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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展场到展览:2000年以来的艺术展览中的生产性、流变过程

时间:2023-08-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二楼展厅,展出的是蔡国强为上海个展特别创作的纸上火药草图《没有我们的外滩》,这幅作品长达27米、高4米,表现了数百年沧桑轮回后,外滩返归自然的场景。[5]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把一个厂房转化为一个公共展览场所,既参与了上海的城市变化,又为这种变化提供了一个艺术的再现和诠释。

从展场到展览:2000年以来的艺术展览中的生产性、流变过程

建筑空间是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客观空间,通过艺术品的布展呈现出来的艺术空间是主观空间。艺术博物馆的场所营造就是通过对参展作品的布置将客观的建筑空间与主观的艺术空间有效地融为一体,营造为符合当代艺术呈现方式和当下大众审美的艺术场所。策展人是该艺术场所的主要创造者,展品是其创作素材,展览空间是其创作媒介与展示场所。2014年蔡国强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个展“九级浪”的许多作品都是根据这场展览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空间量身打造的,并为公众开放制作过程,是一场真正的艺术家与观众、作品与空间之间形成的实时而直接的对话,展品不仅是艺术作品,也是一系列行为和事件的成果。整个展览作品布置在一、二层大小十余间展厅中,一楼展厅展示着作为艺术事件、仪式般驶过黄浦江的大型装置作品《九级浪》,99只仿真动物耷拉着脑袋躺在饱经风霜的渔船上。经过悠长的走廊,作品《静墨》将观众置身于一片冰冷的墨池面前。蔡国强在近千平方米的展厅中挖出250平方米的池塘,灌入两万升墨汁,营造出一派死寂和沉默的效果。随着一条黑瀑布落下,泛起微微波澜,撞击池面的声音如空谷回响的效果。这件作品与展览中其他作品的叙事性与具象截然不同,一大片玄黑色和浓浓的墨味传递着抽象纯粹的多元化精神特征与感官力量。在二楼展厅,展出的是蔡国强为上海个展特别创作的纸上火药草图《没有我们的外滩》,这幅作品长达27米、高4米,表现了数百年沧桑轮回后,外滩返归自然的场景。同时,蔡国强在展馆现场完成的火药陶瓷作品《春夏秋冬》,由四件3米宽、2.4米高的德化烧制浮雕白陶瓷壁组成,分别展现春、夏、秋、冬的自然景象:《春》有漫天蜜蜂绕着大朵牡丹飞舞的景象,《夏》有葡萄溜圆、青蛙、小鱼游戏荷花间,《秋》有纤细菊花蕊层层绽开、螃蟹探出钳爪,《冬》有梅花、有小鸟。火药爆破的瞬间冲击力与脆弱的陶瓷对峙,爆破出自然四季生动的气韵。除上述作品,蔡国强还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标志性的“大烟囱”内创作了一件装置作品《天堂的空气》。在高耸的偌大空间内,三个仿真婴儿坐在摇椅里缓缓地荡着秋千,165米高的烟囱气场,如同宇宙星空里的一个巨大黑洞,把身在其中的观众一起吸入看不见的高处,在烟囱里创造着孩子们的天堂,持续扰动着烟囱中的空气。

本次展览完全颠覆了传统艺术的创作观念,解构了传统艺术博物馆展示空间,建构了一个全新的艺术场所,打破了传统艺术空间的界限,无限拓展了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展示空间,是一次艺术家、策展人,通过艺术作品和布展对展览空间的再创造的艺术作品。

