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无比！唐代大明宫菩萨石雕重现

1959年，西安火车站附近出土了一件唐代菩萨立像。这一带是唐代大明宫遗址，它很可能是唐朝皇宫中供奉的留存至今的菩萨立像，珍贵无比。它是站立的姿态，头部和双臂下部、双足已经失去，可能和唐代武宗会昌灭佛有关，但残高仍有110厘米，是一件大型的石雕像。虽然已经残缺，却丝毫不妨碍感受它的美，就像一些古希腊残缺的雕塑名作一样，残缺不会影响它们的艺术价值。作为盛唐的遗存，它突出地表现了中国历史上少见的人体雕像魅力，是难得的艺术典范之作。（图196）

图196

陈醉先生《裸体艺术论》中分析说，古代中国比较缺乏裸体的艺术品。但是在汉、唐时代也有一些杰作传世。唐代是很开放的，当时的女郎体态丰满，有时候喜欢坦荡从容的装束，如周昉《簪花仕女图》中的仕女，在内苑中穿着轻纱衣，比较大胆。这尊菩萨也近似于此，上半身身躯近乎裸露着，塑造它的艺术家也不回避人体美。但它是童胸，不曾有丰满的圆乳，而且肩上配一缕纱带，柔垂而下，半遮住胸部，从而避免了给人的感官刺激，与西方呈现人体的写实风格、古印度夸张女子臀部、胸乳的手法完全两样。这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中国民族特性使然。

它虽已残缺，所余下的部分仍然美好。我们可以张开心灵的翅膀，用诗意的想象把它补全：千年之前的皇宫中，它静静伫立在雕龙画凤的神龛中，锦绣的层层帷幔里，在香、烛光中隐约微笑，散发出女性的清韵和光辉。它是盛唐的公主还是嫔妃，是歌伎还是舞姬？(www.xing528.com)

还可以想象这尊塑像的诞生过程：那位无名雕塑家看到美丽的少女，仅仅是惊鸿一瞥，便难以忘却，默默把她记在心头，以她为模特儿，随后面对一块洁白的大理石日夜雕凿，把自己对她的倾慕、爱悦全都倾注在了这尊雕像，于是这尊千古不朽的杰作便诞生了。

它是那么惹人珍爱，给人以那么多的艺术享受。它的造型采取S形的三道弯样式，轻盈而立，微向左侧，屈曲有致，形成美妙的曲线。它的身躯圆满，如白檀木，充满青春的活力。它微卷的长发像云一般披垂在肩膀上，帔巾和璎珞轻盈地垂在胸乳前。它的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腰间扎着的纱裙打着一个灵巧的结，形成贴身的纹路，婉曲回旋，带着“曹衣出水”的风范，和身躯一样具备线条的美。它的肚脐、腹部和腰肢微露，腰肢细巧。起伏、圆转、微皱的腹肌，真实、完美无瑕，蕴含着勃勃生机。它的肌肤被打磨得十分圆润，和纱带的细微纹路形成动人的对比，散发温润如玉的馨香，闪射出少女肌肤的温润柔光。

这尊菩萨雕塑的全身比例匀称标准，又带着唐代特有的丰肥。作者对它的深入刻画是难于超越的。它是菩萨，又是美神的化身，可与卢浮宫的维纳斯女神相媲美。

与它相似的唐代菩萨石雕，还有发现。1934年在英国伦敦举办了一次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展出了许多大型的石雕，其中一件白石雕的菩萨像残躯，高约1.5米，头和双臂也已经残缺，但保存了丰腴的双足，显得体态修长，其衣着和西安火车站出土的菩萨相近，纹褶流畅。由于它已被运往国外，所以国内留存至今的这尊菩萨，堪称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