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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巡幸迎谒制度研究:《唐史论丛(第27辑)》

时间:2023-08-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因研究的侧重点不同,天子巡幸中的迎谒制度还没有进入学界视野,也没有相关研究成果问世。宾礼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迎谒礼,对于自下而上的巡幸迎谒制度来说,参考价值并不大。笔者不揣浅薄,爬梳史料,对巡幸迎谒制度进行研究,庶几使相关研究不断走向深入。汉代迎谒制度得到了较大发展。

唐代巡幸迎谒制度研究:《唐史论丛(第27辑)》

张 琛

巡幸是指天子离开京城到地方的视察活动,承担着传递国家意识形态、强化君权、考察政绩、德化天下、建构社会秩序的重要功能,对其进行研究具有较强的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就唐代巡幸制度而言,杜文玉在巡幸起居制度,金澔在巡幸仪卫制度,高文文在巡狩制度,陈戍国、任爽、王美华在巡狩礼方面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2],有着积极的指导意义。因研究的侧重点不同,天子巡幸中的迎谒制度还没有进入学界视野,也没有相关研究成果问世。就迎谒制度而言,现存唐史史料对迎谒制度的制度形式及运作机制缺乏详细的记载,相关记载散见在各种史料中,零星而分散,给研究带来了不少困难,迎谒制度研究成果并不多,主要集中在宾礼考述方面[3]。宾礼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迎谒礼,对于自下而上的巡幸迎谒制度来说,参考价值并不大。笔者不揣浅薄,爬梳史料,对巡幸迎谒制度进行研究,庶几使相关研究不断走向深入。

一、何为迎谒制度

“迎,逢也。”[4]段玉裁注:“逢,遇也。”[5]“谒,白也。”[6]颜师古注“上谒”为“若今通名也”[7]。段玉裁注“谒”为:“《广韵》曰:‘白,告也。’按谒者,若后人书刺自言爵里姓名并列所白事。”[8]可知,迎即迎接,谒即持名帖拜谒,迎谒也就是迎接谒见的意思。

迎谒制度渊源颇深,先秦有之,以郊迎的形式存在。《礼记》曰:

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敬让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君亲礼宾,宾私面,私觌;致饔饩,还圭璋,贿、赠、飨、食、燕,所以明宾客君臣之义也。[9]

这是郊迎外来宾客之礼。首先,国君遣士将宾客迎入境内。其次,国君遣大夫劳于城郊之外。周制以王城为中心,离都城五十里为近郊,百里为远郊,郊外也就是城郊之外。最后,国君与宾客行迎劳之礼。这种郊迎制度也存在于国君与士、大夫之间。秦、晋崤山(今河南洛宁县东)之战,秦国战败,秦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被俘,在文嬴斡旋下,晋襄公许归秦三将。“三将至,(秦)穆公素服郊迎”[10]。民间也有相关记载。苏秦早年不专营农业生产,逞口舌之利,出外游历多年,穷困潦倒,回到家后“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游说赵国成功后,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11]

汉代迎谒制度得到了较大发展。“迎谒”一词最早出现在《史记》卷五六《陈丞相世家》中,其文曰:

(陈)平曰:“古者天子巡狩,会诸侯。南方有云梦,陛下弟出伪游云梦,会诸侯于陈。陈,楚之西界,信闻天子以好出游,其势必无事而郊迎谒。谒,而陛下因禽之,此特一力士之事耳。”高帝以为然,乃发使告诸侯会陈,“吾将南游云梦”。上因随以行。行未至陈,楚王信果郊迎道中。高帝豫具武士,见信至,即执缚之,载后车。[12]

“会诸侯于陈”说明天子巡幸,诸侯皆来拜谒。陈州楚国西界,会于陈,韩信必郊迎,则说明天子过境,地方长官郊迎已经成为制度。对于“郊迎谒”的解释,颜师古曰“出其郊,远迎谒也”[13],仍是郊迎的意思,但“迎谒”开始成为独立词语出现在史籍中,进而突破“郊迎”的藩篱,成为一种广泛意义的制度形式。

汉书》卷一下《高帝纪》载:“(汉高祖)六年冬十月,令天下县邑城。人告楚王信谋反,上问左右,左右争欲击之。用陈平计,乃伪游云梦。十二月,会诸侯于陈,楚王信迎谒,因执之。”[14]《汉书》卷七一《疏广传》载:“宣帝幸太子宫,受迎谒应对,及置酒宴,奉觞上寿,辞礼闲雅,上甚欢悦。”[15]《后汉书》卷五一《任光传》载:“(任光)闻世祖至,大喜,吏民皆称万岁,即时开门,与李忠、万修率官属迎谒。”[16]同是记载汉高祖伪游云梦山,擒杀韩信故事,《汉书·高帝纪》用的是“迎谒”而不是“郊迎谒”;汉宣帝幸太子宫受“迎谒”;信都郡官员任光、李忠、万修及僚属、民众“迎谒”刘秀。这些史料足以说明“迎谒”在汉代已成为广泛意义上的迎接谒见形式。

唐代是迎谒制度全面发展时期,迎谒范围较广,既有自上而下的迎谒,也有自下而上的迎谒。自上而下的迎谒主要是指唐天子对诸侯、蕃国主、蕃国使者、官员的迎谒活动。遣使迎劳诸侯、蕃国主及其使者,属于宾礼的范畴,《大唐开元礼·宾礼》有详细记载。对官员的迎谒也是以遣使迎劳的形式来完成的。

