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子今
考察“丰图义仓”的陈列,得到许多全新的知识。随即想到曾经考察过的西汉“华仓”即“京师仓”,以及三门峡黄河南岸的西汉仓储建筑遗址。
“仓”是古代国家建设最重要的主题之一。秦穆公时,戎王使节由余来访。秦穆公请他参观“宫室积聚”,也就是宫殿建筑与仓储建筑。由余为工程的宏大深为震惊。他感叹道:“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史记·秦本纪》)”就是说,这样的工程,让鬼神来做,也会使他们劳累不堪;让民众承担,则是百姓的苦难。秦人重视大型工程的规划建设。我们从秦景公陵墓、秦始皇帝陵墓的工程规模,可以知道秦的传统。雍、栎阳、咸阳宏大的宫殿建筑,使得人们惊异。秦人在汧河码头修筑的大型仓储建筑,也是秦“积聚”的文物遗存。由这处“仓”的位置,可以推知汧河水运曾经得以开发的情形。
西汉“华仓”瓦当(www.xing528.com)
古代大一统王朝往往需要远地运输粮食以支撑皇家及军政消费需求。这种运输,有长期倚仗水运的传统。《战国策·赵策》记载,赵豹说秦以水通粮,因此具有“不可与战”的绝对的军事优势。《左传·僖公十三年》记载,公元前647年,晋荐饥,秦人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汎舟之役’。”杜预《集解》:“从渭水运入河、汾。”《国语·晋语三》:“是故汎舟于河,归籴于晋。”这是关于政府组织河渭水运的第一次明确的记载。水运粮食的方式称作“漕运”,运输对象称作“漕粮”,通常以军事化方式组织的从事运输的人员称作“漕卒”。汉武帝时代,曾经自长安经华山脚下修凿了直通河渭相汇处的运河,称作“漕渠”。
有文物资料可以证明,北洛河在西汉时已经开发水运。可能反映“征”地储运条件的瓦当有明确出现“漕”的文字。这样的发现,与我们沿黄考察的线路距离并不远。
“澂邑漕仓”瓦当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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