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颜氏家族的儒学大家

关于琅琊颜氏家族的起源说法不一，唐代林宝在《元和姓纂》卷四中就收录了三种说法：“颛顼之后。陆终第五子曰安，为曹姓。裔孙挟，周武王封邾。至武公，字颜，《公羊》谓之颜公，子孙因以为氏。出圈称《陈留风俗传》及葛洪《要字》。又王俭《谱》云：出自鲁侯伯禽支庶，食采颜邑，因氏焉。”^[17]其中以颜氏起源于邾仪父的字为公认观点，唐代颜氏家族的重要成员颜师古对这一观点做了更为详细的论述：“颜氏本出颛顼之后。颛顼生老童。老童生吴回，为高辛火正，是谓祝融。祝融生陆终。陆终生六子，其五曰安，是为曹姓，周武王封其苗裔于邾，为鲁附庸，在鲁国邹县，其后，邾武公名夷父，字曰颜，故《春秋公羊传》谓之颜公，其后遂称颜氏，齐、鲁之间，皆为盛族。孔子弟子达者七十二人，颜氏有八人焉。四科之首，回也称为德行。《韩子》称儒分为八，而颜氏处其一焉。”a乾隆二十四年曲阜《颜氏族谱·颜氏宗传总论》曰：“颜氏之传自复圣祖以下单传者二十二世，至二十三代祖敫公乃有二子，曰斐、曰盛。斐公二子鲁、欢失传。自是之后，颜氏子孙皆盛公之后矣。盛公传至三十三代有七公，唯见远子协公有传，余具失传。自是之后，颜氏子孙皆协公之后矣。协公有子四，之仪、之推、之奇、之善。之奇失传，之仪二子、昶失传，之善二子颐隋、偲失传。自是之后颜氏子孙皆之推公之后矣。”颜真卿书《世系谱序》中指出：“颜氏之先，出自黄帝之孙安为曹姓，其裔邻武公，名仪父，字伯颜。子友，别封郳，为小邾子，遂以颜为氏，世为鲁国卿大夫。”b

但颜氏家族中也有以颜回为其祖先的说法，如颜之推在《颜氏家训·诫兵》中指出自己的祖先起源于邹鲁，其中一部分后来分到齐境，世代以文学著称，堪称儒学大家。颜之推称颜回为祖先，是因为颜回人品、文采非常高，在孔子弟子中是相当出色的一个人物。《论语·雍也》中，孔子也称赞“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29岁的颜回去世时，孔子极为痛苦，说：“天丧予！天丧予！”可见颜回在孔子心中的地位之高。颜回为七十二贤及四大贤人之首，后世帝王感其品德，封其为“先师”“充国公”“复圣公”“复圣颜子”等。由此，颜之推等人将颜回看作自己的祖先，就成为自然而然的事情。此外，1987年沂南县常桑杭村发现的乾隆三十三年四月初五日《颜氏谱碑》序文之后的颜氏谱系中，也将颜回看作他们的祖先。(www.xing528.com)

但不论琅琊颜氏以谁为始祖，显然都继承了颜回清廉的品质，如颜斐为京兆太守时，其治内百姓生活富足，家家都有丁车、大牛，以至于当颜斐升迁为平原太守时，京兆地区的官吏和百姓哭泣着夹道相送，导致颜斐的车子走一步停一步，十多天才走出他原有的治所区域。一个官员政绩的好坏，很多时候不是靠上级的评定，而是靠百姓的评定，颜盛离开治所时，百姓的反应，正是对他为官清廉、一心为民的官德的最高认可，也是对其政绩的最好证明。颜斐之所以能够有这样的官德和政绩，和当时讲究门风的琅琊颜氏家族成员有关，正a　管振邦译注：《颜注急就篇译释》，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页。b　王利器撰：《颜氏家训集解》，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67页。如钱穆先生所说：“一个大门第，决非全赖于外在权势与财力，而能保泰持盈达于数百年之久；更非清虚与奢汰所能使闺门雍睦，子弟循谨，维持此门户于不衰。”^[18]这大抵也是颜之推制定《颜氏家训》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