自下而上的迎谒范围较广,既有百姓、下属对上司的迎谒,也有百姓、官员对天子的迎谒。百姓、下属对上司迎谒例证较多。裴行俭护送泥涅师回波斯途中,路过西州,“人吏郊迎”[17]。裴行俭曾任西州都督府长史、安西大都护,西州“人吏郊迎”属百姓、下属对上司的迎谒。“颍王璬之至成都也,崔圆迎谒,拜于马首”[18]。崔圆时任“蜀郡长史、剑南节度副大使”,颍王李璬时任“剑南节度大使”,是崔圆的上司。颍王李璬至成都,崔圆行迎谒礼。李晟“至凤翔,托以巡边,至泾州,(田)希鉴迎谒,于坐执而诛之”[19]。李晟时任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使,仍充陇右泾原节度,兼管内诸军及四镇、北庭行营兵马副元帅,田希鉴时任泾原节度使,治所在泾州(今甘肃泾川北),是李晟的下属。李晟至泾州,田希鉴要行迎谒礼。

百姓、官员对天子的迎谒分京内和京外两种情况。京内迎谒多以朝参礼进行,京外迎谒则复杂得多。就迎谒者来说,主要包括士庶群体、地方长官、朝廷百官、皇室成员等。就迎谒对象而言是天子,可以是即将称帝的君主,可以是在任皇帝,也可以是太上皇。就迎谒形式来说,有班迎、郊迎、得诣行在等。就迎谒礼来说,有伏于道左、夹道欢呼、捧足、控辔、拜舞等。这些都是本文的研究内容。

二、士庶迎谒

士庶迎谒有正式迎谒与非正式迎谒两种。正式迎谒是指士庶群体参加官方组织的迎谒活动,这种迎谒活动往往带有一定的强制性。贞观十八年(644)十月,唐太宗下诏征高丽,其文曰:“御营非近州县学生、父老等,无烦迎谒。”[20]“无烦迎谒”是指“御营非近州县”的士庶群体有迎谒任务。皇帝开恩,免除了其迎谒任务,但“御营近州县”的士庶团体仍要参与迎谒。对此,《新唐书》记载为:“行在非近州县不得令学生、耆老迎谒。”[21]强制色彩极为浓厚。

参与正式迎谒的士庶群体范围较广,前引史料中的“父老”是这一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父老”一词由来已久,一般指古时职掌管理乡里事务的年长者,也指对老年人的尊称,在不同的语境中,有着不同的称谓,如耆寿、耆旧、耆老、耆宿、乡望、邑老、村老等。作为老年人,父老参与迎谒符合礼制要求。

《礼记》曰:“天子五年一巡守。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22]《册府元龟》卷一一二《帝王部·巡幸一》载:“汉制曰:‘巡狩之制,以宣声教。’如此,则王者巡幸之礼,有自来矣。是故,省风俗、见高年,所过必给复,所至必赦宥。”[23]“存问百年”成为天子巡狩的重要目的,也是行巡幸之礼的重要内容。唐天子巡幸继承了这一古礼。总章二年(669)八月一日,“诏以十月幸凉州。时陇右虚耗,议者咸云车驾西巡不便,上闻之,召五品以上谓曰:‘帝王五载一巡狩,群后四朝,此盖常礼。朕欲暂幸凉州,今闻在外咸谓非宜,何也?’宰臣以下,莫有对者。详刑大夫来公敏曰:‘陛下巡幸凉州,遐宣王略,求之故实,未亏令典。……’上曰:‘卿等既有此言,我止渡陇,存问父老,嵬狩即还。’”[24]唐高宗改巡狩凉州为止于渡陇,仍要行“存问父老”之礼。

“存问父老”往往是以父老献食、天子抚慰的形式完成的,献食是牛酒,抚慰是赐以绢帛。所谓牛酒是“牛与酒的并称,用于赏赐、慰劳和馈赠”[25]。《周礼注疏》卷一三《地官·牛人》载:“凡宾客之事,共其牢礼、积、膳之牛。(郑玄)注:牢礼飧饔也,积,所以给宾客之用。”[26]牛成为主人款待宾客之资,也是一种待客之礼。这一古礼在唐代有了很好的继承。开元十三年(725)八月,唐玄宗“发东都巡狩,庚午至濮州,河南百五里内父老皆献牛酒,还其牛,各赐帛一匹,遣之。”[27]献牛酒的主体是父老,范围延至河南五百里内。“还其牛”说明是现实中的牛,并非代指。开元十三年十一月壬辰“封禅礼毕,大赦天下……丁酉,徐、曹、亳、汴、许、仙、豫等州父老献牛酒,还其牛酒,各赐帛二匹”[28]。献食的主体仍是父老,献物仍是牛酒,范围为徐、曹、亳、汴、许、仙、豫等州,规模也比较大。开元十三年的两次巡幸迎谒,天子均还其牛酒,赐以绢帛,完成“存问百年”的互动。

学生、僧尼、道士、致仕官等也是士庶迎谒的重要组成部分。前引唐太宗讨高丽诏:“御营非近州县学生、父老等,无烦迎谒。”[29]迎谒的主体不仅有父老,还有学生。开元十一年(723)正月幸潞州,以历试旧宅为飞龙宫诏曰:“今停跸潞州,劳以牛酒,其外州刺史及迎驾父老、道士、女道士、僧尼等远来至此,颇以艰辛,宜并令预会。”[30]民间迎谒的主体不仅有父老,还有男道士、女道士、僧人、尼姑等。开元二十二年(734)驾幸东都,宋璟“于路左迎谒,上遣荣王亲劳问之,自是频遣使送药饵”[31]。开元二十年(732)宋璟致仕在东都静养,开元二十二年参与迎谒,说明致仕官也是迎谒群体之一。

