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中国渔业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冯国林^[2]

摘　要：综合近十年来中国渔业史研究成果，可以归纳出近年来学界对渔业史研究的若干特点：一是跨学科研究的趋势；二是对渔业史研究的时段逐渐后移；三是对新史料的挖掘，例如民间文书、口述访谈等；四是研究的议题逐渐推陈出新；五是研究视角更趋多元。然而，受资料、研究范式等诸多限制，中国渔业史研究仍然存在诸多不足。未来中国渔业史研究需要进一步挖掘各种史料、转换研究视角、更新研究方法、拓展新议题。

关键词：中国渔业史　综述　近十年　回顾　展望

中国渔业起源甚早，但现代渔业的诞生则极晚。^[3]虽然我国的渔业有着悠久的历史，但对渔业的研究却较少，学界对渔业史的研究较为薄弱。其原因或与渔业在传统社会中地位相对不太重要有关。在传统农业社会，渔业在社会经济中占的比重较低，因此与农业相较而言，不太被学者所关注。加之渔业史留存的资料并不多，而且相对分散，这给研究者也造成了相当的难度。1911年沈同芳的《中国渔业历史》可以说是中国渔业史研究的发端，但其研究较为简略。1936年，李士豪及屈若搴合著的《中国渔业史》对中国渔业的发展史才有了较为系统的梳理。^[4]此外，李士豪还在《中国海洋渔业现状及其建设》一书中论述了沿海七省的渔业现状以及日本的侵渔情况，对中国渔业衰落的原因提出了不少独到的见解。^[5]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文革”时期，学界对渔业史的研究一直处于停滞状态，这一时期少数台湾地区学者对中国渔业史的研究要多于大陆学者。20世纪50年代，台湾地区学者张宝树研究了中国渔业生物资源。^[6]1965年，张宝树在东京大学的博士论文研究了中国渔业建设的相关问题。^[7]改革开放后，渔业史的研究逐渐受到学界关注。海洋出版社出版了一系列关于海洋渔业的专著，如1980年出版的《福建海洋渔业简史》^[8]等。张震东、杨金森的《中国海洋渔业简史》主要涉及渔政设施、渔民、日本对华渔业侵略、渔船渔具、加工利用、水产教育等方面。^[9]1984年，《渔业史》刊登了十数篇渔业史文章，但都侧重于古代渔业史。^[10]1993年7月，丛子明及李挺主编的《中国渔业史》完整梳理了中国原始渔业至1985年渔业的发展历史，对渔业史中的重要人物也有简要介绍。^[11](www.xing528.com)

此外，区域性的渔业史研究成果有《福建渔业史》《洪泽湖渔业史》《江苏省渔业史》《宁波海洋渔业史》等。这些研究，对推进认识区域渔业状况有着重要作用，但中国晚清乃至民国整体渔业状况仍须进一步研究。

国外学者对中国渔业史的研究并不多见。日本学者研究中国渔业的为数不多，比较有代表性的如中村孝志、内藤春吉、中村治兵卫等。^[12]据笔者观察，日本学界最早对中国渔业史展开研究的是姬田光义，他研究了咸丰八年鄞州的渔民纷争。^[13]古林森广研究了宋代江南的淡水养鱼业。^[14]三木聪研究了明代福建的鱼课。^[15]随后，日本出版的《宋代产业经济史》中有一编研究了宋代的渔业。^[16]20世纪90年代，日本研究中国渔业史比较重要的学者有中村治兵卫，他研究了唐朝至明朝的渔业发展史，包括渔业管理、渔民、渔具等各个层面，但对清朝及其后的渔业史则未能有系统的研究。^[17]古林森广认为中村治兵卫此书研究的范围，时代及领域非常广泛，是日本中国渔业史研究的拓荒之作。^[18]20世纪末，三富亘的著作研究中国渔业的变迁问题。^[19]近年来，日本对中国渔业史的研究又有一些新的推进，比如太田出等人编写的太湖地区渔业的口述资料集，对研究中国江南地域渔民的水上生活有着重要的价值。^[20]

研究中国渔业的发展，必须从长时段的视角理解不同时段渔业发展的阶段性特点。此外，还需兼有全球性比较的开阔视野。迄今研究中国渔业发展的成果丰富，许多学者也进行过详尽的研究回顾。近几年全面回顾者如欧阳宗书，^[21]随后李勇论述了百年中国渔文化研究特点，^[22]丁留宝也梳理了渔业史研究的动态，^[23]祝平一则对战后台湾地区渔业史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回顾，^[24]辛月回顾了近年来粤闽海洋渔业史研究的概况。^[25]不过，鉴于近年来渔业史研究的一些新进展，笔者以为仍有重新梳理的必要。为避免无意义的重复与分散焦点，以下研究回顾将集中在近十年的最新研究成果，但对一些重要的研究成果则不限于这一时间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