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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外宗赵氏与泉州信仰:清代以来的发展与变迁

时间:2023-08-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清代以来这个信仰中关于对曾经王朝和两位幼帝的基于民族大义、政治意识上的纪念越来越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信仰的现实功能越来越突出。除了该信仰团体之间的交往外,南外宗赵氏宗族与泉郡日月太保宫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在宋朝灭亡、元朝已经巩固统治后,民间还不忘两位幼帝,将他们神话,成为泉州民间信仰的神祇。在清代后,随着人口迁移,信仰又逐步向府城以外的区域扩散。

南外宗赵氏与泉州信仰:清代以来的发展与变迁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清代以来这个信仰中关于对曾经王朝和两位幼帝的基于民族大义、政治意识上的纪念越来越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信仰的现实功能越来越突出。日月太保已成为信众眼中保境安民、赐福施恩的神祇。笔者调查过程中,各个宫庙都有日月太保显灵保佑村民的传说。

泉州古城四隅及附廓共分为36铺93境[30],这93境中供奉日月太保宫庙中的日月太保宫、联墀宫分别是浦东境、联墀境的境主宫庙。两座宫庙借着境主神祇的地位,掌管本境百姓生产、生活及生老病死。境主神祇的这些功能,随带将这两座宫庙的性质上升为本境内的宗教中心,更使庙宇本身成为社会生活的焦点之一。

如今不论是否作为境主宫与否,这些日月太保宫庙的信众和管理人员都以当地社区(境)居民为主,平时较少人前往宫庙祭拜,惟在正月十二(赵昺诞生纪念日)、六月初六(犒劳宋军将士纪念日)、十月十五日(缅怀幼帝纪念日),这三个神祇庆典时,当地信众才会前来参加,并组织起规模较大的祭拜、巡境活动。[31]

关于铺境宫庙神诞庆典的作用,王铭铭先生提到,主要有两方面的意义,其一通过这种庆典仪式,来祈求“本境平安”;其二通过巡境来加强本境居民的团结,并展示与其他境的不同,“成就地域性社区之间的‘分’和地域性社区内部通过与别的社区的‘分’来获得一种‘合’。” [32]

绕境巡游仪式的原型则来自帝王巡狩四边的举措。古代皇帝通过亲身赴各地巡视,或派遣大员代天巡狩,视察地方的详细情形,使皇权得到进一步的确认,同时,巡狩活动也加强了各地与中央的密切联系。而且,受到中央巡狩的地方也每以此来提高本地区的重要性,突出本地区与中央的直属关系。同理,通过绕境巡游活动,祖庙与分灵庙的关系得到确定与加强。

如此,在日渐城市化的今天,原有的铺境分隔早已消亡,但通过祭拜、巡境活动,使这个延续几百年的邻里关系仍然在中老年群体中保持凝聚力。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境主庙在当地(中老年群体中认知的境域)中,仍享有宗教中心的地位;并且因为中老年人集聚的缘故,亦使之成为中老年人社交、娱乐的中心。笔者在调查过程中,日月太保宫、联墀宫就配置电视沙发等,供老年人娱乐休憩之用,成为当地的老人活动中心。广平仓宫虽未配置电视等娱乐设施,但每天都有老年人在宫前拜亭处聊天讲话。金瓯宫前的广场、戏台,晚上也有老年人集聚纳凉。

同时,这些宫庙负责管理的人员也会经常交流联谊,促进宫庙间的联系。在神祇庆典节日,作为信仰祖庙的泉郡日月太保宫的信众群体也经常参与其他宫庙的庆典和联谊聚会。例如每年农历六月六日,作为日月太保信仰最重要的节庆,除了举办迎神祭拜活动,各分灵庙还会邀请祖庙泉郡日月太保宫的供奉神像到分庙绕境巡游,以获得祖庙神灵的保佑,进一步加强祖庙与分灵庙之间的关系,形成密切的庙际关系体系。(www.xing528.com)

除了该信仰团体之间的交往外,南外宗赵氏宗族与泉郡日月太保宫有着密切的关系。外地宗亲访问泉州时,常被泉州赵氏总会带来参访日月太保宫,拜谒先祖。双方的交流,加深二者之间的互动与往来,紧密日月太保信仰团体与南外宗赵氏宗族之间的关系。

从供奉的庙宇中神祇等级来讲,可以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祖庙,为泉郡日月太保宫,是信仰的核心力量;第二等级为分灵主祀庙包括金瓯宫、广平仓宫、辅德宫、龙兴宫等,这些宫庙往往是作为当地的境主庙存在,拥有固定的信仰群体,是信仰的中坚力量;第三等级是将日月太保作为陪祀对象的宫庙,这些宫庙占到供奉宫庙的大多数,通过让渡部分祭祀专属权,使信众面得以扩大,这些陪祀庙宇也是日月太保信仰得以进一步扩展、传播的重要力量。

所以日月太保信仰体系中就是以第一等级的祖庙为核心,以第二等级的分灵主祀庙宇为中坚,以第三等级的陪祀庙宇为外延。

日月太保信仰是根植于泉州先民对宋朝治理泉州的怀念、对两位年幼皇帝逝去的同情和对忠义大臣的崇敬。甚至在宋朝灭亡、元朝已经巩固统治后,民间还不忘两位幼帝,将他们神话,成为泉州民间信仰的神祇。随着时代的发展,日月太保信仰在泉州开枝散叶,宫庙也分布于鲤城、丰泽、晋江、南安、安溪、永春、德化等地,并随着近代移民的大潮,远播东南亚。如今该信仰成为联系乡邻里人、加深海外交流的重要纽带,是泉州多元宗教文化底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值得注意的是,日月太保信仰随着早先当地百姓迁居东南亚,也在东南亚华侨华人中有一定影响。例如金瓯宫所在的后厝社区有大批侨亲在新加坡[33]。随着交流的频繁,侨亲们常回后厝,并至金瓯宫祭拜日月太保神祇。仅在2013年、2014年、2017年三年间就有新加坡侨亲回乡参拜,并有新加坡南音乐团在金瓯宫内表演南音。作为后厝社区主要宫庙的金瓯宫加强了侨亲们与家乡的联系,是侨亲与家乡联系的精神纽带。

日月太保信仰根源是泉州百姓对幼帝的怀念与悲情,诞生于泉州府城水运要地——浦东境内河沟一带——交通要道便于信息的传播。因在频繁的自然灾害威胁下,百姓对稳定安宁生活的渴望和忠义思想在民间的广泛传播,在明代逐渐发展壮大。在清代后,随着人口迁移,信仰又逐步向府城以外的区域扩散。近代以来,更是接着移民海外的大潮,而向东南亚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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