非正式迎谒是指士庶群体自愿或者自发参与的迎谒活动,既有群体迎谒,也有个体迎谒。就群体迎谒而言,百姓是重要的迎谒者。贞观十九年(645),唐太宗攻打高丽,诸军所俘高丽民一万四千口,先集于幽州,将以赏给军士。唐太宗悯其父子夫妇离散,命有司平其直,悉以钱布赎为民。当他抵幽州,高丽民迎于城东,“拜舞呼号,婉转于地,尘埃弥望”[32]。唐太宗的仁义之举,得到了高丽百姓的拥戴,有了高丽民迎谒太宗皇帝的壮举,这种迎谒是自发的或自愿的。至德二载(757)十月,唐肃宗入西京。“百姓出国门奉迎,二十里不绝,舞跃呼万岁,有泣者”[33]。天祐元年(904)正月,唐昭宗至华州,“民夹道呼万岁,上泣谓曰:勿呼万岁,朕不复为汝主矣!”[34]至德、天祐年间百姓均为迎谒的主体,且都是自愿或自发行为。

就个体迎谒而言,因迎谒目的不同,身份各异。大唐建国时,为分享胜利果实,于路迎谒唐高祖李渊者较多。窦轨迎谒于长春宫,伏挺迎谒于新林,长孙敞迎谒于新丰,韦云起迎谒于长乐宫等,这些人后来都成了大唐立国的支柱。唐后期战乱不断,銮舆播迁,于路迎谒皇帝,有扈卫之意。天宝末,唐玄宗幸蜀,罗公远“于剑门奉迎銮辂,卫至成都,拂衣而去。及玄宗自蜀还京,方悟蜀当归之寄矣”[35]。迎谒者身份是道士,迎谒目的是护送玄宗至蜀。

三、地方官迎谒

《礼记》曰:“天子巡守诸侯待于竟。”[36]巡守即巡狩,竟通境。《白虎通义》曰:“王者巡狩,诸侯待于境者何?诸侯以守蕃为职也。”[37]这一礼仪范本在唐代礼制书写中得到了继承。《大唐开元礼》卷六二《巡狩礼》“銮驾出宫”条载:“所经州、县,刺史、县令先待于境。”[38]迎谒的主体是州、县的刺史、县令,参与迎谒的地方官范围是“所经州、县”。这一理想化的礼仪规范,与实际的巡幸活动有着较大的差异。开元十一年(723)正月,唐玄宗幸潞州,以历试旧宅为飞龙宫,诏曰:

朕巡狩晋阳,观风问俗,肆觐群后,存问百年,候于境者,抑为故事。今停跸潞州,劳以牛酒,其外州刺史及迎驾父老、道士、女道士、僧尼等,远来至此,颇以艰辛。宜并令预会刺史,赐物四十匹,父老以下,各赐物三匹。[39]

唐玄宗巡幸潞州诏书强调“候于境”的古礼,但仍有外州刺史远来迎谒,并非是所经州、县的刺史,迎谒的主体也并非是刺史、县令,而是组成了一个以地方官为中心,父老、道士、女道士、僧、尼等人参加的迎谒团队。

唐六典》《大唐开元礼》对于皇帝巡幸,参与迎谒的地方官及迎谒形式进行了规定。《唐六典》卷四“礼部郎中”条载:

凡车驾巡幸及还京,百官辞迎皆于城门外;留守宫内者,在殿门外。行从官每日起居,两京文武职事五品以上三日一奉表起居,三百里内刺史朝见。[40]

《大唐开元礼》卷三《杂制》载:

凡车驾巡幸,每月朔,两京文武官职事五品以上,表参起居。州界去行所在三百里内者,刺史遣使起居。若车驾从比州及州境过,刺史朝见,巡幸还去京三百里内,刺史遣使起居。[41]

《唐六典》《大唐开元礼·杂制》都规定地方官迎谒的形式是“刺史朝见”,参与迎谒的地方官略有不同。《唐六典》强调“三百里内”,《大唐开元礼·杂制》规定“比州及州过境”,都比《大唐开元礼·巡狩礼》中“所经州县”要宽泛得多。《唐六典》卷四记载的是开元七年(719)的唐令[42],《大唐开元礼》成书于开元二十年(732),是对开元二十年及以前唐令的总结。尽管有时间上的差异及表述上的不同,但两者在皇帝巡幸的实际生活中都适用。

先天二年(713),唐玄宗讲武于新丰。“故事,天子行幸,牧守在三百里者,得诣行在。时帝亦密召崇,崇至,帝方猎渭滨,即召见,帝曰:‘公知猎乎?’对曰:‘少所习也。’”[43]旧唐书》卷九六《姚崇传》载:“(姚崇)俄除同州刺史,先天二年,玄宗讲武在新丰驿,召元之代郭元振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复迁紫微令。”[44]唐玄宗为强调式尊“故事”才将身为同州刺史的姚崇召至行在的。新丰在京兆府,与同州相邻属于比州,说明开元二十年唐令也适用。不过是强调式尊故事的情况下,才会将范围限制在“三百里”的虚数内,实际运行要灵活得多。

