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引发了大学生社会思潮：实证研究

（一）网络民粹主义概念界定

民粹主义的不断嬗变发展使之栖息之所也发生着改变，新兴的互联网技术为民众的内心表达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在不断发展的网络空间中，人们逐渐融入网络的世界，网络中自由言论的普及给网络民粹主义的栖息和传播提供了温床，民粹主义在新的时代背景之下经过不断地嬗变就发展成为新型的网络民粹主义。

随着网络民粹主义的热议和发酵，研究者们也渐趋加入讨论的热潮之中，分别对网络民粹主义的概念和内涵发表不同的看法。郭中军在《警惕网络民粹主义来袭》中认为：“网络民粹主义是以互联网为媒介形成的一种新型民粹主义。”^[2]他从传播媒介的视角入手，认为互联网是民粹主义加以传播的主要媒介。陆嘉琪在《网络传播中的民粹主义》一文中把网络民粹主义界定为“民粹主义思潮在网络传播范围内的一种特殊表现”。相对而言，这种定义也有局限性，没有明确说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思潮，什么样的表现形式，有什么样的特征，对此应该再加以详细化、具体化阐述。

本研究以大多数学者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成果为理论基础，仍然从社会思潮这一切入点入手，对网络民粹主义的概念进行尝试界定。笔者认为，网络民粹主义是指以互联网为传播媒介，在网络空间中形成并不断游荡的极端主义平民化思潮，它以群众的利益与诉求作为终极价值关怀，在网络空间中表现为对精英的不满与愤恨情绪，这种情绪影响着社会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第一，网络民粹主义是依托网络而产生的，伴随着网络的发展而勃兴；第二，网络民粹主义的批判对象多数是精英阶层，表现为仇官、仇富、反智等倾向；第三，网络民粹主义遵循和肯定平民阶层的价值利益，以人民的利益为本位，表现为经常发动群极化运动；第四，网络民粹主义传播通常是以网络舆论为途径，以此来激发群众对网络热点事件的不满并对愤懑情绪加以发泄。

（二）草根：网络民粹主义社会基础

自19世纪以来，随着政治世俗化和大众传媒的普及化，民粹主义常常由“知识分子确立并广泛渗透于社会下层”^[3]，可见社会下层群体是民粹主义运动的根本目标群体。社会下层群体以平民为代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草根阶层，这一阶层主要由农民和城市小生产者组成，从本质上看，民粹主义的平民性、草根性是基于对底层大众的基本认识的结果。正因为时刻表达对下层社会的高度关注，才使得民粹主义不自觉地拥有了浓厚的群众性色彩。除了时刻以下层阶层为主体以外，更重要的是它始终强调下层的、平民的价值和理想，而且评判社会历史的发展也是以大众支持为唯一标准。(www.xing528.com)

网络民粹主义的草根性主要表现在传播主体上，他们以低学历的网民群体为主，在网络社会中不存在地位的高低贵贱，网民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特点、职业形成多样化的小社群，自由发表言论及看法。现在已经进入新媒体时代，微博、微信、论坛已经成为新生代的传播媒介，网民可以在这些场所中自由发表意见，不受时间限制，不受空间束缚。比如在最热门的微信朋友圈，大众群体可以自由发布自己的所思所想，同时也能对他人的言论进行转载和点赞，这给年轻人创造了极大空间。在非中心化的网络中，网民可以自由在网络平台对突发社会事件进行交流、探讨，甚至进行争论、谩骂，这种脱离现实身份、脱离现实约束、脱离现实情感的意见表达，使民粹主义的种子在潜移默化间便已迅速在网络中传播，加之网络环境治理中的不善，导致网民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很容易受到迷惑和干扰，会不加辨别地发表恶意言论。

（三）“力比多”释放：网络民粹化的心理根源

从精神分析学角度来讲，“力比多”泛指一切身体器官的快感。弗洛伊德认为，“力比多”是一种本能，是一种力量，是人的心理现象发生的内驱力。荣格把“力比多”引申为一种普遍的生命力，表现在于生长和生殖，也表现在于其他活动，在身体一切活动中需要寻求出路。网络传播利用草根性的表现特点，网络技术为文化好事者提供了一个“力比多”释放空间。在现实社会生活中，人的本能通常会被压抑，一直藏匿在内心深处，这会使集聚的能量越来越大，当达到极限时就会寻求一个宣泄的出口。这种能量的冲击最初的表现形式是对感官快乐的寻求，但在不断地变化发展过程中已经转化为艺术创造、政治参与等多种形式。这些都来源于由“力比多”转化而成的政治文化矢能。网络成为他们宣泄不满情绪的出气口，他们可以随时自由表达自己的情绪，从而形成恣肆纵横之势，没有节制。在“力比多”影响下的民粹化草根传播，使人民群众发表的意见易走极端，即使是非常无聊的内容也会引发网络舆论，这种满足“力比多”宣泄的民粹化倾向，会形成不健康、不和谐的网络文化。

此外，这种释放体现了一种非理性的集体行动逻辑。非理性的行动扩展到网络空间之中，就成为一种群体极化现象。比如微博、微信当中开通了@功能，这个工具的开发实现了实时交流、实时互动，能使心灵相通的人们聚集在一起，随时爆料，随时吐槽。在讨论某一个热点话题时，在群体领袖的带领下会形成一大批跟风造势的“吐槽军”，集体行动的倾向和表现也就越来越强烈。

民粹主义还用道德的伦理感染群众，常常与道德理想主义的追求联系在一起，尝试着赶超人类的理性认知，使其赋予意志、情感、精神、道德等人性以极高的地位。民粹主义者情感世界中的理想世界带有强烈的乌托邦色彩。在网络民粹主义的表达中网民往往在感情上对老百姓给予莫大的同情，对官员和富人会刻上严重的负面情感符号。“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样失之偏颇的印象成为民众对官员现象的趋同表达，这一典型现象足以说明网民的感情至上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