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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内燃机总厂的历史口述史

时间:2023-08-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69年由重庆手扶式拖拉机发动机厂调入成都内燃机总厂,历任车工、钳工、机修工。没过多久,重庆厂接到停办调剂,包括我在内的50多人就这样被更派到成都的四川红旗柴油机厂。后面工厂又不断改名字,叫过成都拖拉机发动机厂、成都柴油机厂、成都内燃机总厂、成都开维内燃机有限公司、成都云内动力有限公司,但生产的内容都不改,只是产品系列不一样而已。

成都内燃机总厂的历史口述史

崔贵仁

崔贵仁(右)、罗兰(左)

223信箱的管教干事(1/4)

我籍贯浙江,生长在重庆,1966年6月从重庆农业化机械学校农机专业毕业后,第二年被分配进重庆手扶式拖拉机发动机厂。进厂报道时厂区正处于建设阶段,我们还参加了基建施工。

口述人: 崔贵仁,1947年1月生。1969年由重庆手扶式拖拉机发动机厂调入成都内燃机总厂(时名四川红旗柴油机厂),历任车工钳工、机修工。2006年1月退休。

时 间:2021年6月24日

地 点:双荆路2号附38号到家汇茶坊

采访人:罗兰、那青青

整 理:那青青

1958年3月,成都会议上,毛泽东提醒要注意“现代化机械与改良农具的对立统一”,60年代中期又号召要全面实现农业现代化,所以手扶式拖拉机和手扶式拖拉机发动机厂被划到淘汰行列。没过多久,重庆厂接到停办调剂,包括我在内的50多人就这样被更派到成都的四川红旗柴油机厂。离开重庆的时候,原工作单位只完工了一个库房,连厂房都还没建成。

回想两年多前毕业生初次分配,同届的被分到成都、重庆、万县、泸州等省内地区,分到成都的进了成都链条厂旁边的手扶式拖拉机厂和西门农机修理厂,重庆的自然就是我们了。大家都是志愿分配的,列出几个厂,问我们愿意到哪里。那时候重庆到成都交通还不便利,坐特快火车跑单边都要8小时,考虑到若来成都一年到头只能就探亲假回一次老家,但留在重庆可以天天回家,所以就选择留在重庆。没想到2年多后工作变动,又能和老同学聚首成都,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记得很清楚,到达成都厂的时间是1969年4月30日,因为第二天正好是五一国际劳动节。

工厂旧照崔贵仁供图

厂门口有部队军人站岗守卫,报道的时候觉得很奇怪,想不通为什么把我们调进来,因为里面的人不太跟我们说话。事后才知,这个厂属于公安部企业,也就是我们通常称的劳改厂,同时接受省公安厅和省机械厅、农机厅领导。厂子对外称成都动力机械厂,信箱代号223,对内实际是成都第一监狱,1957年在通惠门建厂,1958年搬来昭觉寺南路。这一时期的成都北门一带有两个属于劳改局的厂,位于天回镇大湾的四川磨床厂是其一,另外一家便是成都动力机械厂。

成都内燃机总厂部分女工

四川红旗柴油机厂是1969年10月才启用印章的,所以其实我们到厂报道后的四五个月时间里,原成都第一监狱223参加劳改的人员还没被清放,厂里有在刑犯、刑满释放就业人员,合3000多人。加上我们从重庆、内江、成都以及几个专县共10余个厂(川农厂、齿轮厂、綦江第一机床厂和第二机床厂、重庆空压机厂、重庆空压机压缩机厂等)抽调来的新厂人员,总共将近4000人。

初到厂对厂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因为它不是像认知里开矿那类的劳改场所,它是搞机械制造的,生产单缸柴油机、农用柴油机,劳动人员准时上下班,看起来跟普通工厂没什么差别,只是晚上要组织他们进行政治学习,他们自己也会反省。

最先的工作是担任管教干事,完成报到手续后不久就把我们送到昭觉寺军训。军训回来后我们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在成都的工作,里面的在刑犯和刑满释放就业人员都很老实,大家都是按要求从事生产劳作,接受政治学习。管教干事们被分到各个车间,每个车间七八十人。

