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现代化大潮对历史文化遗存的猛烈冲击,我们无法坐视又束手无措的时候,山西晋中地区冒出一位名叫耿彦波的人,在他为官任职之际,下大力气,挽救当地古老民居于毁灭之中。由于我国有文物保护法,没有文化保护法,珍贵的民间文化——民居便向来不在保护之列。于是,耿彦波将文物保护中经常使用的“就地保护”、“易地保护”和“原址重建”几种方式全部拿来,综合利用,并严格遵循整旧如旧的原则,从而将历经磨难、形同废墟的晋商大院,一个个精美又迷人地再现出来。
他在灵石县任县长时,复原了如今已然闻名全国的“王家大院”;如今他到榆次市当市委书记,又主持将十二万平方米的“常家庄园”修复起来。由于他在复原这些建筑群时,还从晋中一些乡镇搬迁过来一些零散的古老民居,于是这两个具有博物馆性质的晋商大院,就将许多散落乡野、性命难保的民居精品集中地保护起来。
现在,这两座大院已成为晋中文化旅游的胜地。单是王家大院每年游人数十万,收入相当可观。在人们眼羡这里的旅游效益时,我却更看好它的文化效益。因为在这两座晋商大院中,我看到游人对这些古老建筑的艺术精华啧啧赞赏,为先人的天才创造与高度智慧由衷地赞叹;大院的管理人员也无不引以为自豪。文化和文明显示了巨大的力量!此时,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文化精神的传承、美的传布、民族的亲合力和凝聚力力大无穷的效应。这不是百倍地胜过书本上那种平面的爱乡爱国的教育么?
可是,并不是人人都能看出这种文化的意义和文化的价值。事物的价值往往无形地潜在其中。若有文化眼光,就会识出其中的文化价值;倘无文化慧眼,对其高贵的价值就会视而不见。而且为官一任,都要建功立业。经济上的功业比较显眼,所有指标和数字都摆在明处。文化上的功业就难评估了,文化的标准很难说清具体的尺度。而且,往往在文化上使的力气,不能马上见到成果。因为文化的受益者多半在后代身上。这些是不是就成了文化受到漠视的原因?
然而,我们是个文化大国。中华文化是我们称雄世界“永远的优势”,也是民族精神的载体。从一个民族的永久性上看,文化比经济的意义更为深远。经济的优势常常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文化的优势则是一张不变的王牌。所以,我们官员的政绩应该更多些文化含量。也就是说,官员的政绩应包含着比重不小的文化政绩。
由于我们的文化是灿烂而多元的。所以我们的地方官员们不单要发展本地的经济,还担负着发展本土文化的神圣使命。(www.xing528.com)
发展文化决不能想当然地说干就干,也不能只做表面文章;修一个文化广场摆个样子,或搞个文化节热闹一场。文化建设是目光长远、精致深入、日积月累的工作。尤其是我们这个东方文明古国的文化建设,包括抢救、保护、传承、弘扬和创新。它必须要衍续历史的文脉,发扬地域独有的文化精神,从而建设具有鲜明的中华文化血型和开放创新的新文化。
像耿彦波这样,把几乎被历史湮没、没人爱惜的古老建筑,从废墟之中寻觅出来,小心翼翼地修缮,精心地整理之后,一件件恭恭敬敬放在人们面前,让人们在参观游览中,认识到传统的美,先辈们非凡的精神气质,以及天才的创造,从而转变观念,看到了事物中非常重要的文化价值,并热爱、珍惜、尊重自己的文化,为自己的民族和国家感到自豪,这难道不正是表现着一种先进文化吗?
先进的文化是站在时代高度上,面向未来的文化眼光;也是站在未来而决定现在的文化韬略。它是真正地具有前沿意义的。在历史进程中具有至关重要的正确的引导性和方向性的。
于是,时代向官员们提出一个十分严肃的课题:只有具有长远的眼光和相当高的文化素质,特别是富于深挚的文化情感,才能够真正地树立起文化的政绩。官员的政绩必须有文化含量。政绩应是全面和缺一不可的。我们是否还要建立一种评估官员文化政绩的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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