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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县署会议:土药税派税首次实施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凤翔县署马知事召集会议,为全县各乡各里派税。马知事说完一挥手,苟师爷屁颠屁颠地将派税数额的表格分发给了堂下众人。“知事大人,是土药税。叫大烟税不好听么!”“县署人手不够,准备扩招一些团丁,防止有人在收纳土药税时捣乱。这扩招团丁的费用,各乡各里也要分担一些。为了减省支出,县署还要裁汰冗员。像禁烟委员一职,就已经裁撤了,不合时宜么!”

凤翔县署会议:土药税派税首次实施

二十世纪初叶的中国,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军阀集团把持着北京中央政权,盘踞各地的军阀们拥兵自重。为了争夺权力和地盘,军阀之间战事连年。战争需要养兵,养兵需要用钱。钱从哪来?军阀们一方面通过提高税赋加重对民众的盘剥,另一方面也把可恶的鸦片大烟视作更为便捷的生财之道。

国家大势如此,周原一隅岂能例外

凤翔县署马知事召集会议,为全县各乡各里派税。

马知事在大堂上正襟危坐,眼光威严地向堂下扫视一圈,清咳嗓音,开始训话。

“咳!各位乡约、各位里长,本知事奉省府陆督军陆大人的指令,咹——,将本县今年应征收的田赋总额,分解到了各乡各里……”

马知事开始训话时,堂下的听众也就是各乡乡约和各里里长们并不在意。有的假装毕恭毕敬、洗耳恭听的模样,有的倨傲而坐、视堂上如无人,有的干脆闭目养神。一听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税收话题,众人立刻神情紧张起来,全都注意听着马知事的下文。

“咹——,你们都仔细看看,各自摊了多少。咹——,谁家的娃谁抱走,谁的份额谁就保证按时、足额交纳!”马知事说完一挥手,苟师爷屁颠屁颠地将派税数额的表格分发给了堂下众人。

乡约里长们心急火燎、手忙脚乱地翻看查找着本乡本里摊到的指标数额。看清之后,乡约里长们无不大惊失色,愤怨之声四起。

“去年的田赋,已经比前年增加了七成。今年比去年还翻了一个跟头,端直涨了一倍!”

“真要强行派征下去,乡邻们还不掘了我的祖坟!”

“这真就是那句话:县知事开会——催命鬼派税!”

对于乡约里长们的反应,马知事早有所料。他笑眯眯地往下空按着双掌,作平息会场气氛状。

“各位少安毋躁!陆大人说了,各县的田赋总额,那是一分也不能少的。但是税收的名堂,那是可以各显神通的。比方说:生娃,可以收添丁税;渡河,可以收过桥税;进城,可以收歇脚税嘛!咹——,是不是啊?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多种大烟,多收大烟税!”

站在马知事身后的苟师爷,连忙小声提醒。

“知事大人,是土药税。叫大烟税不好听么!”

马知事经此提醒,马上改口:“对,叫土药税。大烟也是一种药材,一种土药么!各位算个账,一亩庄稼的田税,才能收几个大毛?可要是种大烟,不,种土药哩?按照省府的章程,烟农每亩纳洋九元。咱就加码按每亩一十一元收取。只要少种些庄稼,多种些土药,那点儿税款总额算个啥?县署和各乡各里还可多留成一些么!农人虽然上交的税多了,可总比种庄稼的收入要多得多么!如此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苟师爷急忙接口:“省府陆大人专意派人去邻省弄来了一些上好的土药籽种,先就供应了咱周原各县。各位回去后,可以向农人推介推介。”

议论声再次泛起。

“推介籽种?谁知道他们从中转手又赚走多少黑心钱!”

“种大烟、吸鸦片,前清时期就明文禁止过么!”

民国初建时,同样查禁烟土么!各县还从乡绅中选任过禁烟委员,咱县的禁烟委员就是姬府姬老爷么。”

苟师爷连连咳嗽,打断众人的议论。

“县署人手不够,准备扩招一些团丁,防止有人在收纳土药税时捣乱。这扩招团丁的费用,各乡各里也要分担一些。为了减省支出,县署还要裁汰冗员。像禁烟委员一职,就已经裁撤了,不合时宜么!”

堂下的乡约里长中,有人嘲笑起来。

“苟师爷,你又说人手不够,又说裁汰冗员,到底是嫌人多呀还是嫌人少?要减省支出,首先就该先裁汰了你苟师爷。县署就你搂的钱多!人家姬老爷担任禁烟委员这多年,从没有在你县署中支过一文钱的俸禄!”

