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府新老爷崇仁进城忙着酒的事。姬府新太太伊人在城外庄园里忙着搬家的事。
一大早,伊人就与吕管家来到后院向孔氏禀报有关搬家事宜的各项安排。
“城里大院昨日已去做了安排。爹和娘居住的后院,老姨太太居住的东院,崇仁和俩娃儿还有我居住的西院,给兄弟们和来客准备的偏院,都已安置妥当。初步定在后日一早搬迁。搬迁时所需的车马、人手也都预先做了准备。”伊人不慌不忙地做着汇报。
孔氏对城里大院各院落的居住分置方案表示满意,特别又强调了搬迁日期不可延后。“既决定后天搬迁,庄园这边需搬运过去的行李物件都须提前打包装扎,不可迟误了后日搬迁的时辰。”
伊人点头应承:“庄园这边各院都已经开始准备了。一会儿,我和吕管家再给各位管事交代交代。今儿明儿两天,准备时间完全来得及。搬迁日期不会延误,请娘放心。其他方面娘还有什么交代吗?”
孔氏略微想了想,提醒式地问了一下。
“下院老姨太太那里,有人帮助打点了吗?”
吕管家禀报:“回禀老太太,太太已特意交代,下院那里要多派几个人手,因为老姨太太原来不想搬回城里,所以一直没做搬家的准备。现在临时收拾张罗,事情自然要紧火一些。”
孔氏点点头:“老姨太太身体不适,也要有人照顾。”
“老太爷已为下院开了药方,太太安排了下人正在煎熬着哩。”吕管家回复。
“谢谢娘的提醒。我抽空到下院老姨太太那里多去几次,看看她还有什么交代和吩咐。”伊人说着,同吕管家一起匆匆离去。
下院那边,孟氏正在自己动手收拾打包衣物,嘴里还哼唱着秦腔小调。老太爷昨晚一席话,使她颇受感动,心情畅快不少,身体不适的状况似乎也明显改善。
老太爷连夜开好药方,连夜派人进城抓药。一大早,伊人即催促丫鬟将药煎好。孟氏看在眼里,心头感觉到丝丝暖意。
孟氏在丫鬟的服侍下,将药汤喝完,皱着眉头,赶紧以清水漱着口中的苦味。
丫鬟见状,好心问着:“老姨太太,这药汤是不是太苦啊?”
孟氏擦拭着嘴角处残留的药渣,抚着胸口:“这药汤喝到嘴里当然是苦的,但心里却感到舒坦么!”
丫鬟收拾好药罐、药碗离去:“老姨太太,你先歇息着。我一会儿就来打包收拾行李。太太说了,不要让老姨太太累乏着了。”
丫鬟刚走,崇德探头探脑走了进来。
崇德昨夜进城,早晨返回姬氏庄园后,一直在下院附近徘徊,等待着单独与孟氏见面的机会。
“我只一句话。我想去天津投奔二老太爷,你愿意不愿意同我私奔,一起远走高飞,离开姬府、离开周原这个是非之地?”崇德瞅着周围无人,马上抓紧时机小声问道。
孟氏一愣,思忖再三,终似下定了决心,难以启齿地开了口。
“三老爷!人错了,不可再错!咱老太爷真是好人呐!我不忍心……。这肚里的娃,是我的错,与你没有……”
丫鬟的声音逐渐走近。
“那你就等着自作自受吧!”崇德恶狠狠地打断了孟氏的话头,急慌慌溜走了。
孟氏渐趋平静的心境,被崇德的到来而打破弄乱。她心神不定地原地转了几圈,决定去后院看看老太太孔氏。
后院庭园中,孔氏坐在藤椅上闭目晒太阳。她似乎很享受这恬静的时刻。自交卸了姬府的内掌柜的担子,她感觉轻松多了。
孟氏静悄悄走近,不忍惊扰老太太的美好时光,遂悄然候立。
孔氏无意中一睁眼,惊奇地发现了站在那里的孟氏。
“我想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以往是我不懂事……”孟氏规规矩矩地表示问候。
孔氏大度地摆摆手:“自家人不必客气。倒是听说你的身子不爽嘛。咋个相了?”