机修车间分了五六个人,一个人带一个组,我在车工组,组内有21人,组员中有原来就在这里工作的,也有在刑的劳改人员。说是管教干事,但其实我们也要做工,很多机器怎么操作、产品怎么制作,最初都是跟着在厂时间更久的组内人员学习。

接手工作后,就收到组内人员的档案信息,他们犯的事不都一样,总体来说政治犯少,刑事犯多,被关进来后基本是按犯事类别把他们划归到不同车间,比如机修工具都是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人。我的组内有2个简阳来的年轻小伙,在三年自然灾害结束当下,趁老师上完课离开教室偷吃了老师带的午饭,当时一个学生每月定粮28斤,老师比学生定粮更低,偷吃老师口粮肯定是不行的,一般来说,学生偷盗被抓首次送派出所教育,第二次就是劳动教育。还有的人是因遇到或者制造了比较严重的工业事故送来劳改,我第一个师傅本身就是这个厂的,就因为一次车车床的主轴时超差了一丝儿,被放到车间监督劳动,还降了一级,他原来可是八级工,那时的八级工相当珍贵!

在劳改厂,只有刑满释放就业人员有工资,在刑犯是没有工资的。至于我们呢,因为四川红旗柴油机厂还在筹备,所以十几个厂工资是按照原来单位工资标准发的,各厂工资都不一样,但也都差别不多,只不过是存在地区变化的,按级别有阶梯增加。

生产与保生产(2/4)

按照计划,我们先行分配到成都动力机械厂的职工要参加清放工作。处置方式是将在刑犯全部转移到石棉、荞窝(凉山彝族自治州普格县荞窝镇)农场,对刑满人员进行释放,原就业人员迁放回老家原籍。和组内人员在机修车间共事了半年左右,厂里正式开展清放工作,我接到的任务是负责带3个服教人员回重庆,我穿着军装,不怒自威,他们3个把行李背或担着跟在我旁边,寡言少语。坐的是火车,上车后我出示证件直接找列车长安排了一个角落。

原产捷克斯洛伐克的6275船用柴油发动机

1969年10月,经四川省革命委员会人保组,生产指挥组批示,成都动力机械厂正式从劳改企业转为一般性地方国营企业,更名为四川红旗柴油机厂,隶属关系亦从公安系统转为机械系统,交由省、市共管。后面工厂又不断改名字,叫过成都拖拉机发动机厂、成都柴油机厂、成都内燃机总厂、成都开维内燃机有限公司、成都云内动力有限公司,但生产的内容都不改,只是产品系列不一样而已。

红岩6250船用柴油发动机

改成成都柴油机厂是1980年的事,按照生产发展需求,这年锻工车间被单独剔出来成立成都锻造厂,但是并没有搬出车间,而是在同一个地方挂了两块牌子,成了我们资格的兄弟厂。锻工车间原来专门打曲轴、连杆以及厂里需要的齿轮胚等,车间的一些大型设备我都参与修理过,后来锻工车间独立出来了还是会帮忙修理,只不过独立后若需修理他们要付费给我们,他们自己是没有能力修理的。

话再说回来,送走了服教人员,所有的机器设备操作等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摸索了,如果被分到不太熟悉性能的机器或者工作内容,大家就只有摸着石头过河,比方说要做一个产品,上级也不管你看不看得懂图纸,分给你就得做,做错了还有相应的惩罚,处罚用重庆话讲至少要“把胡子刮干净”(训话挨批的意思)。幸好,我读的虽然是农机专业,但是学了制图,识得字,看得懂图纸,照说明材料一步步操作,基本上简单的机器设备都能上手。之后几年又有数百名成都第一机械工业学校、西南物资管理学校的学生和重庆五一技校、万县机械厂技工校的毕业生陆续分配进厂,也招了一些当地的工人,慢慢地厂里又恢复到4000人的规模。厂里70%都是成都人,除外就是重庆人比较多。