众人哄笑声中,苟师爷十分尴尬恼怒。

在马知事和苟师爷的安排下,县城街巷和乡村祠堂到处都张贴了县署的告示。敲着锣四处游荡的团丁,高声吆喝着告示中的内容:“推广土药种植!县署供应良种!”

团丁的吆喝声传进姬氏庄园,姬老爷和崇仁都十分气愤和担忧。(www.xing528.com)

姬老爷曾作为乡绅代表,出任过县署禁烟委员一职。前些年,整个周原禁烟一度颇见成效。可如今呢?

“你听听!还供应良种哩!这是什么世道,官府公然提倡种植鸦片!远的不说,就在几年之前,民国初建,还严禁鸦片嘛!官军就曾提着铡刀,在咱邻县开刀问斩,把两个鸦片贩子的人头铡咧,悬挂在城门楼上示众哩!可现在……”姬老爷气愤地指着院外传来的团丁吆喝声。

崇仁忧虑地接口而言:“现在不光是咱县,整个周原种植罂粟的农田越来越多,有些农人还想着靠这个来发家致富哩!”

“这边是发家致富,那边就是家破人亡!难道鸦片的危害还认不清楚么!先贤林则徐林大人就曾说过:鸦片之毒……”姬老爷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有一种不好的联想,没有说出口。“我咋好像从老三身上也闻到过鸦片的味气,难道他也染上了这瞎瞎毛病?”

崇仁则从老爷的话中得到了另外的启示。

“爹,我打算去看看杜先生……我岳父。难道就听任鸦片在周原泛滥成灾吗?不知杜……我岳父有啥想法。”

姬老爷点头赞同:“是该听听杜先生的意见。让伊人跟你一搭儿去,去看看她爹。”

崇仁临走前,老爷提醒说:“你先去新校园那半拉子工程的工地上看看,杜先生心情不好时,常在那儿转悠。”

果然,崇仁就是在那空旷冷寂的残存工地处找见了杜先生。

神情落寞的杜先生,看着眼前残存的建设痕迹,当初校园工地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浮现在脑海,又想起自己在创建新校时的抱负和期冀,不由得长叹一声,颓然坐在工地残存的砖石沙堆上。

崇仁由远处走来,恭敬地向自己的恩师和岳父打着招呼。心绪不佳的杜先生并未起身,只是默默地指指自己的身旁。

崇仁扫视着工地现场,十分理解杜先生的心绪,就势坐在了其身边的砖堆上。

两人沉默了片刻,崇仁开口劝慰。

“爹,不必难过了。新校舍总会有建成的一天。”

杜先生沉郁地吐出一口闷气。“我就不明白,这世道究竟咋了?为什么办点好事、善事,就这么难!”

“要办坏事、恶事,反倒成了天经地义!这不,县署发了告示,要大面积推广种植鸦片哩!”崇仁气愤地说道。

杜先生愤怒地站起身来。

“鸦片那是国外列强专意戕害咱中国人毒品么!先贤林则徐林大人虎门销烟至今已七八十年了,怎么到了民国的今天,竟然还……”

崇仁跟着站起身来:“难道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

杜先生由此又说出一段沉重的话题。

“这些年来,我越来越感到,这世道不变,只凭个人的好心善意和据理抗争,不顶个啥哟!崇仁你自小就有为周原兴三利、除三害的理想。兴三利么,个人还可以出力出钱,赞助、襄助、互助。但除三害哩,灭土匪、禁鸦片、减赋税,这些原本就该是当政者的责任啊!”

崇仁深有同感:“可现今的官府咋样哩?灭土匪?官匪如同一家!禁鸦片?官府公然提倡!减赋税?正是那句老话儿——官税多如牛毛,苛政猛于虎!”

“就当下而言,种植鸦片之风一旦在周原漫延开来,可不得了啊!摧残当代、贻害子孙呐!”杜先生满脸忧戚之色。

崇仁到底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他打算会同社会有识之士,公开表明对鸦片种植的抗争态度,给官府以棒喝,予民众以警醒。他想到了一种形式、一个载体。他需要得到杜先生的理解和支持,希望堪称书法家的岳父为之挥毫泼墨、写几个大字。

杜先生听了崇仁的设想,十分赞同:“这事,该做!这字,我写!”

崇仁主动搀扶着杜先生离开了工地。

“爹,咱回屋吧。伊人还在等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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