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美?这个哲学问题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完满的解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哲学家、不同的流派思想对美的范畴与界定也是不同的。“美是和谐”(毕达哥拉斯),“美是生活”(车尔尼雪夫斯基),“美是主客观的统一”(朱光潜),由于看问题的角度和程度不同,古今中外的哲学家对美的阐述也不尽相同。字典中对美的基本释义为:好、善。所以,我们大概可以说,美好的事物,符合人们的审美需求,符合人的理性思考和情感范围,都可称之为美。简而言之,美学就是研究美的学问。它从审美的关系与角度对艺术或者事物进行研究,从美的本质、对象、存在、创造、经验、意识、发展、意义等方面进行剖析,从而以哲学的深度与广度更细致深入地了解艺术的美。
对于《竹韵》这首作品而言,作曲者的创作对象竹就代表着一种美。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身姿在风中摇曳,有了飘逸潇洒的俊美;深深浅浅的绿意犹如一汪春水的荡漾,有了青春灵动的生气;清风徐来时点点竹叶落入尘间,有了令人隐隐痴想的情愫;落雨打在曲径通幽的竹林深处,有了空谷萦绕的别致与风情。竹不仅景美,它美的精神延续着,对人们的道德观念进行正确地指引和导向,告诉人们如何有气有节、如何坚韧不拔。
乐曲中对于书法的描绘同样也有着美的享受。著名国学大师饶宗颐在《符号·初文与字母——汉字树》一文中指出:“汉字已是中国文化的肌里骨干,可以说是整个汉文化构成的因子,我认为必须对汉文字有充分的理解,然后方可探骊得珠地掌握汉文化深层结构的认识。[11]”这段话揭示了文字本身就是文化的基础构成,也沉淀了一个民族的文化精髓。这其中力与柔的对比,阴阳相生,渗透交融,展示了流动中的美丽。书法是视觉的艺术,意与韵的传达,展示了无形的内涵与精神。这种精神游走于字里行间的笔意与章法中,是书家情意的释放。浓淡相间,笔转之韵,藏露之中,表达出参差错落的和谐之美。结构的均衡,笔法的雅致,寥寥数笔点画之间,相互衬托,彼此映照,传统文化在书法中得到了完美的展现。书法与音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者的精髓都在于魂,当写字技巧笔法达到一定高度时,书者的自身修养与学识就是字之魂。其作品不仅表达的是意韵的统一,更闪耀着书者的人文价值。(www.xing528.com)
古筝这件乐器本身就散发着浓郁的美学意蕴。作为仁智之器的代表,它表达着中国传统美学中的平衡感,仁与智的儒家思想贯穿其始终。古筝情意相生,音韵相合,印证了先生在笔记首页写下的一句话:“没有仁智之思、哪有和合之美。”这不仅是古筝独有的魅力,也是先生仁智之思,和谐之美的毕生美学理念。
统览全篇,最能代表美学意蕴的就是其间融入的中国传统文化——“气韵生动”。中国传统艺术的审美,向来讲究意、情、境,讲究神、韵、品、味、风[12]。那么“气韵生动”就是美学之魂。古代哲学之“气”,指的是天地万物间本原生成的概念,是世间万物生命的基础。老子在《道德经》第四十二章中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13]历经岁月,“气”成为了哲学与美学的范畴。所谓“韵”,多指的是语言的声韵与音乐的音韵,宋代后,韵的概念推广到一切艺术领域内,成为艺术审美的最高标准。气与韵的概念虽有不同,但其实二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气与韵在高度达到谐和与统一的基础上,才能使气韵生动起来。“气韵生动”这个概念最早出现在南北朝时期画家谢赫的《古画品录》序中:“六法者何?一、气韵生动是也。……”[14]气韵生动也成为中国艺术家们创作的毕生追求。《竹韵》中,无论是左手表达“有”的气韵,还是弦外之音“无”的气韵,本曲都做了完美诠释。左手的着重点要放在左手奏出的“韵”上,来填补单音之间的空白,让整首作品听起来有一波三折之感,否则显得乏味,平淡无奇,也就没有了应该到位的意境。至于弦外之音,更是本曲的特色:由点及线,从虚到实,气与韵从内在到外在,从精神到气质,从形象到意象,萦绕在弦外音的周围挥之不去。使全曲沉稳而古朴,生动且真诚,纯净而感人,作者以曲言志,以音动情,所有的情意、感怀表露无遗。演奏者要不断地进行自我修养的完善,切身领悟全曲的意境,感悟乐曲所具有的气韵生动,在二度创作时,才能用平和从容的胸怀领略全曲深含的美学意蕴。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