在原成都内燃机总厂地址上修建起的招商·雍华府商品楼

中环路双荆路段。左前方黄土色墙面的建筑即是雍华府商住楼群

成都动力机械厂原来生产1105系列单缸柴油机,这个产品主要用在一般农业机械上,比如抽水机、磨面机、脱粒机。大约是在1973年,厂里开始生产四缸的拖拉机用发动机,功率比原来单缸柴油机大很多,装在小型发动机上还可以用来跑运输。后来生产的495柴油机,功率大,体型小,重量轻,这都是技术改造、材料更换的结果,原来东方红拖拉机(注:中国拖拉机工业的起点以东方红拖拉机的诞生为标志)就用过这款发动机。

这年我也从车工转为钳工,一些采用机械方法不适宜或不能解决的加工,都是这一工种来做,1978年又转到设备动力处精修班做大型设备和高精尖设备修理工作,一直到退休都在这一工位。

1976年至1978年,成都全市缺电,经常停电,冬天停电现象更普遍,工厂没有办法正常工作,那时雅砻江流域二滩水电站还没开工建设,发电普遍用的是火力,附近只有跳蹬河有一个成都热电厂。成都这个时候工厂多,外迁来的人也多,用电量非常大,尤其冬天,基本家家户户都缺电。当时国家还没实行“改革开放”,资金不富裕,技术不先进,投入不了太多资源修建电站,有些电能是外地送来成都的,部分小发电站送电到成都,路途损耗很大,杯水车薪。

为了解决这一困难,厂里购入了2旧2新4台大的柴油发电组,连上发电机就能发电,以保证停电的时候生产线能正常运转。2台国产的,型号为红岩6250船用柴油发动机;2台进口的,是原产捷克斯洛伐克的6275船用柴油发动机。(www.xing528.com)

进口的是旧机子,是我带人到洛阳采买的,采买完后用火车托运到八里庄货运站,厂里再派人开汽车拉回来,厂里的焦炭、铸铁、钢材等生产所需要的原料基本也都是经八里庄货运站运来的,我们生产的柴油机产品除了离我们比较近的配套兄弟厂红旗拖拉机厂是自己开汽车来拉,也多是从八里庄货运站发货的。采购回来的柴油机缸筒有一人粗,运到厂修理调试好投用后,很好地解决了用电问题,工厂的产量也有所提高。

我自己都珍藏了几张修理、操作这两台进口机器的照片,大概是1993年间拍摄的,拍照片那阵刚和美国通联信托投资公司合资没多久,组建的成都开维内燃机有限公司。我们厂算是东郊工业区最早一批组建的合资企业之一。这两台机器一直工作到工厂搬迁才被卖掉。

工厂在2004年被确定为第十批“东调”搬迁企业,2008年正式迁离原址至龙泉驿区,2009年厂区建筑物和设备全部拆迁,2015年宿舍区全部拆迁。拆迁后,厂区原址修建了雍华府等商住楼。我现在就住在雍华府1期,自己买的房子,舍不得搬走,住北门住惯了。

为厂区画像(3/4)

20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从高笋塘出来,过驷马桥,全是一片田地,一到菜花黄的季节,看天地就是特别大的一张黄地毯,延伸得很远都是黄灿灿的,一路到天回镇大湾都看不到房子,只有在昭觉寺对着的欢喜庵一石桥处有家幺店子。大湾四川磨床厂门口也有几个小铺子,但脚程还是比较远。出驷马桥只有一条川陕公路,七八米宽,可容两辆机动车错车通行。

那个时候成都城二环路内都还能看见田坝,农村的草房居多,我们厂修的是红砖房子。转厂前厂里有砖窑、石灰窑,宿舍和厂房基本是原就业人员自己烧砖修建起来的。

厂区和生活区是挨着的,只隔了一堵垣墙,后来成都锻造厂独立成厂,也没有额外修隔墙,只是把宿舍区重新按厂划分,将属于各厂的人安置规划到一边。

原223监狱碉楼崔贵仁供图

我们的办厂规模在机械加工行业算是大型厂,放在川陕路上比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厂。范围大致包括现在的招商·雍华府一期和二期、上行锦绣、成都市双水小学、蓉铁花园南区、荆竹苑一带,差不多就是荆竹坝路、中环路双荆路段、昭觉寺南路、青龙大道四条路围成的这个方块。