《唐六典》《大唐开元礼·杂制》都规定地方官迎谒的形式是“刺史朝见”,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前引史料“故事,天子行幸,牧守在三百里者,得诣行在。时帝亦密召崇,崇至,帝方猎渭滨,即召见”[45]。“得诣行在”是指参与迎谒,到行在所,并没有朝见。“密召崇”才得以朝见皇帝。开元四年(716)春,李朝隐出为滑州刺史,后转同州刺史。开元六年(718)唐玄宗“驾幸东都,路由同州,朝隐蒙旨召见赏慰,赐衣一副、绢百匹。寻迁河南尹,政甚清严,豪右屏迹”[46]。唐玄宗驾过同州,刺史李朝隐参与迎谒。“蒙旨召见”才得以朝见,说明李朝隐也是以“得诣行在”的形式迎谒唐玄宗的。《唐六典》卷九“通事舍人”条载:

通事舍人十六人,从六品上。通事舍人掌朝见引纳,及辞谢者于殿廷通奏。注曰:京官文武职事五品以上假、使,去皆奏辞,来皆奏见;其六品以下奉敕差使亦如之。外官五品以上假、使至京及经京过,若新授及驾行在三百里内过,并听辞、见。[47]

通事舍人主管驾行三百里内外官的辞、见通传,表明三百里内五品以上的外官是以“得诣行在”的形式迎谒巡幸天子的。

唐后期,“三百里内”或“车驾从比州及州境过”地方官迎谒的制度仍在坚持。朱泚之乱,唐德宗仓促出幸,“县令杜正元上府计事,闻大驾至,官吏惶恐,皆欲奔窜山谷。(苏)弁谕之曰:‘君上避狄,臣下当伏难死节。昔肃宗幸灵武,至新平、安定,二太守皆潜遁,帝命斩之以徇,诸君知其事乎!’众心乃安。及车驾至,迎扈储备无阙,德宗嘉之,就加试大理司直”[48]。唐肃宗斩杀兴平、安定二太守,说明这种制度带有律令性质。苏弁所言则说明这种制度在德宗朝也适用。中和元年(881)春正月,唐僖宗幸蜀,“(西川节度使)陈敬瑄迎谒于鹿头关……上至绵州,东川节度使杨师立谒见”[49]。鹿头关在成都府“汉州德阳县万胜堆”[50],“东川治梓州,北至绵州一百六十八里”[51]。绵州和梓州属于比州,距离也在三百里内,说明中和元年的迎谒对于开元七年、开元二十年的唐令都适用。

值得注意的是,唐后期銮舆播迁决定了地方长官迎谒的性质带有迎卫色彩,参与迎谒的地方官的范围也会随之扩大。宝应元年(762)冬十月吐蕃寇京,代宗仓皇行幸,“鱼朝恩领神策军自陕迎驾”[52]。兴元元年(784)二月,德宗迫幸梁州,山南节度使严震“遣大将张用诚将兵五千至盩厔以来迎卫”[53]。广明元年(880),义武节度使王处存闻长安失守,遣二千人,“间道诣兴元卫(僖宗)车驾”[54]。乾宁二年(895)八月,李克用“发骑军三千赴三桥屯驻,以备(昭宗)回銮”[55]。神策军迎驾代宗,山南军迎谒德宗,义武军迎谒僖宗,太原军迎谒昭宗,都是出于扈卫的需要迎谒皇帝的。同时,参与迎谒的地方官也超出了“三百里”或“比州及州过境”的范围。晋高祖天福二年(937)诏:“宜取今月二十七日巡幸汴州,诸道州府节度防御团练使刺史,不计远近,并不得辄离州城,来赴朝觐。”[56]五代时期出现的“不计远近”皆来朝觐的局面,是唐后期迎谒地方官范围不断扩大的结果。

四、朝廷百官迎谒

《唐六典》卷四“礼部侍郎”条载:“凡车驾巡幸及还京,百官辞迎皆于城门外;留守宫内者,在殿门外。”[57]“辞”是指“辞送”,“迎”是指“迎谒”。《新唐书》卷四八载:守宫署“掌供帐帘。祭祀、巡幸,则设王公百官之位。”[58]“王公百官之位”,即班位。孔颖达疏:“班,次也;朝,朝廷也。次,谓司士正朝仪之位次也。”[59]班即班次、班序,具体指按一定的资序排班。所以守宫署要陈设王公百官之位。可以说,朝廷百官迎谒巡幸天子是以排班的形式进行的,谓之班迎。

一般来说,班迎是对天子迎谒而言的,但有重大贡献的皇室成员及强藩重臣也会得到朝廷百官班迎的待遇。会昌三年(843)三月,太和公主回京,“百官班于章敬寺迎谒”[60]。太和公主和亲回鹘为唐王朝做出巨大贡献,唐武宗令百官班迎。“天复元年(901)十一月,朱全忠至长安,“宰相帅百官班迎于长乐坡;明日行,复班辞于临皋驿”[61]。天复元年朱全忠率军进入关中,控制了唐王朝的中央政权,宰相崔胤为讨好朱全忠才有班迎之举,这一举动得到了胡三省的批评,他说:“班迎、班辞,非藩臣所得当。”[62]

据仁井田陞考察,《唐六典》“礼部侍郎”条是开元七年的唐令[63]。这是对开元七年以前迎谒制度的总结。班迎制度由来已久,永淳二年(683)九月癸亥,唐高宗幸奉天宫。十一月丁未,自奉天宫至东都,“文武百官见于天津桥南路左”[64]。奉天宫在河南府登封县[65],说明皇帝是在离京巡幸的情况下受到百官班迎的。《资治通鉴》卷二○二,永隆元年八月甲子条的“东都”注文:“东都北据邙山,南对伊阙,洛水贯都,有河汉之象,跨洛为桥,曰天津桥。”[66]天津桥在洛阳城内,桥南地势开阔,历史上曾用于陈兵[67],便于众多人员参与迎谒,“迎于城门外”的制度得以灵活运用。

