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真实之外,泉州还有各样的传说、传奇,为那段惊心动魄的时期添了更多的悲壮与英勇,反映出民间百姓对幼帝的期望与爱戴。
蔡氏宗族和许汉青夫妇起兵护驾帝昺传说。
传说端宗在张世杰、陆秀夫保护走东门至法石,再走水路经石狮蚶江至晋江围头湾,元军航舟尾随追赶。晋江东石寨总兵刘洙与塔头刘文浚、蚶江章子珍、永宁董义成、深沪陈凤林、围头吴士英等义士驾轻舟救驾,沿独石湾护端宗南逃。帝昺则在蔡氏的护送下,由许店(今晋江罗山社店)折西曲道至苦墓(今安海可慕)。此时蒲寿庚追兵迫近,安海许汉青夫妇闻讯,率宗族乡兵赶赴苦墓与蒲寿庚追兵进行恶战,用流弹及弓箭与追兵苦战七昼夜才以阻击,最后许汉青退守东石畲家寨,焚招降书,拒降斩敌使,舍生取义。蔡氏宗族的蔡乔、蔡若水和黄显耀带领的义军,负责引导另一部分追兵,佯败引兵入倒桥埔落陷坑(今晋江东石北),奈因力量悬殊,义军只好边战边退,死伤无数。帝昺得以走晋江东石脱险。逃至晋江东石许西坑与下厝交界处,浒里渡口,此时蒲寿庚追兵蜂拥而至,渡舟人李汉章冒险赶渡至东石曾厝,再渡往坑园至清透温庄(晋江东石清透村)。帝昺三渡至菌江湾本拟到东石塔头与张世杰会合,但迫于形势危急,张世杰已保端宗走南安往漳州水营。蔡完义遂保护帝昺与杨太后南奔至倪厝(今安海型厝),武进士倪国忠率领乡勇勤王,与元兵血战南岳,以一当百,在章塘中敌流矢而殉节。倪国忠“死不瞑目,立而不仆”。同归者有武举人倪通、痒生柯玄武、乡勇何超等人。此一战义军大溃,死伤无数,余下兵将,血染征衣。泉郡蔡氏宗族主导参与救幼帝一事,元兵复到泉郡,拟诛杀蔡若济之九族。当此危难之时,蔡氏宗族遂将厝宅田园,以及宗祠祖墓尽皆交代表兄庄思齐保管,然后四散逃亡他乡,避过劫难。当庄思齐[108]闻知元兵来剿,遂于蔡氏宗祠、厝宅大门口,挂上有“庄”字样的大灯,元兵见此,只好悻悻而去。后部分蔡氏家族陆续返回青阳。
城东乌屿传说。
时值幼帝驻跸泉州的危难之际,乌屿庄氏家族见此状,积极谋划扶宋尽忠、保家卫国的“勤王”义举。他们毅然毁家纾难,变卖家产以充作军需,接纳民间豪杰,召集族内兄弟投军。他们率部赶到城南御辇迎驾,并护卫端宗南下、途经同安。庄公哲转战民间,在过漳州岳岭时遭遇元军堵截,庄公望奋勇杀敌,但终因寡不敌众而战死沙场,端宗悯其忠烈而封之为“义勇将军”。庄公亮、庄公济也在漳州之战中阵亡。
许夫人抗元传说。
因许汉青最后战死于东石畲家寨,死前得到畲族人帮助,此后许夫人在晋江东石寻找汉、畲义兵,四处派人在漳浦、龙溪、云霄、诏安以至汀州、赣南一带联络。会晤畲家峒酋长蓝太君,建立了从闽西至漳南二十四峒义军据点。畲汉义军势力遍及漳、汀、潮一带,号十万众,连营数百里。景炎二年(1277年),宋将张世杰返回讨伐蒲寿庚(泉州百姓摆设五果六斋和饭菜犒劳王师,泉州每年农历六月初六设五果六斋和饭菜犒劳王师习俗,就是这一由来),坏蒲氏商船,许汉青夫人闻讯后立即与族弟陈大举(俗名陈吊眼)借龙溪、漳浦与蓝太君的汀漳二十四峒畲兵往会张世杰。连续围城九十天,后因元将唆都率精兵二千援蒲,致义军腹背受敌,抵敌不住,绕过城南出新桥,过桥尾入华州,直趋官路,南下漳州而去。许夫人而率之畲兵也化整为零撤回。后虽听闻崖山之难,但许夫人和陈吊眼等的抗元决心未变,集结溃散队伍折师回闽,原拟奔闽西与蓝太君义军会合,以图再举;后因沿途元兵的重重拦截,而听从陈吊眼的倡议登上诏安乌山据守,在闽粤边界地区与元兵周旋。至元十九年(1282年),陈吊眼中计被剿灭。元兵入诏安后,许夫人眼看大势已去,潜回晋江家乡许厝巷匿居,后积劳成疾而逝。