因为原来是作监狱用的,所以工厂的周围都安有电网,四个角设碉楼、炮楼,转厂的时候只拆除了靠上行锦绣一边的碉楼,其他的碉楼都保留了下来,一直到世纪拆迁才完全拆除。碉楼有两层楼高,是原来的哨岗楼,原先有军人端枪站岗,转为地方国营企业后碉楼一直空着,偶尔有保安在里面住,把碉楼当成临时的休息室。

进厂门的路道两边是又高又直的水杉树,像一把剑直插云霄,矮的七八米,高的有十米,水杉树底下种有万年青和各种花卉,靠车间一边也是绿化带。每个车间门前都栽了葡萄,搭了架子,夏季遮阴,秋天解馋。模具车间和锻造车间还有广柑、橘子等果树。我们进厂时这些果子就已经挂果了,是原成都动力机械厂的服教人员栽种的,但是服教人员都很规矩,果子熟了是绝对不敢擅自吃的,怕违背纪律。我们就不怕,同期被分到厂里的几个重庆小伙儿又都调皮,看到果子熟了,扯下来用手掌心抹一下灰就往嘴里塞。这些果树差不多到20世纪80年代才被砍掉。

在我们来之前这个厂的范围更大,产业地范围基本快要到凤凰山机场了,不止有果树,还有农场之类的,后来慢慢开始收缩,到只剩现在的地盘。

上行锦绣是原锅炉房,雍华府一期是原锻压车间和模具车间,雍华府二期是原铸造车间、总装车间、试车站、发电机房、机加工车间、热处理车间、精工车间、销售部、办公楼。和美国合资期间,又在今天的中环路双荆路段马路一边,顺溜买了一百多亩地,修了试车站、油库、发电机房、总装车间。原来也有试车站,但只有十几个台位,后来工厂订单增加,原试车站不够用了就修了更大的试车站,旧的试车站也就拆除了。

各个车间依工种的不同,有一些额外的补助、补贴,比如翻砂车间(即铸造车间,铸造机体、零件)、锻造车间、热处理车间等,会给职工发白糖、黄豆等,白糖有一些润肺生津、保肝解毒功效,适当的黄豆能提高机体免疫力、强壮肌肉,早些年尤其是计划经济的时候,从事有害有毒工种的职工就会收到厂里发的这几样食品增强身体机能。那时候经常看到一车间(翻砂车间)下班出来的工友除了眼白,脸上都是黑的,他们车间温度很高,浇筑的时候需将钢包吊高平缓倾倒,机器工作前会加好石墨粉,石墨粉经高温会生成二氧化碳或一氧化碳,对咽喉、支气管会产生一定刺激,戴了劳保护具还是能闻到味道。

崔贵仁的钳工技师证

聘书

工作虽然辛苦,但工厂的待遇还算不错,工资福利和东郊的大型国有企业差不太多,还可以各凭本事考证提工资,1989年厂里曾发通知号召技术过硬的职工报名参加成都机械局组织的技师考核,理论和实操都考,我们厂有23人报考,考过了一半,我的钳工技师证就是那个时候拿到的。

生活保障上工厂也做得比较全面,生活区设有医院、子弟校、托儿所等,医院的住院部有四五十张床,子弟校教学楼是2层楼高的红砖房,托儿所跟我们的关系就更亲近了,1959年才进厂时,我们集体暂住的地方正是托儿所。

工作和生活的交织(4/4)

才进厂时,原就业人员还没清放,我们第一批到厂报道的职工就只能住在托儿所。托儿所有2层楼,全都铺了地板,一群人排在一起打地铺。原就业人员住的是宿舍,但也没有床睡,同样是把棉絮铺到地上睡通铺“硬床”,估计是方便管理,一眼望过去就能大致清楚每个人的动向。

