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1月的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穷和尚拖着沉重的脚步年轻人来到了香港《中国日报》报馆。他就是几个月前不辞而别,到惠州削发为僧的天才诗人苏曼殊。
有人问他:“披剃以来,为什么还多忧心之叹?”他答道:“今虽出家,以情求道,是以忧。”
苏曼殊原名苏戬,字子穀,后改名玄瑛,广东中山县恭常都沥溪乡人。1884年农历八月十日出生于日本横滨。
苏曼殊的父亲苏杰生,是一位在日本经商的华侨。他有一妻三妾,育有三子:长子苏焯,为第一个妾河合仙(日本人)所生;次子苏火昆,为正室黄氏所出;三子苏戬,即苏曼殊,也是河合仙所生,与苏焯是同父同母。
1889年,苏曼殊六岁,隨同黄氏回到故乡沥溪。次年,进入乡塾读书。1896年,曼殊同他的姑妈一起到上海,与父亲及大陈氏(苏杰生的二妾)同住,并开始学习英语。1897,曼殊父亲与大陈氏离开上海回沥溪,曼殊只好寄住在姑母家中。1898年,随表兄林紫垣赴日本横滨,进入大同学校就读,平时食宿于林紫垣家。在大同学校,他开始结识了冯自由、郑贯一、张文渭等人,当时他们都在该校读书。
1902年,曼殊在大同学校毕业,隨即前往东京,与张文渭一起进入早稻田大学高等预科。1903年,又改入成城学校,在成城学校里,曼殊结识了刘季平。此时,曼殊的革命思想渐趋成熟,加入了义勇队及国民教育会。但他的表兄林紫垣反对他参加革命,断绝对他的经济支持,迫使他回国。苏曼殊不得不中途辍学,乘上日本轮博爱丸回到上海。又从上海到苏州,担任吴中公学教授,在此期间,结识了包天笑、祝心渊。农历八月,又回到上海,任《国民日报》翻译,与陈独秀、章行严、何梅士同事。
任翻译期间,苏曼殊用文言翻译了雨果的《悲惨世界》(当时译名为《惨社会》),出色的翻译功夫让雨果这篇名著的悲惨故事深深打动中国知识分子。同时开始在报上发表散文。十月十三日,《国民日报》被封,苏曼殊走避香港,住宿在香港《中国日报》馆内,结识了陈少白、王秋湄。隔了不久,苏曼殊因为和陈少白闹“不合”突然离开香港,去到惠州,在街头上偶尔看到一本唐诗选本,随手一翻,王维(字摩诘)的一首诗赫然入目:“宿昔朱岩成暮齿,须臾白发变垂髫。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便在一座寺庙里削发为僧。(www.xing528.com)
一座破庙,几分薄田,苏曼殊在惠州某寺庙里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1904年农历正月,他不得不离开寺庙,又回到香港,复住《中国日报》馆内。父亲苏杰生去世后,与苏家断绝往来,这时他正好二十岁。在香港住了一段日子,又到上海,到国学社访叶清漪。在友人的资助下,经香港,前往暹罗、锡兰等国,同时学习梵文。到了夏天,在长沙实业学堂任教。
1912年苏曼殊离开爪哇归国,途至香港。兄长维翰从家乡沥溪前来探视,并赠银元五百给曼殊,两人合影留念。农历二月中旬由香港回上海,任《太平洋报》主笔。发表《南洋话》《冯春航谭》二文。
这是苏曼殊最后一次到香港。
1918年5月2日,苏曼殊在上海病逝,年仅35岁。
苏曼殊身世迷离,一生飘零。虽是和尚,则又浪迹天涯,结交革命志士,又不断勤奋学习并作诗、绘画、写文。他的文章风格独特,愤怒时金刚怒目,叱咤风云;抒情时则如山谷清泉,澄澈透明;论理述志时又如长江黄河,一泻千里。他的小说又另是一种风格,悲情绵绵,感伤浓郁,令人读后欲哭无泪。柳亚子称苏曼殊为“一代的天才”。苏曼殊不但是著名的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和画家,而且是一位第一个把雨果的小说和拜伦、雪莱等诗人的诗作介绍到中国来的翻译家。苏曼殊的诗作现存约百首,多数为七绝,内容多是感怀之作,这种倾向在辛亥革命后诗作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在艺术上他受李商隐的影响,诗风幽怨凄恻,弥漫着自伤身世的无奈与感叹,《东居杂诗》《何处》等皆是这类诗的代表。然而在苏曼殊诗歌创作的早期仍有一部分风格与后期迥异的作品,如《以诗并画留别汤国顿》二首所体现的爱国热情表现方式苍劲悲壮,与一般诗歌有区别。另外苏曼殊还创作了一部分风景诗,这些诗基调轻松,色彩鲜明,极富形象化,宛如一幅画卷,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具有较高的艺术性,代表作有《过蒲田》《淀江道中口占》等。
除诗歌外,苏曼殊还翻译过《拜伦诗选》和法国著名作家雨果的名著《悲惨世界》,在当时译坛上引起了轰动。此外,苏曼殊自己也从事小说的创作,从1912年起他陆续创作而成的小说有《断鸿零雁记》《绛纱记》《焚剑记》《碎簪记》《非梦记》等6种,另有《天涯红泪记》仅写成两章。这些作品都以爱情为题材,多以悲剧结尾,有浓重的感伤色彩。苏曼殊注重对主人公心理的矛盾揭示,实际是其内心痛苦挣扎的真实写照。行文清新流畅,文辞婉丽,情节曲折动人,对后来流行的鸳鸯蝴蝶派小说产生了较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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