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虽然是一种“非颜色”,但它的“鲜艳”却是所有颜色无法达到的,它的强烈深深地吸引着我们。理论上“黑色”产生于某物吸引所有的光线波长。这一认定,使得许多印象派画家拒绝使用黑色颜料,而常用红、黄、蓝色的混合物来代替黑色,理由是“自然界没有黑色”(图2-23)。
图2-23 莫奈《圣·拉扎尔火车站》
· 图2-23:莫奈的《圣·拉扎尔火车站》中,忙碌的车站上漆黑的火车头,事实上是由极端鲜艳的色彩构成的,包括明亮的猩红色、法国群青色和祖母绿色。在这幅画作中,莫奈根本没有使用黑色。
常用做绘画的黑色颜料有黑色的画笔(黑炭、铅笔)和着色颜料(墨水)。黑色颜料可以从松烟、虫瘿、核桃、葡萄藤或者象牙里提取,画家们最喜欢的象牙黑,据说配料是骨黑,它是从死去的古代埃及人的尸体上提炼出来的。
(一)黑炭
在各种优质的炭材料中,柳条炭是其中作画效果较好的一种(图2-24)。柳条炭所使用的柳树不是平常见到的垂杨柳,而是维京妇女用来编织器皿的一种古老的植物。人们把柳条捆在一起,放在炉子里,按照非常严格的时间进行烧制。一根黑炭的烧制程度必须完全一致,这样才能保证画作上的黑度连续而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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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24 达·芬奇素描底稿
· 图2-24:达·芬奇素描底稿就是用这种最优质的黑炭完成的,用它绘制的线条是多么的柔软自如,游刃有余。
(二)铅笔
14世纪时,绘画用的铅笔是用铅和锡的混合物制作的,画出来的铅笔画可以用面包屑轻松擦掉,这一点与黑炭类似。但从16世纪中叶以来,一个叫做尼古拉斯·康德的法国人找来低品质的石墨,并发现了一种将石墨粉化并与黏土混合制成铅笔的方法。所谓“铅笔”的材料就已经由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甚至都不能算作金属的物质制成。
铅笔的分级体系后来才出现。由于康德的发明,今天判断铅笔硬度所采用的标准,就是根据配方里添加了多少黏土。在英国,分级体系用大写的H和B来标记。H表示铅笔的硬度,B表示铅笔的“黑度”。H最高可以达到9H,表明铅笔的痕迹越淡,越容易被擦掉。而9B则表明掺入的黏土很少,最适合用于粗线条的快速写生,HB则是传统上的中间级别。
(三)墨水
作为着色颜料的墨水,由于使用的时间、地域不同,它的制作成分也丰富多样。埃及书记官的黑色墨水是用煤灰制成,加入树胶使之能够附着在纸草上。古代中国人和古波斯人希望让墨汁既在纸上舒展自如,又能发出芬芳的气味,于是就在墨汁里加香料,使书写成为一种更为感性的体验。墨水的配方成分有丁香、蜂蜜、蝗虫、橄榄初榨油、珍珠粉、麝香、犀牛角、白玉、墨玉,还有一味是必需的,那就是秋天松树燃烧后的松烟,其中麝香是最重要的。另一种中世纪墨水的原料是生长于春季的一种黄蜂,这种虫瘿必须在黄蜂卵孵化之前采集,是浓黑墨水颜料的基本材料。
制作黑色的过程是阿拉伯人发明的,广泛使用虫瘿中的鞣酸制作墨水、服装染色剂和睫毛膏。鞣酸是高效的收敛剂,许多植物中都含有鞣酸。今天的黑色墨水是由苯胺颜色中的蓝、红、黄和紫四色混合而成的,这样就能吸收大部分射在上面的颜色,给人一种黑色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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