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雕塑故事：殷墟妇好墓的珍贵玉雕

今天的河南安阳市小屯村，是三千多年前的商朝国都。在这里发现了举世闻名的商代妇好墓。妇好，是商代武丁王的王后，能征善战，常代武丁处理国事、祭祀上天，并带兵打仗，为商朝的强盛立下不朽的功勋。商代的甲骨文中有二百多条记载着她的事迹。她辞世后，武丁王把她安葬在自己的宫室旁，还在她的墓中埋下大量的青铜器、玉雕等。

1975年，小屯村生产队要把村西北的一片稍高的冈地平整起来，改造为高产田。考古工作者乘机进行钻探，发现在这片冈地上有房屋遗址（后来发现是祭祀建筑的遗迹），便和村里的负责人协商，请他们把冈地保护起来，第二年春季再开始发掘。经过钻探，在房屋下发现了一座墓穴，基长仅5.6米，宽4米，不过是20多平方米的小墓，就规模来说和商代国王的大墓无法相比，考古人员对它也没抱什么大的希望。不料，这座墓竟然深达8米，在墓坑中发现了放置多达6层的种种文物，并发现了有铭文的铜器，证明墓主人就是妇好。她的墓地是小屯村唯一未被盗掘过的商代王族墓，比起早就被盗掘一空的商王墓来，文物保存完整，可以考证墓主人的身份、推测当时的社会状况，真是弥足珍贵。

妇好墓出土了大量的玉雕，有礼器、工具、生活用具、装饰雕刻等。经过玉雕艺人辨认，发现玉材多数都是新疆玉，后来经过科学鉴定也证明了这一发现。说明早在商代甚至更早，新疆和田所产的美玉就已经传入中原。另外还有河南南阳玉、辽宁岫玉。玉色以绿色为主，也有黄褐色、白黄色等。题材以人像和动物为主。

人像的衣服各异，表情各异。其中有一跽坐玉人像，尤为引人注目。这是一件高7厘米的坐姿玉人，和先秦时所有的人一样跽坐在地，双手抚膝，它有着桃核形的脸庞，方形的小耳朵，双眼显得很大，向前方直视。头上盘有一条长辫子，戴一个圆箍样的束发器，额前还连着一个刻有花纹的圆筒装饰。这是古代的冠——（kuǐ）。身上则穿着交领长衣，衣袖窄长，束着宽腰带，衣上布满了云纹和龙蛇纹。腰间悬挂有武器，似是剑柄，端部上下卷起，和玉人的身子相比，大得不成比例，但它突出了玉人的勇武。玉人体积小巧，却雕刻得十分精美，使用了雕琢、镂刻、钻孔、抛光的工艺。古代的工艺家把一块黄褐色的玉材加工成了精致的艺术品，而且把玉人的身姿、手臂、双腿等形体，以及隆起的肌肉、缕缕的发丝、细密的衣纹都表现了出来，外观上给人以温润细腻的印象。可见当时的玉雕艺术家已经有了高超的雕刻技艺。（图23）

图23　跽坐玉人像。现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欣赏这件玉人，我们也会有疑问：把它放在妇好的墓里，是做什么用的呢？它的身份又是什么呢？有的考古专家认为，它就是墓主人妇好本人的形象。原因很简单，它有着女性化的桃核形脸，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又佩戴着武器，确实很像妇好。也有人认为，它和墓中同时出土的别的玉人组成一支供妇好生前娱乐的演出队伍，它应是舞人或侏儒。这两种说法还有待于进一步考证。难以确定的身份，也更增加了这个玉人的神秘魅力。

在妇好墓中，也出土了大量的玉雕鸟兽，有龙、虎、象、马、牛、犬、熊、鹰、鸽子、凤凰、鹦鹉、鸬鹚、鱼、龟、蚱蜢、蝉，等等，有片状平雕、浮雕，也有圆雕，开后世玉佩饰的先河。雕刻多左右对称，技巧纯熟，都抓住了各种动物的姿态和特征，又多有繁缛刻画饰纹，和圆雕、浮雕一起暗示着结构和体积感。装饰纹带有威严的神秘色彩，不一定和雕刻对象有联系。玉石被雕琢后还加以抛光，莹滑光洁，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图24、25、26、27、28、29）

图24　妇好墓玉龙。高5.1厘米。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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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5　妇好墓玉虎。高3.5厘米。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图26　妇好墓玉象。高3.3厘米。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图27　妇好墓玉熊。高3.4厘米。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图28　妇好墓玉凤。高13.8厘米，厚0.8厘米。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图29　妇好墓玉鸽。高8.4厘米。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玉鹰展开双翅，显出矫健之姿；有的雄鹰爪下攫着人头，狰狞可怕；玉鸽圆头圆身，是可爱的驯养家鸽；棕熊蹲踞在地上，象甩动长鼻，虎张开露出利齿的大嘴；玉枭布满奇特的花纹；片雕玉马，抓住了小马扬尾奔跃的瞬间来表现；片状玉凤，活脱脱地刻出头冠和长尾，似欲振翅上飞，又回首观望，褐黄色的玉色晶莹，不加纹饰，显得十分美妙简洁；蝉抓住大形，刻画一双翅膀和尖小的头部，翅膀上还刻出回旋的花纹；玉龟伸出四足和头部，还利用天然色彩和纹理加强龟甲质感，这就是后世所说的俏色技法。妇好墓的玉雕达到了当时的最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