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高亢洪亮的一声“狼来咧”,再加上后来响起的枪声,如此明确的报警信息,参加会议的同志们当然都接收到了。
朱子虚被鞭抽打后,他的卫兵们上前夺过了崇仁手中的马鞭,并将崇仁反拧双臂控制了起来。
枪声响后,崇仁看着君子亭处,反倒松了一口气。
枪声响后,朱子虚因鸣枪示警等于报信而懊丧,迁怒地对着刘文章发火:“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枪声都响了,还不赶快冲进去抓人!”
刘文章率人冲进君子亭内。
冲进亭内的刘文章,一脸愕然地愣住了。
亭内,只有怀远、柳管家与另外两名军官正在悠闲地打着麻将。
“哟!是刘局长呀?有兴趣也来上两圈?我这位置不错,手气好哟!让给你?”怀远嘲讽地说道。
朱子虚及士兵们押着怀真、崇仁涌进亭内。
一看亭内景况,朱子虚顿时傻眼,暗自心虚。他转身抽了刘文章一个嘴巴,同时厉声责骂:“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情报?”
“畜生!”怀远这时才看到被捆绑的怀真,不由得愤怒地大叫一声。他用没有负伤的右手,狠狠向刘文章扇去。
刘文章被扇倒在地。
怀真流着眼泪,看着柳管家:“‘绿林好汉’,我想来看你,他们就用皮鞭抽我的脸!”
柳管家被激怒了,愤然起身。他将怀真拉到自己身边,解开捆绑的绳索,将她交给怀远。
怀远将小妹搂在怀里,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伤痕,不由得两眼喷火,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柳管家理解地看着怀远,但还是拉拉他的手,摇摇头示意劝阻。
柳管家走到被扇倒在地、惊吓过度的刘文章身边,突然一发力,双臂将其高高举起。然后稳稳地走到亭边,像扔个麻袋似的将这个狼狈不堪的叛徒扔进了湖里。
控制崇仁的几名卫兵皆傻愣住了,仍然反拧着他的双臂未放。怀远、柳管家这时才发现崇仁的景况,两人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
怀远右手挥动着手中的手枪枪柄,直接朝一名凶恶卫兵的脸部砸去。那名卫兵松开了控制崇仁的手臂,捂着自己流出鼻血的脸部,号叫着躲避到了一旁。
其余的几名卫兵已被柳管家三拳两脚打倒在地,一个个捂着伤痛处哀号不已。
摆脱了士兵控制的崇仁,立即扑到怀真处,心疼地查看她脸上的伤痕。眼泪从他的脸上缓缓流下。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前番你当众凌辱了我们姬府的老太爷!今天,你又在我这个当爹的面前,公然用马鞭抽打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娃!你还是个人吗?!”崇仁指着朱子虚的鼻子,愤声怒斥。
朱子虚看着盛怒拼命模样的崇仁,不禁畏惧胆怯地后退着。眼看大事不妙,他拔出手枪,企图抽身离去。
柳管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夺过了朱子虚手中的枪支。随后,柳管家将朱子虚双臂反拧,并用刚才捆绑怀真的那根绳索把他捆了起来。
亭子内外,朱子虚带来的士兵中有少数人蠢蠢欲动。怀远监视着他们的举动,并沉着脸发出警告。
“你们谁要想死在这个猪狗司令的前头,就动动看!”
亭子内外的士兵们皆束手不敢再动,反倒像是成了看热闹的观众。
被捆绑起来的朱子虚,真正感到了害怕。他跪在地下不停地向崇仁、怀远叩头求饶。
怀远看着手中的手枪,两眼喷火,没有说话。
朱子虚苦苦哀求着:“我不想死啊!姬老爷,姬营长,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要再找姬府的麻烦,就让我不得好死!要不,你再抽我两鞭解解气!卫兵,快把我的马鞭拿来!”
卫兵巴不得似的飞快拿来马鞭,递交给了怀远。
怀远掂了掂手中的马鞭,猛然转身,“啪、啪”两鞭直接甩在朱子虚面部。
朱子虚脸上顿时又添了两道血痕。
脸上三道血痕的朱子虚,畏怯沮丧,似乎连疼痛都顾不上管了。
“黑旅长来咧!”人群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黑副官跳下马,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崇仁面前。(www.xing528.com)
“我对我的部属做出如此恶劣的行为深表歉意!”黑副官正式地向着崇仁敬了一个举手军礼。
随后,黑副官又转身面向怀远,先行了一个致歉的军礼,然后问道:“姬营长,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让令尊大人受委屈了!特别是对令妹,那真不是个人能干出的事!我想问问,姬营长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呢?”
