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学者布莱恩·劳森曾提出“空间是一门语言”。任何一个展览并不是一组作品简单无意义的组合，艺术博物馆的展览空间作为一种创造性的场所，具有专有的场所语言和叙事模式。“如同某种不得体的叙述一样，一个组织得很差的博物馆所讲述的故事是难以理解的。相比之下，一个精心布置的博物馆则像一篇流畅的论文，起承转合一目了然。”[1]空间的分割、作品的序列、灯光的投射共同组成了展示空间的叙事语言。
中国的艺术博物馆空间叙事经历了“展品至上”到“叙事型”的模式转型。对于“叙”的强调让中国当代艺术博物馆更重视如何展示。与传统的“陈列设计”相比，中国当代艺术展览理念更注重以展场为中心的展览设计，中国艺术博物馆布展、策展的工作角色和作用范围已大为拓展；它不仅是针对展品的一种简单的形式组合设计，而是通过组织空间语言，在展品既往历史原境与现实展场语境的双向运动中，将其文化密码、历史形态、艺术审美与空间张力加以重新组合设计，并以观众乐于接受的方式，实现艺术品的文化传播功能。“展览和艺术实践（都是博物馆志的分支）都是想象性虚构，其编写和叙述，构成了历史的‘现实’，而其主要手段就是那些预先构思好的材料和语法——转义、句法程式、实例和证词的方法论、布展术与戏剧化呈现的技巧。这种虚构手法又和其他意识形态实践结合在一起，如有组织的宗教和娱乐业（也即某种控制）。”[2]中国艺术博物馆中的展览叙事，是一个既有关“展览本身”，又关乎“展览内容”的问题域。展览的策划是一个既关乎时间性又与空间性相关的叙事。策展方式可以改变我们观看艺术的方式与视觉思维，策展通过组织展览可以实现策展人、艺术理论与艺术创作的互动，我们通过研究艺术博物馆空间叙事模式的转型，探究艺术展览的视觉意义和思考力量。
“一个仪式提供了一个框架。打上标记的时间和地点引起一种特别的期待，正如常常放在童话开头的‘从前’（Once upon a time）一词引起接下来将听取一段奇幻童话的情绪一样。”[3]同样，展览空间通过空间的分割、序言的引导、作品的呈现、灯光的投射营造出的场所环境使艺术博物馆的展览如同讲述故事娓娓道来，并具备起承转合的特征。本部分主要从空间叙事方面探讨中国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展览空间：在中国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展览空间中，行为化、多元化与场景化共同构建出一种开放性的场所叙事；策展人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展览的主要策划者，观众、艺术家与策展人共同合作成为当代艺术展览策划的一种常见方式；中国当代艺术展览更加重视叙事过程，因此实验性的“排演”更贴近其基本特征。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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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大卫·卡里尔.城市中的唯美者[C]//大卫·卡里尔，主编.博物馆怀疑论——公共美术馆中的艺术展览史[M].丁宁，译.江苏美术出版社，2009：10.
[2][美]普莱茨奥斯.艺术史的艺术[C]//周宪，主编.艺术理论的基本文献[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290.
[3]Gaskell，Ivan.Vermeer：Speculations on Art History[M].Theory and Art Museums.London：Reaktion.200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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