崔漪醉酒上朝、谏议大夫李何忌朝堂上嬉笑都被他弹劾降职。广平王率军平定长安，告辞的时候，在宫门内不敢上马，出了宫门才敢上马，而王府的都虞候管崇嗣却在广平王前面上了马。颜真卿弹劾管崇嗣，皇帝帮忙说情：“他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你就宽容了他吧。”当时百官都为之肃穆。唐代宗时，在迎接郭子仪的宴会上，尚书右仆射郭英乂把宦官鱼朝恩的座位安排在六部尚书之前。时任刑部尚书的颜真卿认为此事关乎礼法，据理力争，专门撰写《与郭仆射书》，又名《争座位帖》。该书信引经据典，指斥郭英乂藐视礼法、谄媚奸佞，语句气势磅礴，洋溢着忠义之气。第三，完善礼制。收复了长安和洛阳后，肃宗要告祭宗庙，命左司郎中李选撰写祝词，李选在祝词署名时写了“嗣皇帝”。颜真卿就对礼仪使崔器说：“太上皇还在，能这样署吗？”崔器马上报告肃宗修改，肃宗认为颜真卿很有见识。肃宗去世，颜真卿任礼仪使，撰有《元陵仪注》，对皇帝丧葬礼仪多有完善。第四，犯颜直谏。安史之乱中太庙被毁，颜真卿建言应该在野外筑坛；皇帝面向东而哭，没有采纳其意见，且因宰相的建言，将颜真卿贬为冯翊太守。肃宗从山西回来，颜真卿请他先拜谒陵庙，然后再进宫。宰相元载认为颜真卿太迂腐，颜真卿大怒：“用不用在您，上言的人有何罪过？然而朝廷的事怎么能受得了你们再破坏呀？”宰相元载害怕群臣上言对自己不利，就向皇帝提建议：群臣上奏的时候，应该先告诉自己的长官，由长官告诉宰相，然后宰相再根据情况上报皇帝。颜真卿上书驳斥，认为郎官、御史都是皇帝的心腹耳目，都有权利向皇帝报告，如只听宰相一人的，相当于自闭耳目，到时祸患产生，后悔都来不及。他不仅因屡次上言遭人嫉恨，而且还多次因进言被贬，但这都改不了他忠义正直之性。

其次是武功。在安史之乱中，颜杲卿与颜真卿兄弟二人的主要军事功绩在于互为掎角之势，牵制安禄山的进攻势头，为唐王朝调兵遣将赢得了时间，保存了实力。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立场鲜明，蓄意平叛。颜真卿在安禄山起义之前就已洞察了其意图，在平原做了事先准备，防止不虞。在安禄山派人探查的时候还能够以诗酒麻痹安禄山，消除其疑虑。颜杲卿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于天宝十四年（755）与袁履谦一起迎接反叛的安禄山，假意接受他的安排，蓄谋政变。第二，连战告捷，振奋军心。天宝十四年十二月，安禄山的军队攻陷洛阳，颜杲卿为了防止叛军危及关中，就假托安禄山之名，用计谋杀死了叛将李钦凑，收复了土门，获得了井陉大捷。这个消息传到河北后，十七郡响应，纷纷反正，复归朝廷，削弱了安禄山的势力。他们联合起来，组成一支二十万人的队伍，推颜真卿为盟主，在堂邑地方取得胜利。这是平叛以后的第一次胜利，极大地振奋了唐军的士气，使安禄山不得不分散兵力，派史思明和蔡希德带两万人攻打颜杲卿。第三，颜杲卿和颜真卿的壮烈殉国，坚定了唐军平叛的决心，为唐王朝的最终胜利打下坚实的基础。在李希烈的反叛中，颜真卿作为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臣，临危受命前去劝降。他深入敌营，宣读皇帝诏令，当李希烈手下拔刀向前时，他面不改色。滞留李希烈处时，李希烈对其威逼利诱，他都不为所动，后被缢死于敌所。消息传往京师，“三军皆恸”，皇帝废朝五日以示纪念。贞元二年（786）四月，李希烈为部下所杀，叛乱被平定。

总之，颜杲卿与颜真卿兄弟二人，在政治、军事上均有建树，为保证唐王朝的长治久安做出了卓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