“很简单。我打算把他押回县城,公审后当场枪毙,以平民愤!残害百姓,敲诈勒索,贪赃枉法,私吞烟土,克扣军饷……,论国法军规,哪一条哪一款不够死罪!”怀远明确答复。
围观的士兵和人群中有人叫起好来。
朱子虚闻听此言,吓得不停地磕头求饶,并扑向黑副官脚下。黑副官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一脚将其踹开。
“姬营长,你不是我的直接部下,因此我不能对你下达命令。但是,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交由我来处理?”黑副官恳切地向怀远提出请求。
怀远明知故问:“交由你处理?不知黑旅长尊意是如何处理法呢?”
黑副官无奈地苦笑一下:“这令尊大人是知道的,我只能听从上级的命令。”
怀远故作沉吟不语。黑副官将怀远拉过一边小声耳语:“小兄弟,听我一句劝。这家伙作恶多端,必受报应,终不得好死。你何必逞快于一时,给自己找些麻烦呢?”怀远小声回复:“我得吓唬吓唬他,让他吸取些教训!”
两人返回众人处。
怀远两眼瞪着朱子虚,喝斥道:“猪狗不如的东西!黑旅长替你求情了,你是什么态度啊?”
朱子虚跪行至怀远面前:“我保证改邪归正、不再做坏事了!”
“看在黑旅长面子上,这次我可以饶你不死,但总得让旅长大人关你几天禁闭吧!”怀远好似松了口。
“不劳旅长大驾,今天回去我就自己关自己禁闭一个星期,闭门思过!”朱子虚如获重生,赶紧作出承诺。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回!如果禁闭期间,你擅自出门行动,休怪我的手下一枪打爆你的脑袋!滚!”怀远厌恶地一挥手。
朱子虚叩头如捣蒜。“谢姬营长不杀之恩!谢旅长大人搭救之恩!”
连捆绑的绳索也顾不得解开,朱子虚灰头土脸地与士兵们慌忙逃窜。
黑副官拱手告辞,随即离去。
从冰冷湖水中爬出的刘文章,浑身湿衣未干,两眼呆滞,逢人即作揖请罪,时或自扇嘴巴。路过的游人指指点点议论着:“那人坏事干多了,恶鬼附身喽!”“哪里?那是惊恐过度,失心疯咧!”
君子亭内,安静了下来。
崇仁关切地搂住怀真,好似生怕她再次丢失。
“刚才你跑哪儿去了?我从茅厕一出来,咋也寻不见你了。”
怀真认真说着:“恶狼来了,要抓好人。我就扔了一个肉夹馍,把恶狼引走咧。”
怀远和柳管家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此话何意。
“啥意思?肉夹馍?”柳管家好奇地问道。
“我就说我在城里酒楼上看见白校长和好多人吃饭哩!他们就逼着我引路寻人呀,我就趁机把他们引得离东湖远远的。”怀真说明了“肉夹馍”引开恶狼的经过。
柳管家摇晃着脑袋,不胜钦服地说道:“这小女娃不得了!还没长大哩,就已经是一条绿林好汉了!”
怀远也感慨不已:“我这聪明勇敢的小妹,真是给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呢!”
崇仁心里对朱子虚余恨未消。他不相信这个凶残狠毒的家伙能够转变。“你真相信那家伙能够改邪归正?”他小声提醒怀远。
怀远小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按我心里的真实想法,现场就一枪崩了他!但是时候不对啊。现在不能为此惹出事端,影响我们的兵变计划!小不忍则乱大谋么!至少这几天他再不敢出门张狂了。这对参加会议同志的安全撤离,创造了条件。同时,也有利于我们抓紧进行兵变起义的准备工作。”
崇仁由衷地表示赞佩之意。“你做得很对!考虑得很周全。一场风波总算平安过去了,你就抓紧办你的正事去吧!”
怀远、柳管家诸人挥手与崇仁告别后,快步离开了君子亭。
怀远刚刚走出几步,又跑步返回。他依依不舍地搂住父亲的肩头,说出一番话来。
“爹,你那一嗓子‘狼来咧’!声音真洪亮,我们都听到了!贾明同志还说,爹这么好的嗓音不去唱秦腔,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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