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天津城市的繁盛,取决于古代运河漕运、芦盐销售和近代城市开放以及商品经济的发展。因此,天津城市生活和世俗文化表现出了商业特性。商业经济的发展,直接带动了天津城市建设和城市环境的改善,使之逐渐发展成为典型的商业消费和休闲城市。
商俗形成,依托的是活跃于城市的各类交易市场。天津早年最热闹的菜市场是在金汤桥的附近。《竹枝词》有描述:“东浮桥改筑金汤,一片人声菜市长。清早开关须伫候,夹衣吹浸水风凉。”当年的法国桥、金刚桥和金汤桥,每天定时用机器将桥身旋转或竖立,以便放行来往船只,是谓“开关”。清晨,人们过河买菜,在河边等候桥梁开关,已成为天津的一景。天津又有晓市,也就是早市,从北门外大街的北大关转估衣街至单街口,这里百货堆积,价格低廉,日出后即散。正如《竹枝词》中的另一首所记:“乐壶洞后估船通,转过长街百货丛。糖果干鲜供购取,人归晓市日初红。”“乐壶洞”就是北大关的旧称。天津还有古物市场,设在大罗天游园:“五色琳琅古物场,大罗天上辍霓裳。图书印玺分朝列,内府当年世袭藏。”古物市场经常出现清室字书、玉玺,非常珍贵。商业的发展,促进了天津商会组织的成立,如当年的紫竹林古刹就高悬“华商公会”的招牌,肃穆的佛教境地笼罩着浓重的商业氛围。对此,冯问田写道:“胜迹来游紫竹林,相传古刹供观音。市场商会名犹在,梵宇不知何处寻。”
近代商业经济以其特有的活力,促进了天津城区的迅速扩展,使近代城市规模和城市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明初修建的天津城墙,素有“赛淮安城”之说,1900年后被拆除,改为马路。面对夷为平地的城垣,人们发出了无限慨叹:“出城一望几悲叹,剩有周围马路宽。不见崇垣森百雉,前朝空诩赛淮安。”“只有钟鸣无鼓鸣,时人竟误古楼名。如今谁唤繁华梦,早晚不闻百八声。”“铃铛阁上弄铃声,书院相沿稽古名。痛惜藏经付一炬,旧观尽改建新黉。”抒发了沧桑变迁的情感。坐落在老城里中心的鼓楼,内悬钟鼓,早晚敲击。清代诗人梅宝璐曾为此撰书一联:“高敞快登临,看七十二沽往来帆影;繁华谁唤醒,听一百八杵早晚钟声。”由于庚子年以后停止敲鼓,所以有“早晚不闻百八声”的诗句。而铃铛阁是早年收藏经书的地方,后遇火灾,改为书院和中学。这些触景生情之作,勾起了市民们对往事的回忆。(www.xing528.com)
民国时期,天津城市规模变化更快。首先是收回了城南德、奥、俄租界,改为第一、二、三特别区。接着开发了“老西开”和“新西开”,以及“南开”和“广开”地区,这里住户越来越多,成为天津新的“村市”。在城北,由于海河裁弯取直,在大胡同周边形成空地,原来的单街子改成了双街建筑,并逐渐变成了商业闹区。稍远一些的东窑洼和西窑洼,也盖起了深宅华屋,改变了原有的荒凉面貌。对于这些城市变化,《竹枝词》多有涉及和记述:“万国长桥跨海河,商廛比栉外侨多。自经参战收租界,特别区添德、奥、俄。”“高筑围墙御水灾,人烟日密斩蒿莱。西开已自成村市,又接南开辟广开。”“风雨惊人激怒泷,苦心护岸筑梅桩。河流古道今阛阓,盍把单街改号双。”“桃花寺外有桃花,杏花村中无酒家。昔日山丘尽华屋,东西莫辨两窑洼。”在城市的剧烈变迁中,许多古建筑被变卖拆毁,翻盖为城市民房。“坞已无船傍水涯,凄凉驿路感皇华。更怜几亩龙亭地,今属寻常百姓家”,说得就是天津皇船坞、皇华亭、万寿亭(龙亭)拆迁翻盖的情形。甚至当年李鸿章在天津的旧衙署也被变卖,另作他建:“庄严节府忽遭灾,轮换重新信美哉。旧署不堪一回首,栋梁摧拉瓦成堆。”
城市规模的迅速扩展,带动了天津上地价格和建筑材料价格的上涨,“大胡同南道地价每亩在六万元以上,河北房地各价日增月长,至民十三(1924年)后,更无价值之标准矣。”“日租界地皮每亩由万元增至万两,法、英租界约须两万元左右,其他租界亦涨。”墙子河外荒野空旷之地处处盖房,旧日平房亦多改建楼房,“工料日昂一日,以至灰石砖瓦等类求过于供,非一年前预约不可”。这正是:“黄金填满废河身,钜万曾闻买宅邻。今日适成霄壤判,增人感慨海生尘。”“租界街基价倍腾,房金移转即加增。更多阔老营三窟,土木工程日日兴。”所有这些,生动地展示了近代天津城市日新月异、蒸腾向上的发展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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