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春节后,当我学徒满了3年的时候,父亲要我离开工厂去上学读书,这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文化而感到苦恼,随即我就向厂方提出离开工厂的要求,但是遭到厂方的非难。按厂方规定,学徒出师后必须给厂方无偿效劳3年,不然就要向厂方交纳3年学徒的饭费。我是没有经济力量达到厂方的要求。经过好心人向厂方说情,厂方终于同意我去上学。
同年春季,我插班小学三年级下学期,在班中我年龄最大但个儿不高,显然这是长期缺乏营养的结果。1923年我高小毕业,因为学习成绩较好,获得了汇文中学(现十八中)免交学费的优待。此外,学校还准许我免读一年级,从初中二年开始,到1928年毕业时,我已23周岁了。
5年中学的学费主要依靠勤工俭学的收入。在学期间,我担负着几间教室的清洁工作,学期开始时还替学校代售些教科书和文具用品。此外,在暑假里去洋行打短工,我的学习成绩比较好,经常获得奖学金,总之筹措学费是不容易的。1928年我高中毕业时取得第一名,得到100银元的奖金,这也是我有生以来首次有这么多的钱。
1928年秋我以无比高兴的心情,跨进了燕京大学的校门,但学费又从何而来呢?我在汇文中学读书时期,和我住同一宿舍达三年之久的有位名叫雍鼎臣的同学他的父亲很富有,是汇文中学的校董。我和雍鼎臣在毕业时,谈到上大学问题,他很清楚我的经济困难情况,主动地向我提出,他父亲想要办一个制革厂而难于找到技术人员,他同他父亲商量过,他父亲愿意出钱帮助我去燕京大学学习两年制的制革专业。我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条件。大学一年级全部费用都是雍鼎臣的父亲提供的,共约500元。
在1929年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雍鼎臣通知我说,他父亲放弃了原来办制革厂的想法,将大量资金投到开办大饭店方面去,因而就不供给我上大学的经费了。我继续上大学二年级的希望已成泡影,我又一次陷入了困境。在这失望的时刻,我要求燕京化学系主任威尔逊教授(S·D·Wilson)帮助我到协和医院去学配药,在他的热诚帮助下,我在暑假开始时就去干药房配药工作,暂时解决了生活问题。(www.xing528.com)
暑假期间,威尔逊教授去北戴河度假,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他不遗余力地为我寻找助学金。他在北戴河遇到一位在哈佛大学毕业的谷润德大夫(T·C·Greene)。谷大夫主动对威教授提出,他准备些钱,希望能够帮助一个中国学生学医,威教授就推荐我为候选人,这又是多么出人意外的巧合和奇遇。
威教授回到燕大后,介绍我与谷大夫见面。谷大夫给我做了体检并叫我到协和医院照了肺部X光片,结果都是健康。谷大夫对我说:“我有些钱是来自我的哈佛同学,是以圣诞节礼品送给我的,数目够供给你学医的费用。”接着谷大夫给燕京大学写信,讲明我的费用先由校方提供,在学期终了之内由他付还给燕大。我就如此幸运地解决了学医7年的全部费用。从大学二年级起,我转入燕大医预料。谷大夫的资助仅有一个条件,就是毕业后只能在医学校或医院工作,不要开业行医。我较好地满足了谷大夫的希望,毕业后,我选中了结核病防治工作。1950年谷大夫与家人从济南回美国前参观了天津公立结核病防治院,他表示满意和高兴。甚为遗憾的是自从谷大夫回美后,就与他失去了联系。
1931年,我从燕大预科毕业后,按照谷大夫的意见,没有考协和医学院而转到齐鲁医学院攻读医本科,学制5年,该校是在加拿大注册的学校。这时谷大夫已到齐鲁医学院任放射科主任。1936年我完成医本科学习,6月份举行毕业典礼,我在班中获得第一名,得到200元的奖金,并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当年协和医学院应届毕业生人数少,不够用,由谷大夫介绍到协和医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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