清放工作陆续开始后,原就业人员腾出来一栋宿舍,我们就搬进去重新住满一栋,采购科买床,宿舍管理科分配床位,住在托儿所的我们抱上各人的褥子、行李,聚在托儿所的大坝上打望几眼,扭头就走进宿舍朝新生活奔。每间宿舍24平方米,安3张上下床,住6个人,中间放一张课桌公用。

1976年我结婚了,对象是同一单位的工友,她是青龙场本地人,1972年从成都第一机械工业学校毕业后直接分到我们厂,1975年经人介绍结缘,谈了一阵就打报告领证了。结婚头一两年还没分到房子,商量后我们夫妻二人平时都住到岳父母在青龙场自建的房子里。排了两年号才分上房子,红砖楼房,5层高,我们住2楼。房子有二十四五平方米,不带独立厨卫,一层楼只有一个厕所,和单身宿舍大小、设计都差不多。

结婚头几年单位正在兴起产品转型,到结婚这年基本步入正轨,工作也忙起来,也因为我工种的变化,逢年过节经常加班。修理工作一般都要等生产线上的工人休息了,我们才能去做,部分生产线上一天两班倒,机器磨损大、故障多,到一定时间就必须要停下来检修以保证安全生产,他们放假休息了,我们就上工了。每个周末基本上要忙到晚上12点才收工,第二天又一早出工,白天、晚上都忙着检修,连春节天、劳动节都不休息。

崔贵仁获评“厂标兵”荣誉证书

起初是没有加班费的,但可以换休,攒着和探亲假一起休,方便回重庆老家探亲访友,那时绿皮火车跑得慢,坐特快8个小时,直快11个小时,慢车16个小时。我坐直快比较多,但也比不得现在的高铁,两个多小时能在成都和重庆之间跑个来回。1983年前后出了政策,不允许换休,改给加班费了。

作为这个厂第一批工人,我对各个车间都很熟悉,厂里的干部对我也熟悉,他们都不喊我名字,问我大名没几个认得,一问“崔崔”就都知道。因为工作刻苦认真,从1971年到退休我年年都被评为先进,1993年和1996年获评全厂“生产标兵”,一次标兵升一级工资。自1980年正式入党后,还连年获评“优秀党员”。

工作忙归忙,休闲娱乐生活还是会跟上。

厂里每个周末都会放两场露天电影,大家吃了饭,忙完家里的事就端根小板凳在球场坝找位置坐下,等待着电影放映。我还记得1969年才进厂的夏秋季,我们管教干事及家属都坐在电影幕布正面看,服教人员则全部坐在反面看,电影屏幕是透光的,两边都看得清楚,只是服教人员看到的人像是左手左脚的。

周围的凤凰山机场、八里庄货运站、成都机车车辆厂平时也会放电影,那阵自家都没有电视,所以如果晚上有空闲的话,我们偶尔也会跑到这些地方看电影打发时间。

厂里的球场坝、操场空坝平时虽然不放电影,但晚饭后也会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拉家常、打篮球等,最初还跳了一阵忠字舞,后头就慢慢式微了。

城里也有耍的,但是原先进城需要走到梁家巷再赶车,比较麻烦,后面家里买了自行车,进城逛的频率才稍高一点。逛的是春熙路、工农兵商场这些老牌的“核心商圈”。这两个地方离得不远,是城里的人流中心。

工农兵商场是原先的人民商场,我们到的那年刚好改称工农兵商场,到1980年又才改回来。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商场有三层楼,墙面是白的,正面都是些电线,从树杈边穿过去接到商场。商场内搭了很高的天棚,天棚底下摆着卖不同类别商品的柜台,柜台里面站着售货员。逢年过节有条件的人家就爱到里面买成品服装,我们不常买,都是自己做,对襟蓝布衫、收腰裤是标配,穿了很多年,所以我到现在都习惯穿收腰裤,其他的穿不太惯。

现在逛商场就方便多咯,雍华府附近有华润熙悦广场、泛悦城市广场街区、翰琨奥特莱斯、东立国际广场、东方国际购物广场等,几步路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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