开元七年以后,班迎制度仍得到坚持。广德元年(763)十二月,唐代宗返回至长安,“郭子仪帅城中百官及诸军迎于浐水东,伏地待罪”[68]。浐水东理想的迎谒地是长乐坡。它地处要冲,东出潼关,南向荆楚,交通便利,再加上附近有长乐驿,既方便驻足休憩,也方便摆开迎谒大军。天复三年(903)春正月,唐昭宗自凤翔还京,“次兴平,宰臣崔胤率百官迎谒。戊辰,次咸阳。己巳,入京师[69]。唐代宗和唐昭宗是因为战乱被迫离京,返京的班迎不仅出于礼仪需要,而且出于扈卫需要,所以“迎于城门外”的制度得到了灵活运用。

五、皇室成员迎谒

唐代皇室成员迎谒主要有亲王迎谒、皇太子迎谒和皇帝迎谒三种,迎谒形式均是郊迎。亲王迎谒的记载仅一例,发生于唐高祖时期。《旧唐书》卷五五《刘武周传》载:“高祖亲幸蒲津关,太宗自柏壁轻骑谒高祖于行在所。”[70]蒲津关在“蒲州河东县县西四里”[71],属同州。柏壁则“在正平县西南二十里”,属绛州[72]秦王李世民自绛州去往同州迎谒唐高祖李渊,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皇太子迎谒记载仅一例,发生于唐太宗时期。贞观十九年(645)冬十月丙辰,皇太子李治自定州迎谒唐太宗李世民于临渝关。顾炎武说:“丙辰,皇太子迎谒于临渝关。关在今抚宁之东,则柳城又在其东。太宗之行迟,故十日而后至也。”[73]皇太子提前十日先到临渝关,唐太宗后到迎谒地。《资治通鉴》卷一九八,贞观十九年冬十月丙辰条的临渝关注文:“临渝关在平州卢龙县城东百八十里。”[74]定州在河北道,在“京师东北二千九百六里,至东都一千二百里”[75]。平州在“京师东北二千六百五十里,至东都一千九百里”[76]。两州虽同为河北道,但相距较远。可见,皇太子要到很远的地方迎谒巡幸皇帝,以示重视。

皇帝迎谒太上皇的记载有两例,均发生于唐肃宗时期。至德二载(757)十一月,唐玄宗至凤翔郡。“肃宗遣精骑三千至扶风迎卫。十二月丙午,肃宗具法驾至咸阳望贤驿迎奉。……丁未,至京师,文武百僚、京城士庶夹道欢呼,靡不流涕”[77]。“望贤宫在咸阳县东数里,玄宗幸蜀还京,肃宗至望贤宫奉迎”[78]。咸阳县在京师“正东微南四十里”[79],说明唐肃宗是在去京四十余里的地方迎谒唐玄宗的,郊迎距离较长,重视程度非常高。

乾元元年(758)十月甲寅,“上皇幸华清宫,上送于灞上……十一月丁丑……上皇至自华清宫,上迎于灞上”[80]。这里由辞送和迎谒两部分组成。肃宗辞、迎之地均在灞(霸)上。灞(霸)上即白鹿原,在万年县东南二十里[81]。灞(霸)上距京距离难考,但可以证明肃宗是在离京较远的地方行迎谒礼的。

六、巡幸迎谒礼

离京的迎谒礼与在京的朝参礼有共通之处,表现为朝拜天子的蹈舞礼、趋步礼等[82]。由于迎谒中有朝参的内容,伴随着迎谒者身份、迎谒形式、迎谒环境的多变,迎谒礼比朝参礼的内容要丰富得多。

(一)迎于道左

《资治通鉴大辞典》将“道左“解释为“道边,路旁”[83]。《诗经》曰:“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道左”指道路的左边,“道周”指道路的右边,合乎道边、路旁的解释。但在古代典籍中,道左更多的是用来表示尊卑关系的方位。对此,道左有“道东”之说。《毛诗正义》卷六《国风·有杕之杜》载:“有杕之杜,生于道左。(毛亨)传:兴也。道左之阳,人所宜休息也。(郑玄)笺云:道左,道东也。”[84]郑玄认为“道左即道东”。《因话录》卷五载:“人道尚右,以右为尊。礼先宾客,故西让客,主人在东,盖自卑也。”[85]就迎谒客人来说,道左位是主人位,是卑位。胡三省还对道左具体方位进行阐发,他说:“郑玄曰:道左,道东也。余按古者乘车尚左,故迎拜于车下者皆拜于道左。盖自北而来者以道东为左,自南而来者以道西为左,自东西而来者亦随车之所向而分左右也。郑玄举一隅耳。”[86]

皇帝巡幸,迎谒道左,自古有之。西晋惠帝幸邺,司马颖“率群官迎谒道左”[87]。隋炀帝巡幸燕支山“高昌王、伊吾设等,及西蕃胡二十七国,谒于道左”[88]。唐人因之,终唐一世皆有相关记载。贞观十二年(638)二月十日,唐太宗巡幸蒲州,“刺史赵元楷课父老服黄纱罩衣,迎谒路左”[89]。开元年间,唐玄宗驾幸东都,宋璟“于路左迎谒”[90]。建中年间,泾原兵变,唐德宗仓促出逃,“郭曙与家仆数十人于苑中猎射,闻跸,伏谒道左”[91],说明“迎于道左”是唐代巡幸迎谒礼的一种。

