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怀念四位副主席,见证文史纵横

怀念四位副主席,见证文史纵横

时间:2023-08-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深切怀念曾领导过文史工作的四位已故副主席:周茹,朱子强,娄凝先,黄炎智。虽是调侃戏言,却无形中密切了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他对下属的亲切关怀之情体现了老一辈革命者的风范。朱子强同志快人快语,一针见血,既表示了对我们的信任,也加重了我们的责任感。这种自我封闭状态,导致书店不能公开陈列,海关查验不予放行,无异于作茧自缚。这一番话表明他对我的了解与关怀,当时听了内心很激动。

怀念四位副主席,见证文史纵横

我深切怀念曾领导过文史工作的四位已故副主席:周茹(1919—1998),朱子强(1919—1984),娄凝先(1910—1984),黄炎智(1930—2002)。

人民政协机构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迫停顿达10 年之久,1977年12月天津市政协全面恢复工作,曾在周茹同志主持下对政协库存的文史稿件进行了梳理与编写工作。周茹同志在文化大革命前担任市委统战部部长,我们有过工作接触,但并不熟识,经老友徐景星的引荐,他点名把我调来政协从事文史工作,时在1978 年6月。我在文化大革命中,因说了一句闲话,将《语录》比作《圣经》,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关了半年“牛棚”,又被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四年半,分配到工业展览馆干些写写画画的杂活,一干就是5年。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就这么打发走了。我到政协工作时已经53岁,到老来重操编辑旧业,真是“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我的后半生在文史事业上能有所作为,首先要感激周茹同志对我的“收编”。

我到政协文史办公室的首要任务就是编辑出版《选辑》,刚一到任,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如何看待政协文史资料的价值?全国政协出版的《文史资料选辑》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批判为“替国民党反动派、牛鬼蛇神树碑立传”的“大毒草”,如今恢复工作,有的同志囿于“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束缚,不免心有余悸,因此主张:对政协文史稿件必须以批判的、阶级斗争的观点重新改写,不可原封不动,那样做要犯政治错误;与之对立的观点是:政协文史资料的特点就是亲身经历,不拘观点,秉笔直书。我内心倾向于后者,不赞成“上纲上线”。周茹同志在会上回避矛盾,未置可否,但私下却对我表示:要存真求实。我很理解他的处境,因为他当时尚未正式落实政策,没有多大的发言权。后来,传来全国政协董一博同志的意见:“政协文史率由旧章。”这场争论得以澄清,我的编辑工作也就有了明确方向。

周茹同志政治上慎小谨微,对准备刊用的稿件一一过目,并叮嘱送市委统战部审定;其实每次送审都是原封退回,不记得提出过什么异议。周茹同志在工作上尊重下级的积极性,从不泼冷水,也不固执己见,而且非常关心同志。我举几件小事:周茹同志深知编辑工作的辛苦,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大辛大辛,大大的辛苦啊!”虽是调侃戏言,却无形中密切了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1985年我住院做胆囊切除手术,周茹同志腿有残疾行动不便,派哲嗣持亲笔信到医院问候,使我深受感动。有一次我陪他因公外出,他执意要到我家坐坐,在司机小刘的搀扶下艰难地走上楼,坐定后观察我的居住环境,了解我的生活状况,问候我的家人。他对下属的亲切关怀之情体现了老一辈革命者的风范。

朱子强同志1980 年调政协任副主席,他从事宣传工作多年,对文史工作特别关注,《选辑》每辑必读,还不时加以点评,他对《孔府内宅轶事》一文评价很高,表扬我们征集工作做得出色。我送稿件请他审定,他的回答是:“我不给你们当总编辑。你们要我审稿,是真审呢,还是假审?要真审的话,我就陷了进去拔不出腿来;要是假审,不过是走过场,搞形式,有什么意思。审稿拖延时间,影响你们工作,该由谁负责谁就负责,我不审。”朱子强同志快人快语,一针见血,既表示了对我们的信任,也加重了我们的责任感。朱子强同志对文史工作有许多高瞻远瞩的指示,如:”征集工作要把网撒得大些,不怕材料粗浅,征集上来再加工。”“一定要扩大文史资料范围,向各条战线纵深发展,要克服差不多的自满情绪,如民主党派史料、科技史料、私营工商业改造史料,代表性人物的回忆录,就是资本家的发家史也可以征集,要广征博采。”“你们可以搞一部天津百年人物录。”“现在解放30 多年了,不又是新的征集领域吗?”后来的工作实践证明,他的意见具有前瞻性,都是非常正确的。

