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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原:寒酸的富豪,移交善款并安置赵善人生活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是兴建新式学堂所筹善款的移交,二是赵伯赵善人的生活安置。崇仁打算,先将手头杂务料理完毕,明日一早就去登门拜访赵善人的陋舍,当面向他提出至姬府共同生活的邀请,同时也就将移交兴学善款的事项一并办理了。一辈子夫唱妇随的太太孔氏,向来顺从夫君的安排,此次当然也不例外。她斜倚在床,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老爷的安排。调整后的票据,分别装入两个封套。

周原:寒酸的富豪,移交善款并安置赵善人生活

崇仁即将匆匆远行。仓促成行之前,父母的安顿、子女的嘱托、府务的交代,都必当妥善完成。除此之外的杂事细务虽然还有很多,但崇仁觉得必办不可的事项其实只有两件。一是兴建新式学堂所筹善款的移交,二是赵伯赵善人的生活安置。

自从去过赵善人的陋舍,亲眼看到其简朴孤寂的生活状况,崇仁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没有想到:一个如此有钱的富豪,竟然过着如此寒酸的生活。一个行善无数的好人,为何身陷如此孤寂的境地。为什么好人就不能得到好报,善人就不能结成善果呢?崇仁内心为赵善人鸣不平,由此而想到了一条解决途径:邀请赵伯迁至姬府共同生活。这样既可使总嫌府中冷清的父亲有了同年的谈伴,赵善人的生活起居也可得到姬府的照料和保障。

崇仁打算,先将手头杂务料理完毕,明日一早就去登门拜访赵善人的陋舍,当面向他提出至姬府共同生活的邀请,同时也就将移交兴学善款的事项一并办理了。

当日杂务忙完,已是傍晚时分。走在归府途中,崇仁心绪十分复杂。驻足远看,晚霞中的周原,辽阔、苍茫、瑰丽、灵秀。再朝远眺,峰峦起伏的秦岭山脉远山在望。千里之行,关山难度啊!但愿此行能有一个让爹娘放心、安心、舒心的结果。

夜灯之下,姬老爷和太太孔氏尚未休息。老两口儿正在商议着的事项,正是普天之下所有父母最为操心之事——儿女们的婚姻

老爷俯身朝向病榻上的孔氏,轻声轻语诉说着。

“我把老大也准备支派出门了,去南方寻老二、接老三。一两天内就动身。他走他的,不影响咱们给他纳妾之事。这事儿我都想好了,老大老二纳妾喜事一块办,人回来不回来照样办。”

一辈子夫唱妇随的太太孔氏,向来顺从夫君的安排,此次当然也不例外。她斜倚在床,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老爷的安排。

想了一会儿,孔氏说出自己的担忧之处:“只怕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人家。”

老爷提出了一个人选:“上次孟老板说起了自家的亲妹子,流露出了情愿到咱姬府为妾的意思。”

“听说那妹子为人有些刁蛮,名声不大好听哩。”孔氏疑虑不定地说着。

“咱老辈儿应许过人家……。言而无信,岂可为人?姬府担受不起嫌贫爱富、毁约赖婚之类的说道啊!”老爷颇为无奈的神情。

孔氏以征询的口气,说着自己的意见。

“老大宽厚仁义,恐怕收拾不住这等女子。再说怀远怀玉这两个小娃,也断难接受此等后娘。要不,让她过到老二门下吧,刚烈的老二会降服她的。”

老爷觉得太太的意见很有道理,边听边点头,并补充着说道:“只是给老二做妾室,这事咱们就做主了。但也不能让老二受委屈,将来老二再娶正妻时,那就必得他自己相中应许。至于老大嘛,我倒是为他相中了一个女子,但只怕她家不肯掉价做妾啊!”

另一处的夜灯之下,同样忙碌着没有休息的人,却是赵善人。

赵善人已将自己简陋的住室清理得干干净净。空荡荡的炕上,放着一个收拾好的青布包袱,旁边摆摞着三大册厚厚的账簿类物件。

就着飘忽摇曳的烛光,赵善人盘坐在炕桌前清理一叠票据。这些票据都是他准备明日捐出的善款银票,也是他最后的全部财产。

赵善人将票据分成两份。一份较厚,一份较薄。银票的数量显然有些差别。对这样的分配结果,他似乎有些犹豫。看了看,想了想,两手各持一份又掂了掂。最终做了调整,从较薄的那一份中抽出了几张票据,加添到较厚的那一份中。调整后的票据,分别装入两个封套。

忙完这些,赵善人吹熄蜡烛,和衣躺在光秃秃的炕上,身上只是披盖着一件长袍。

“从明日开始,既往的一切彻底结束了。最后的话,总要对当说之人说说吧?”躺在炕上的赵善人有一个预感:明日一早,那个人必定要来。

所谓“预感”,不同于有所根据的“预判”,更大程度属于一种神秘的直觉。有的预感,结局只是一场缥缈的春梦。有的预感,真就预先准确感知了尚未发生的事态进程。(www.xing528.com)

第二天一早,赵善人的预感就应验了。

如同首次登门拜访一样,崇仁恰在赵善人打太极拳时,来到了其陋舍门前。

赵善人依旧旁若无人地只顾专心打着太极拳。

崇仁依旧耐心站立在远处静静等候。

赵善人依旧是在打完套路收拳之后,才与崇仁打招呼。

“走,进屋!”赵善人径直一声后,率先走进住室。

崇仁随着赵善人进屋后,发现炕桌上已摆放好了两副食具。两碗玉米馇粥,两块锅盔馍,一碟咸菜

赵善人一摆手,招呼崇仁上炕。

两人上炕后,盘腿对坐在炕桌前。

“我就知道你崇仁今日要来,我就知道你一早儿连口稀粥都没喝就急着来咧!啥话甭说,先吃!克里马擦吃完再说。今日的话儿,多得说不完哩!”赵善人指了指炕桌上已摆好的早餐,催促崇仁赶紧吃饭。

“我就知道你是个善人,但我就不知道你还是个神人。你咋就能知道我还没吃早饭哩!”崇仁也开着玩笑,不客气地大口吃喝起来。

早餐过后,开始办理正事。

赵善人将昨晚整理过的那两个装有票据的封套摆放在炕桌上。崇仁不解地坐在炕桌对面。

“这些银票是给学堂修建校舍用的。崇仁你今日就给杜先生送去吧。”赵善人将炕桌上较厚的那个封套推向崇仁。

崇仁抽出封套中的银票,翻看清点了一番,抬头望向赵善人,认真地说道:“这比咱当初说定的数目多了不少么!赵伯,是不是你给自己再留下一些。看看你这个室屋也太简陋了么!”

赵善人做着仿佛要抛弃一切的手势:“就连这个陋室,我也不准备再要了。”

崇仁不解其意地看着赵善人。

赵善人指点着炕桌上较薄的那个银票封套,敲击着炕桌:“我这儿还留这一部分哩,另有用场。”

崇仁关切地问道:“我听说赵伯年轻时就突然发了大财,到处做善事,可为啥也不成家,也不立业,一个人恓惶过日月哩?”

“娃呀!老伯的事你倒上心。上回问我,钱财是哪儿来的。这次又问我,为啥不成家立业。今日就打算着给你说个明白哩!实话告诉你,咱爷儿俩拉呱闲谝的机会,恐怕以后还真就不多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两个问题先要问你。”赵善人摆出了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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