(二)夹道欢呼

夹道欢呼也是唐代巡幸迎谒礼的一种。至德二载(757)十二月丙午,唐肃宗“具法驾至咸阳望贤驿迎奉。……丁未,至京师,文武百僚、京城士庶夹道欢呼,靡不流涕”[92]。唐肃宗在望贤宫已经完成了对唐玄宗的迎谒仪式,唐玄宗至京师,文武百僚、京城士庶二次迎谒,迎谒礼就有“夹道欢呼”。

兴元元年(784)七月十三日,唐德宗“至自兴元,浑瑊、韩游环、戴休颜以其兵扈从,晟与骆元光、尚可孤以其兵奉迎。时元从禁军及山南、陇州、凤翔之众,步骑凡十余万,旌旗连亘数十里,倾城士庶,夹道欢呼”[93]。天祐元年(904)正月甲子,唐昭宗至华州“民夹道呼万岁”[94]。唐德宗至自兴元,唐昭宗至华州的迎谒礼中都有“夹道欢呼”。

(三)拜舞礼

拜舞礼又称舞蹈礼、蹈舞礼,是“蹈舞”者“舞蹈,手舞足蹈之礼也”[95]

《隋书》卷八《礼仪志三》云:

开皇中,乃诏太常卿牛弘、太子庶子裴政撰宣露布礼。及(开皇)九年平陈,元帅晋王,以驿上露布。兵部奏,请依新礼宣行。承诏集百官、四方客使等,并赴广阳门外,服朝衣,各依其列。内史令称有诏,在位者皆拜。宣讫,拜,蹈舞者三,又拜。郡县亦同。[96]

这样原本用于宣布露布的礼仪很快成为臣下对皇帝的朝参之礼。有唐一代,拜舞礼成为“最尊贵,也是最具特色的礼仪”[97]。它不仅是朝参礼还是迎谒礼,在皇帝巡幸期间广泛使用。贞观十九年(645),唐太宗到达幽州,高丽民迎于城东,“拜舞呼号,婉转于地,尘埃弥望”[98]。至德二载(757)十月,唐肃宗返回从安史叛军手中收复的长安,“百姓出国门奉迎,二十里不绝,舞跃呼万岁”[99]。泾原兵变,唐德宗“至于奉天,丞、尉惶惧,拜舞于县门。其日,上幸县令宅,宰臣、近侍各居廨署”[100]。可见拜舞礼也是唐代巡幸迎谒礼的一种。

(四)捧足、控辔

捧足也是一种巡幸迎谒礼。胡三省说:“夷礼以拜跪捧足为敬。”[101]捧足礼被认为是“夷礼”,其实并非如此,唐代宫廷里早就流行捧足礼。《册府元龟》卷二七《帝王部·孝德》载:“中宗为皇太子,大足元年(701)从则天幸京师,时属凝寒,亲捧天后足,步从一里余。天后大悦,下制褒美,宣付史官。”[102]唐中宗“捧足而行”虽不是用于迎谒,但足可以说明捧足也是一种礼节。长庆四年(824)四月,宫内匠张韶等叛乱,穆宗幸左神策军避难。“左神策中尉河中马存亮闻上至,走出迎,捧上足涕泣,自负上入军中,遣大将康艺全将骑卒入宫讨贼[103]。马存亮对唐穆宗行捧足礼,说明这种礼节在唐后期仍然沿用。

这种礼节也用于巡幸迎谒。至德二载(757)十二月,上皇自蜀至咸阳,肃宗“备法驾迎于望贤宫。上皇在宫南楼,上释黄袍,着紫袍,望楼下马,趋进,拜舞于楼下。上皇降楼,抚上而泣,上捧上皇足,呜咽不自胜”[104]。肃宗迎谒玄宗,行捧足礼。可见,捧足礼也是巡幸迎谒礼的一种。

控辔是针对皇帝乘马的迎谒礼。上元元年(760)六月,李辅国“诈言皇帝请太上皇按行宫中,至睿武门,射生官五百遮道,太上皇惊,几坠马,问何为者……力士复曰:‘辅国可御太上皇马!’辅国靴而走,与力士对执辔还西内,居甘露殿,侍卫才数十,皆尫老”[105]。唐玄宗迁西内,李辅国与高力士行控辔礼。这种迎谒礼对于巡幸迎谒也适用。乾元元年(758)十一月,玄宗幸华清宫还。肃宗“至灞上,迎候下马,趋进百余步,再拜舞蹈,前抱玄宗足。玄宗抚帝背,帝又控辔行数十步,有命乃止”[106]。肃宗迎谒玄宗“控辔行数十步”,可见“控辔”也是唐代巡幸迎谒礼的一种。

七、结 语

唐代巡幸迎谒制度是围绕“皇权至上”展开的。为保证皇帝权威,举办隆重的迎谒仪式是必不可少的。首先是遣使奉迎。奉迎者不仅可以充当导驾,还能满足扈卫的需要。其次是组织迎谒团队。地方官组织以刺史、县令为核心,父老、道士、僧尼、致仕官、学生等参加的迎谒团队;朝廷百官以班迎的形式来完成迎谒;皇室成员为主导的迎谒往往选择郊迎的形式,来增加迎谒的隆重性。再次是行迎谒礼。迎谒者基本以伏于道左、夹道欢呼、拜舞、捧足、控辔等形式完成迎谒。有时候为显示迎谒的隆重,几种礼节并用。最后是皇帝慰抚。面对百姓献牛酒之礼,皇帝会赐以绢帛进行抚慰。面对皇室成员及官员的迎谒礼,皇帝也会进行抚慰,推动迎谒礼顺利进行。