有一件事需要特别提出,就是《选辑》的发行问题。全国政协出版的《文史资料选辑》,从一开始就定为“内部发行”,各地援例而行。其实,文史资料并未涉及什么国家机密,“内部发行”不过是出于政治上审慎,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这种自我封闭状态,导致书店不能公开陈列,海关查验不予放行,无异于作茧自缚。1980年12月,我参加全国政协第三次全国文史工作会议,王首道副主席到华北组参加小组讨论,我提出这个问题,他表示:“公开发行还是内部发行,可以根据情况来决定。”归来后我向朱子强同志汇报此事,他当即明确表态:“公开发行,我看没有什么不可以,你们政治上谨慎些也就是了。”于是,1981 年天津率先改变发行办法,面向社会公开,以后全国与各地政协的选辑相继都改为公开发行了。未曾料到的是,《选辑》公开发行以后可以出口,很快就流向香港台湾新加坡日本、美国等国家和地区。日本花园大学教授小野信尔曾在一篇题为《走向客观评价历史的时代》的文章,评论中国历史研究的新去向,其中有一段话:“政协天津市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辑、天津人民出版社发行的《天津文史资料选辑》从第十四辑开始在国外也可以买到了。它那充实的内容使我们获益非浅。”台湾的《传记文学》从1982年开始多次转载或摘引天津的文史资料。这样,《选辑》的影响扩展到台湾与海外。朱子强同志果断负责、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令我十分钦敬。

娄凝先是我的老领导。解放前我在地下党领导的知识书店工作,经历了国民党统治的艰险,坚持到天津解放,当时娄凝先是中共天津工委宣传部副部长,负责领导书店工作,因处于地下状态,我并不清楚。建国后娄凝先出任新闻出版处处长,我们才有所接触,1950 年9月他派我与李克简同志去北京出席第一届全国出版工作会议,归来后责成我向全市图书业传达会议精神,娄凝先同志在总结讲话中提到了我:“杨大辛同志解放前在党领导的知识书店工作,冒着极大的风险,与国民党特务周旋,敌人抓不到他的把柄,最后只好以‘抓壮丁’的办法把他抓走,送进保安旅。”这一番话表明他对我的了解与关怀,当时听了内心很激动。

娄凝先同志(www.xing528.com)

1951年我从书店调到市人民政府,负责宗教管理工作,娄凝先同志当时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后任副市长),我又一次在他的领导下工作,直到1964 年他调南开大学任副校长。1952 年我结婚时,请他当证婚人婚礼后他亲自用车送我们夫妇回家,倍感亲切。

1983 年娄凝先同志在政协工作,任副主席兼文史资料委员会主任。我第三次在他直接领导下工作,异常兴奋。娄凝先同志是文化人,向他汇报工作有共同语言,许多指示切合工作实际。需要特别提出的一件事,就是建立文史书刊服务部。1983 年12 月全国政协第四次文史资料工作会议上,得知重庆市政协办了一个文史书店,引起各地的兴趣。归来后,天津是否建个文史书店的问题便提到工作议事日程。当时我强调一无资金,二无铺面,有畏难情绪。娄凝先同志的态度明朗,曾先后三次督促我尽快拿出方案把书店搞起来,有一次甚至很郑重地对我说:“你是干过书店的,当年知识书店不也是条件很差吗?没有铺面可以先从内部搞起来,‘酒香不怕巷子深’嘛!”经娄凝先同志的一再督促,我们在文史办楼下腾出一间屋子,于1985年4月文史书刊服务部开业,读者闻风而至,络绎不绝。遗憾的是,娄凝先同志已于1984 年11 月9日逝世。文史书刊服务部开业至今18载,成为独具文史读物特色的小书屋,很为广大读者称道。每思及此,怎不令人怀念娄凝先同志!

1997 年在石家庄西柏坡炎智同志与文史办同志合影。

黄炎智同志于1993年到政协工作,以副主席兼文史资料委员会主任,我早于一年前离休,所以未能在他的领导下工作。由于我还挂了个“顾问”虚衔,因此与文史资料委员会藕断丝连,有时参加有关的会议。黄炎智留给我的印象是:敬业、认真、谦和、果断。他主持政协文史工作五年,成绩十分突出。我举出两件事:一是出版《近代天津名人丛书》,一是出版纪念香港回归专集。文史办提出编一套关于近代天津名人的丛书,几个同志私下交换意见都很赞同,但又感到这是一项系统工程,工作难度大。黄炎智同志为此召开了一系列座谈会,广泛征求意见,反复论证,最后拍板定案,尔后亲自参与制定规划,确定入围人物,审阅文稿,工作之深入与细致,令人叹服(该丛书至今已出版八册)。1997 年香港回归,事前文史办决定编一本纪念性的史料专集,黄炎智同志极为关注此事,待稿件汇齐后,为书名一事就两次召集有关同志讨论,大家七嘴八舌议了几个书名,难以取得一致意见,最后我建议:“大陆与香港都是炎黄子孙,一脉相承,可否起名《天津·香港一脉情》?”黄炎智同志沉思了一会,果断决定:“一脉情好,就这么定了。”《天津·香港一脉情》出版后,我的一位朋友说:“‘一脉情’这三个字,表达了民族凝聚力与深刻的感情内涵。”报纸、电视台都用“一脉情”这个词形容天津与香港两地关系,可见影响之广。

1997 年夏我突患脑栓塞导致半身瘫痪,处于生与死十字路口,我万万没有料到黄炎智同志到医院看望,祝愿我早日康复。党的亲切关怀使我不由得热泪盈眶!

我怀念四位副主席,不单是他们的革命业绩,还有道德情操与人格力量。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