图32 蔡国强装置作品《九级浪》在黄浦江和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出效果

“传统社会中,艺术家和哲学家‘制造出’文化,并传授文化,而观众用精神观看他所发现的文化。与此相反,在今天,人们不再以静观的方式,像观察一幅配有固定框架的图画一样掌握文化,而是以插入的演出,像观察集体场面一样掌握文化。这可能有众多的原因,其中一个原因是,我们越来越少地生产自己的文化,却越来越多地研制自己的技术,以便复制其他的文化。随着教育人们对文化应尽的义务失去耐心,希望把文化变成一种娱乐,而娱乐的目的不是开导人,而是令人惊喜,娱乐应该激起一种轰动事件,在这个轰动事件中,我们参与了某种我们不再理解的活动。艺术家们准备适应按照‘自助’这一愿望,纵情地和不体面地按照‘重制’的口号再次上演艺术史,以至于由艺术无法更改的历史面貌造成的拘束正在消失。艺术不再严格地、令人难以接近地代表文化和它自己的历史,而是参与各种纪念礼仪,或根据观众的文化水平参与各种娱乐性的歌舞杂耍演出,在这些演出中,文化被请求重新登台演出。”[4]“对展览空间的设计和施行也是策展人对展览机构和社会施加影响的手段。比如,通过在室外陈列最新实验艺术作品,‘广州三年展’扩大了广东美术馆的展览空间,把原来的展览馆纳入一个更大、更新的当代艺术空间。”[5]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把一个厂房转化为一个公共展览场所,既参与了上海的城市变化,又为这种变化提供了一个艺术的再现和诠释。(www.xing528.com)

“新的展览理念确认,在文化和艺术的关系中出现了一种重心改变(Verschiebung),这种改变为‘艺术史的终结’提供了进一步的论据。从前,艺术展理所当然地只展现艺术,而且只为艺术史而举办,也就是说只遵从自主的艺术的规定,而现在展览的计划增加了,它们按照一定的主题思想为爱看热闹的参观者,而不是一本书的读者制备文化(或历史)。组织展览的原因与其说在于艺术本身,不如说在于文化,因为文化必须通过艺术才能获得明显的表现,才能更加令人信服。”[6]“排演强调话语生产与视觉生产的合一,对第八届上海双年展来说,排演并非某种展览形态上的隐喻,而是一种思考和运作的方法。双年展要做的,是以排演作为策略,邀请艺术界的不同参与者:艺术家、策展人、批评家、收藏夹、博物馆馆长,以及形形色色的受众们一起来到双年展这个排练场中进行排演,从而思考艺术试验和艺术体制之间、个体创造和公共领域之间的关系。”[7]

“第八届上海双年展的主题是‘排演’,强调展览作为一种文化生产的实验性和开放性。‘排演’就是排布和推演。‘巡回演出’是开放性的和流动性的,强调展览的策划情境和展开的过程,强调展览的创作和生产意识。在巡回排演中,展览空间不仅仅是艺术品的陈列场所,而且是生产性的、变化中的、反复试验的感性现场。正如布莱希特所指出:‘排演者不希望去实现一个思想。他的任务是唤起和组织他者的创造性。排演就是试验,就是发掘此时此刻的多种可能性。排演者的任务是揭露一切模式化的、俗套的、习惯性的解决方案。’今天,每个展览都呈现为剧场。展览的‘剧场化’与奇观化甚至已经成为当代艺术领域的一个备受质疑的问题。对于双年展而言,‘剧场’和‘排演’不仅是一种展览效果,更是一种创作、展示和交流的方法。排演中的剧场首先是一群人,是一个知识共同体的构造,剧场中人在彼此合作与响应的关系中工作,在排演中,当代艺术创作的个体性被改造和修正,艺术家成为一个开放的主体,一个创作——交往中的‘跨主体’。本届上海双年展将从剧场、排演的这种跨主体性出发,强调创作的群体互动性,推动当代艺术家集体现场的探索和呈现。同时,巡回排演以双年展剧场作为现场,旨在呈现当今艺术语言形态的综合性与实验性。近年来,现场、情境、叙事和社会参与逐渐成为当代艺术与视觉文化中的最前沿的话题,本届双年展将以巡回排演的形式,争取在这一前沿领域有所推进,将双年展剧场打造成一个多领域、跨媒介的公共现场。”[8]众所周知,所谓编辑是指编辑一盘录像带,艺术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延长或缩短连续镜头,或者用另一种插入部分改变连续镜头。在这种时间的拼贴中,拍摄赖以产生的真实的时间立刻消失了,叙述的时间产生幻觉也停止了。艺术家通过控制住他的材料,赋予了它一种开放的形式,同时以一种个人“言语”与观众进行着对话。此时,时间的拼贴作为一种观念代表了意识里的“内在的时间”。艺术家编辑录像犹如策展人策划一场展览。一体化的展览方式与艺术话语已不复存在,取代它的是许多平行存在的多种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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