隆重的迎谒仪式不仅符合唐代礼制发展的要求,还满足了唐代皇帝的政治诉求。就礼制而言,“存问百年”与父老迎谒,“诸侯待于境”与地方官迎谒,符合巡狩礼的要求,是对古礼的继承和发展。以拜舞礼和趋步礼为核心的朝参礼不能满足巡幸迎谒的需要,进而发展出伏于道左、拜舞、夹道欢呼、捧足、控辔等多种礼仪形式。这些都是“君尊臣卑”的反映,对于维护皇权至上的权威有积极意义。就皇帝的政治诉求而言,“问百年”父老迎谒,满足了皇帝德化天下的诉求;从“刺史朝见”到“得诣行在”的变革,满足了皇帝考察政绩的诉求;参与迎谒地方官范围不拘于三百里或过境州、比州的规定,满足了皇帝供备及扈卫的诉求,班迎制度的坚持及皇室成员高规格的郊迎谒,是皇权至上的反映。这些对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强化唐王朝的统治有积极意义。

(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注释】

[1]本文系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一般项目(编号:2018BLS008)阶段性成果。

[2]杜文玉:《五代起居制度的变化及其特点》,《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3期,第102~110页。杜文玉:《五代十国制度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80~302页。杜文玉、谢西川:《唐代起居制度初探》,《江汉论坛》2010年第6期,第70~78页。杜文玉:《论唐大明宫延英殿的功能与地位——以中枢决策及国家政治为中心》,《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3期,第199、200页。[韩]金澔:《唐前期皇帝行幸的威仪》,《中国古中世史研究》第20辑,2008年,第431~453页。高文文:《唐代巡狩制度研究》,陕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年,第4~57页。陈戍国:《中国礼制史·隋唐五代卷》,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245~261页。任爽:《唐代礼制研究》,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96页。王美华:《唐宋礼制研究》,东北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4年,第135页。

[3]杨志刚:《中国礼仪制度研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384~409页。杨阳:《唐代宾礼研究》,陕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年,第5~31页。拜根兴:《石刻墓志与唐代东亚交流研究》,北京:科学出版社,2015年,第221~233页。李丽艳:《唐代宾礼研究——以〈大唐开元礼〉为研究视角》,辽宁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5年,第7~24页。王贞平:《唐代宾礼研究——亚洲视域中的外交信息传递》,上海:中西书局,2017年,第1~256页。

[4](汉)许慎撰,(宋)徐铉校定:《说文解字》卷二下,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40页。

[5](汉)许慎撰,(清)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71页。

[6]《说文解字》卷三上,第51页。

[7](东汉)班固:《汉书》卷四九《袁盎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第2272页。

[8]《说文解字注》,第90页。

[9](汉)郑玄注,(唐)陆德明音义,(唐)孔颖达等正义:《礼记正义》卷六三《聘义》,(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3675、3676页。

[10](汉)司马迁:《史记》卷五《秦本纪》,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192页。

[11](汉)刘向撰,何建章注释:《战国策》卷三《秦策一》,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第76页。

[12]《史记》卷五六《陈丞相世家》,第2057页。

[13]《汉书》卷四○《陈平传》,第2044页。

[14]《汉书》卷一下《高帝纪下》,第59页。

[15]《汉书》卷七一《疏广传》,第3039页。

[16](南朝宋)范晔:《后汉书》卷五一《任光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第751页。

[17](后晋)刘昫:《旧唐书》卷八四《裴行俭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2802页。

[18](宋)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二一九,至德元年十月条,北京:中华书局,1956年,第7003页。

[19]《旧唐书》卷一三三《李晟传》,第3671页。(www.xing528.com)

[20](宋)宋敏求:《唐大诏令集》卷一三○《讨高丽诏》,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703页。

[21](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二二○《东夷》,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6190页。

[22]《礼记正义》卷一一《王制》,第2874、2875页。

[23](宋)王钦若:《册府元龟》卷一一二《帝王部·巡幸》,北京:中华书局影印本,1960年,第1327页。

[24](宋)王溥:《唐会要》卷二七《行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602页。

[25]郑天挺、吴泽、杨志玖主编:《中国历史大辞典》(上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0年,第491页。

[26](汉)郑玄注,(唐)陆德明音义,(唐)贾公彦疏:《周礼注疏》卷一三《地官·牛人》,(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1559页。

[27]《册府元龟》卷三六《帝王部·封禅第二》,第399页。

[28]《册府元龟》卷八○《帝王部·庆赐第二》,第937页。

[29]《唐大诏令集》卷一三○《讨高丽诏》,第703页。

[30]《册府元龟》卷一七二《帝王部·求旧第二》,第2079页。

[31]《旧唐书》卷九六《宋璟传》,第3036页。

[32]《资治通鉴》卷一九八,贞观十九年十一月辛未条,第6231页。

[33]《资治通鉴》卷二二○,至德二载十月丙寅条,第7042页。

[34]《资治通鉴》卷二六四,天祐元年春正月甲子条,第8627页。

[35](宋)李昉:《太平广记》卷二二《神仙二十二·罗公远》,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第150页。

[36]《礼记正义》卷四八《祭义》,第3473页。

[37](汉)班固:《白虎通义》卷下《德论下·巡狩》,《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50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38、39页。

[38](唐)萧嵩:《大唐开元礼》卷六二《皇帝巡狩·銮驾出宫》,北京:民族出版社,2000年,第321页。

[39]《册府元龟》卷一七二《帝王部·求旧第二》,第2079页。

[40](唐)李林甫等撰,陈仲夫点校:《唐六典》卷四《礼部郎中》,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第114页。

