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皇帝、中央朝廷重視醫學著述的推廣普及,也對各級地方官府産生了積極的影響,有力地推動了他們的執政作爲。
王禹偁在地方官任上,曾上表謝頒賜《太平聖惠方》説:“皇帝陛下與世作範,視民如傷,窮百病之根源,選十全之方術,爰自朱邸,逮於紫宸,垂十五年,成一百卷,救疾病瘡瘍之理,盡金石草木之情”,“更延遲暮之年,實自生成之德”[17],對皇上的恩賜感恩戴德。
景德年間,邵曄出任廣西帥,兼領漕事,因廣南一帶瘴疫流行,缺少醫藥,巫風盛行,請求朝廷“賜《聖惠方》與藥材之費,以幸一路”,宋真宗“皆從其請,歲給錢五百緍,令每歲夏至前,漕臣制藥以賜一路之官吏,蓋自曄始”。[18]
慶曆六年(1046)十二月,蔡襄出任福州知府,鑒於“閩俗左醫右巫,疾家依巫作祟,而過醫之門十才二三,故醫之傳益少”的局面,他委派何希彭從中選擇醫方,另編《聖惠選方》,收載便於民間運用的藥方6096首,並“取其本謄載於版,列衙門之左右”,稱此舉“導聖主無窮之澤淪究於下,又曉人以依巫之謬,使之歸經常之道,亦刺史之要職也”。[19]
元豐元年(1078),時任泰州德興令的陳直編著《壽親養老書》,將《太平聖惠方》列爲“奉親養老”的重要著作,公開宣揚“爲人子者,宜留意焉”[20]。
南宋紹興十九年(1149)六月,右朝奉郎朱同知南雄州還,向朝廷禀報“嶺南無醫,凡有疾病,但求巫祝鬼,束手待斃。望取古今名方治瘴氣者,集爲一書,頒下本路”,宋高宗從之。[21]
隆興元年(1163),周湛通判戎州,“其俗尚巫,有病輒不醫,皆聽巫以飲食,往往不得愈”,周湛“爲禁俗之習爲巫者,又刻方書於石。自是始用醫,病者更得活”。[22]
類似的記載,在文獻中俯拾即是。中央朝廷的重視,對地方官吏産生了重要的影響,地方官吏積極回應,認真履行職責,親自過問民生疾苦,將之作爲一項重要的政績,推動了醫學著述的推廣普及。
綜上所述,在中央朝廷和地方官府的積極推動下,三百餘年間,宋代醫學著作迅速推廣到全國,醫藥學知識廣泛傳播。在推導的過程中,中央朝廷在醫學領域内的主導地位得以牢固確立。醫書著作以醫載道,對於改變世風、宣揚儒家仁政思想和規範社會秩序,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南宋時期,盡管政府在本草學、方書學著作的編修策略方面有所轉變,但政府和地方官員仍很重視醫學著作的推廣,延續了北宋時期醫學著述繁榮的勢頭,確保了兩宋醫學在中國古代醫學史上的重要地位。
【注释】
[1][清]永瑢等:《四庫全書總目》卷一〇四《御定醫宗金鑑》提要,北京:中華書局影印本,1987。
[2]逯銘昕:《宋代官刻醫書流向初考》,《中華醫史雜志》,北京:中國醫史文獻研究所,2010年,卷四〇,第5期。
[3]參見《玉海》卷六三,《宋史》卷四六一《王懷隱傳》。
[4]《宋大詔令集》卷二九。
[5]王應麟:《玉海》卷六三。
[6]曾敏行:《獨醒雜志》卷三,《叢書集成初編》第2775冊,北京:中華書局1985。
[7][元]脱脱等:《宋史》卷七《真宗本紀》二,北京:中華書局,2007:131。(www.xing528.com)
[8]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六八“大中祥符元年二月”條,北京:中華書局,2004:1529。
[9]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八四“大中祥符八年四月己巳”條,北京:中華書局,2004:1926。
[10]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一四六“慶曆四年正月丙子”條,北京:中華書局,2004:3532。
[11]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二二三“經籍考”《皇祐簡要濟衆方》,北京:中華書局,1986:1797。
[12][唐]王燾撰、[宋]林億等校:《外臺秘要》卷首,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82:25。
[13]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三七“熙寧五年八月”條,北京:中華書局,2004:5776。
[14][宋]趙升撰,王瑞來點校:《朝野類要》卷二,北京:中華書局,2007:61。
[15][清]徐松輯:《宋會要輯稿》食貨五八之二五,北京:中華書局,1957。
[16][日本]富士川游:《日本醫學史》,東京:日新書院,1941:46。劉伯驥:《中國醫學史》,臺北:華崗出版部,1974:671。
[17]王禹偁:《謝聖惠方表》,《小畜集》卷二四,四部叢刊初編本。
[18]曾敏行:《獨醒雜志》卷三,《叢書集成初編》第2775冊,北京:中華書局1985。
[19][宋]蔡襄撰,陳慶元、歐明俊、陳貽庭校注:《蔡襄全集》卷二六《聖惠方後序》,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9:583。
[20][宋]陳直:《壽親養老新書序》,《壽親養老新書》卷首,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1]李心傳:《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一五九“紹興十九年六月”條,北京:中華書局,1956:2587。
[22][宋]李元綱:《厚德錄》卷三,叢書集成初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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