孟氏活动活动身腰,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服用了老太爷开的汤药,感觉好多了。”
孔氏面露得意之色:“咱老太爷的医术没得说,药到病除么!”(www.xing528.com)
两人聊着天,孟氏心里又趋平静。
与后院这种悠闲、恬静的气氛不同,东院则是一派忙乱的景况。伊人与吕管家分别给各位管事交代了任务、明确了责任。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各司其务。
吕管家刚刚迈出屋门,就与急匆匆归来的崇仁碰了个迎面。
吕管家还在为刚才伊人的干才所折服,由衷赞佩地感慨着:“老爷啊,太太真是个练干人!一二三四五,一五一十,项项要求交代得清清楚楚,件件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本以为全府搬家,不知有多麻烦哩!现时看来,只要按照太太的交代去办,就不会有大麻烦的。”
崇仁有事心急,不欲多说,应付着打哈哈。
“好,好!吕管家辛苦啦!我还要去找老太爷有事……”
伊人闻声由屋内迎出。
“回来啦?事情办得还顺利?”
“你去忙吧。”崇仁先将吕管家打发离去。
“我刚从你爹那儿回来,明儿我要请他老人家喝酒,还要请他讲课哩。”崇仁告诉伊人。
伊人笑着问道:“啥事嘛?”
崇仁一副着急慌忙的样子,顾不上细说,只是将手上的那个小包袱递给伊人。
“这是你爹给你捎的东西,说是里面有重要物件,是啥我也没顾上看。我还有要事去找老太爷……”崇仁说着,匆忙离去。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叮咛:“搬家的事,不要太操心了。一次搬不完,还可以分几次搬嘛,反正离得又不远。”
崇仁急匆匆穿过庭院,却被正在道中等候着的崇德拦住。
“哥,整日见不着你的人影儿,知道你忙!我只一句话。去天津看望二老太爷的差事交给我吧!”崇德直接提出了要求。
崇仁“卖烧酒”的计划正需要帮手,他一把拉住崇德的胳膊,兴奋而诚恳地说服动员着。
“三弟,我正想着咱兄弟联手办件大事哩!把咱凤翔烧酒卖到全天下!……”
崇德兴致索然地打断了崇仁的话头。
“酒、酒、酒!难道这烧酒比你兄弟的命运还重要吗?爹已说过,这事由你做主。你现在是姬府的大老爷么!我只要你句痛快话!不过,不管你咋说,我都是非走不可!”
不远处,传来了姬老太爷的咳嗽声。崇德闻声一惊,好像是不敢和父亲见面似的,赶紧溜走了。
崇仁望着崇德匆匆溜走的背影,失望而无奈地大摇其头。随后,他刚欲转身离去,看见老太爷已缓步走至近前。
“爹,我正急着要去找你哩!”崇仁连忙招呼。
“刚才那人是谁?咋一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溜得倒快!得是老三?”姬老太爷眼看着崇德刚才离去的方向,疑惑着发问。
“就是的。他来找我,想讨要去天津看望二老太爷的差事。我本想着让他帮我……。唉!人么!树挪死,人挪活。也许换个地方,我三弟他还能重新振作起来。”崇仁的态度似有松动。
姬老太爷极度失望地摇摇头:“他呀,不是重新振作的事,而是看他能不能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呐!”
老太爷又将一个信函交给崇仁:“这是我给你二叔的回信。你回头看看,先放你那儿。啥时候办嘛,咱再斟酌斟酌。”
看到老太爷似乎就要离去的样子,崇仁急忙拦住了父亲。
“爹,你老人家先别急着走。我急慌慌跑回来,就是为明儿的一桩大事急事,想向爹讨教哩!”
“我已经知道了,酒的事么。你掂量着办就是了。崇仁啊,你现在是咱整个姬府的大掌柜,遇事不可过于急躁冒进,但该做主时就果断做主,看准的事就大胆去办么!”老太爷不慌不忙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崇仁感激而诚恳地望着父亲:“爹,您老经过的事多,见识也广。您若明儿能到酒坊同行的聚会上露露面,帮着把把关,我就更踏实了。”
“不要等我,你们商议你们的。我如果要去,也就在后面悄悄听听就是了。”姬老太爷未置可否,说了个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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