[41]《大唐开元礼》卷三《杂制》,第32、33页。

[42][日]仁井田陞:《唐令拾遗》卷一八《仪制令》,栗劲等译,长春出版社,1989年,第403页。

[43]《新唐书》卷一二四《姚崇传》,第4383页。

[44]《旧唐书》卷九六《姚崇传》,第3023页。

[45]]《新唐书》卷一二四《姚崇传》,第4383页。

[46]《旧唐书》卷一○○《李朝隐传》,第3126页。

[47]《唐六典》卷九《通事舍人》,第278页。

[48]《旧唐书》卷一八九下《苏弁传》,第4976页。

[49]《资治通鉴》卷二五四,中和元年春正月条,第8245页。

[50](宋)郭允蹈:《蜀鉴》卷七《高崇文讨刘辟》,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86页。

[51]《资治通鉴》卷二五四,中和元年春正月辛未条胡注,第8245页。

[52]《旧唐书》卷一一《代宗》,第273页。

[53]《资治通鉴》卷二三○,兴元元年二月条,第7408页。

[54]《资治通鉴》卷二五四,广明元年十二月条,第8243页。

[55]《旧唐书》卷二○上《昭宗》,第755、756页。

[56]《册府元龟》卷一一四《帝王部·巡幸》,第1364页。

[57]《唐六典》卷四《礼部侍郎》,第114页。

[58]《新唐书》卷四八《百官三》,第1250页。

[59]《礼记正义》卷一《曲礼上》,第2664页。

[60]《旧唐书》卷一八《武宗上》,第595页。

[61]《资治通鉴》卷二六二,天复元年十一月条,第8563页。

[62]《资治通鉴》卷二六二,天复元年十一月条胡注,第8563页。

[63]《唐令拾遗》卷一八《仪制令》,第403页。

[64]《册府元龟》卷一一三《帝王部·巡幸二》,第1351页。

[65]《新唐书》卷三八《地理志·河南府》,第1423页。

[66]《资治通鉴》卷二○二,永隆元年八月甲子条胡注,第6397页。

[67]《旧唐书》卷十《肃宗》载:“(至德二载,冬十月)壬戌,广平王入东京,陈兵天津桥南,士庶欢呼路侧。”见《旧唐书》卷十《肃宗》,第247页。

[68]《资治通鉴》卷二二三,广德元年十二月条,第7158页。

[69]《旧唐书》卷二○上《昭宗》,第775页。

[70]《旧唐书》卷五五《刘武周传》,第2254页。

[71](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一二《河东道·河中府》,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326页。

[72]《资治通鉴》卷一八八,武德二年十一月己卯条,第5872页。

[73](清)顾炎武撰,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卷三一《柳城》,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1754、1755页。

[74]《资治通鉴》卷一九八,贞观十九年冬十月丙辰条,第6231页。

[75]《旧唐书》卷三九《河北道·定州》,第1510页。

[76]《旧唐书》卷三九《河北道·平州》,第1519页。

[77]《旧唐书》卷九《玄宗下》,第235页。

[78](宋)程大昌撰,黄永年点校:《雍录》卷四《望贤宫》,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第70页。

[79]《元和郡县图志》卷一《关内道·京兆府·咸阳》,第12页。

[80]《旧唐书》卷一○《肃宗》,第253、254页。

[81](宋)宋敏求:《长安志》卷一一《县一·万年》,台北:成文出版社,1970年,第260页。

[82]李斌城:《唐代上朝礼仪初探》,郑学檬、冷敏述主编《唐文化研究论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22页。

[83]施丁、沈志华主编:《资治通鉴大辞典·上编》,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88页。

[84](汉)毛亨传,(汉)郑玄笺,(唐)孔颖达疏:《毛诗正义》卷六《国风·有杕之杜》,(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777页。

[85](唐)赵璘:《因话录》卷五《征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107页。

[86]《资治通鉴》卷二四○,元和十二年辛巳条胡注,第7743页。

[87](唐)房玄龄:《晋书》卷四《惠帝》,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03页。

[88](唐)魏徵:《隋书》卷六七《裴矩传》,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1580页。

[89](宋)王溥:《唐会要》卷二一七《行幸》,第598页。

[90]《旧唐书》卷九六《宋璟传》,第3036页。

[91](唐)赵元一:《奉天录》卷一,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3页。

[92]《旧唐书》卷九《玄宗下》,第235页。

[93]《旧唐书》卷一三三《李晟传》,第3670页。

[94]《资治通鉴》卷二六四,天祐元年春正月甲子条,第8627页。

[95]李斌城:《唐代上朝礼仪初探》,第122页。

[96]《隋书》卷八《礼仪志三》,第170页。

[97]李斌城:《唐代上朝礼仪初探》,第122页。

[98]《资治通鉴》卷一九八,贞观十九年十一月辛未条,第6231页。

[99]《资治通鉴》卷二二○,至德二载十月丁卯条,第7042页。

[100]《奉天录》卷一,第3页。

[101]《资治通鉴》卷二二○,至德二载九月条胡注,第7034页。

[102]《册府元龟》卷二七《帝王部·孝德》,第297页。

[103]《资治通鉴》卷二四三,长庆四年夏四月条,第7836页。

[104]《资治通鉴》卷二二○,至德二载十二月丙午条,第7044页。

[105]《新唐书》卷二○八《李辅国传》,第5881页。

[106]《册府元龟》卷二七《帝王部·孝德》,第2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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