晋江陈埭人倪国忠为掩护幼帝撤离泉州,在安海抵抗元军、壮烈牺牲的传说。(www.xing528.com)
传说杨太后随幼帝南逃至东石的石菌湾,倪国忠即率乡勇勤王,与元兵展开大战。倪国忠据关坚守,躬身浴血,甘冒矢石,惜狂澜难挽,终遭败绩。幼帝又从水陆两路分别南遁。在石菌湾温庄、章塘一战中,倪国忠不幸中流矢,仅带部属三人从行至南岳寺,为国殉节。南岳寺僧人怜而收其尸下葬于寺旁。乡人哀其节,立祀于南岳寺大殿东侧,供人瞻拜。后民间将其封神,名曰“昭德侯”或“圣公爷”。现泉州有庙宇供奉其神祇。
泉州少林寺僧人抗元斗争传说。
根据蔡永蒹的《西山杂志》载:“宋景炎元年,清源少林寺千僧反蒲寿庚之降元。少林寺长老元妙之泉开元寺,闻密谋之谣,访于欧阳子真居士也,为进士赵孟模之姑子者,悉蒲寿庚密谋唆都焉。唆都屠兴化,亲率虏骑三万,下洛阳矣。元妙俗称赵孟良回之少林寺……请说劝蒲氏来客,元真率僧百人之万安铺,闻元兵沿途焚劫,将至桥南矣。元真为荷负米盐菜,急趋之避。虏至,追至少林焉。长老恭迓以谒之,谈理请退师,不听,山门一闭,钟鸣于东,鼓柝于西,千僧具至,各备僧杖,俨如伍之待敌也。唆都未至,先行奇握温思儿凶残成性,挥令冲少林,激起千僧之愤也。刀光剑影,一以当十,元兵尸横清源城东,枕骸遍野也。唆都至,发矢,千僧毙焉,存者百人也。法本、法华有腾空穿薝之奥,率奔临海也,期会王师之来。与欧阳子真会师城小东门之郊,众立矢志要除蒲寿庚也。欧阳劝之免祸于赵氏南宗百家,僧许之,去焉,亡入德化。”其书另载,“少林寺十三进,周墙三丈,寺僧千人,陇田百顷,树林茂郁,掩映少林寺于山麓……宋末,少林寺反蒲寿庚,千僧格斗元兵三万,元唆都遣胡骑冲少林寺,寺僧被屠大半,而元兵三万死余数千矣。少林寺僧曰法本、法华,技武超群,剑光如飞,杀出生门,逃之德化戴云山焉,建玄妙观。”
供奉张世杰、陆秀夫、文天祥的安溪剑斗威灵宫
景炎二年(1277年),张世杰因元兵北撤,便率淮兵及畲族起义军围攻泉州,意图夺取泉州这座东南重镇,但最终在元军的驰援下,长达三个月的围城战失败。关于张世杰围攻泉州城失败,除了改朝换代大局已定外,还有“世杰使谢洪永进攻泉州南门不利,寿庚复阴赂畲军攻城不力,得间道求救唆都”[109]之因。
泉州轰轰烈烈的抗元斗争最终失败了,但忠义精神仍在泉州民间流传。泉州民间相传张世杰攻泉州城的时间为农历六月初六,时城内百姓隔城墙准备饭菜犒劳宋军,所以至今泉州民间每逢农历六月初六会组织祭奠仪式,以告慰二位幼帝及忠臣义士之灵。如今在泉州各地,张世杰、陆秀夫、文天祥、苏十万、陈蔚等抗元领袖被当作忠义的化身而被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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