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江山县，晚年生活及病逝实录

1965年中国书法研究社撤消，时年72岁的先父再次退休，是时仍住和平门内西中胡同。退休金虽不多，而子女颇孝，生活是过得去的，但整日住在大杂院里，虽邻里关系极融洽，但终觉嘈杂，能换安谧居处是他老人家晚年的一大心愿。不久天遂人愿，房管站需用他老人家所住房，请他迁居月坛西街7号楼一楼单元。迁新居是他老人家晚年最开心的一件事，他高兴地对我说：“我现在是‘关门成一统’了。”他老人家搬家是由他的青年学生多人包办的，搬的三分之二是书。学生们风趣地说，孔夫子搬家净是书，您郑夫子搬家也净是书。

1976年唐山大地震，北京震感很强烈，也有屋倒楼塌的，所以大家都在马路两旁搭塑料棚露宿。当时正值暑天，白天天气炎热，时而暴雨倾盆，时而狂风大作，晚上露宿街头，这对已是83岁的先父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因此我们请他到上海亲戚家避震。到上海后住在四楼，出入很不方便。白天先父一人独居斗室甚感孤独。9月上旬，我堂妹郑绍楠得知此情后，请他老人家到江山县她家中去住。江山居所群山环抱，云雾缭绕，茶园处处，极为幽雅安静，他老人家对此环境及堂妹一家的关怀照顾十分满意。但他当时身体虽好，毕竟年事已高，经过长途跋涉，难免旅途劳顿，更兼江山山区时有阴雨，气压较低，以致引发脑血管栓塞，造成偏瘫。坚弟获电即往江山照顾，并请人为他老人家进行针灸，按摩等治疗。我与俊妹因事拟稍后些就去，且也得信，病已缓解。不料10月9日晨突获急电：“父心肌梗死速来。”我与必俊立即赴沪转江山奔丧。到江山始知先父10月7日突感胸闷气短，十分难过，而海军基地医务所又缺乏治疗脑血管和心血管的药物，江山县医院医药更缺乏，堂妹夫张殿璞与必坚决定8日晨送先父到金华地区医院抢救。但当救护车开出江山县18公里时先父病症再次发作，继续前进又怕颠簸，况且距金华还有一段长路，所以在车上缺乏氧气等急救设备的情况下，也只能将车停下来让他老人家安稳一些。最后，他老人家就在此处安然逝去。遗体即送金华火葬场停放。俊妹与我到后举行火葬，骨灰部分撒在金华江；部分撒在北京昆明湖。我们三兄妹极为悲痛！

先父逝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全国各地友好及众多弟子得知后无不悲痛，甚表惋惜。认为是祖国书坛上的一颗巨星殒落。

在金华火葬场，我曾赋五言绝句一首，现抄录下来作为本文的结尾。(www.xing528.com)

一火化青烟，骑鹤登云天。

了却笔墨情，千古将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