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晋朝,红、黄色的金鲫鱼被人们发现之后,经过五百多年,到宋朝时,鲫鱼的变异有了新的发展,产生灰白、赤、黄、白身红鳍等颜色的金鱼。佛教寺院放生池中的金鱼已经走向民间,从寺院畜养的神奇之物变成供人玩赏的宠物。
浙江是中国金鱼的起源地之一。在宋代杭州六和寺、玉泉寺、兴教寺,湖州精舍寺等寺院放生池中都有人工喂养的金鲫鱼。宋代葛立方《韵语阳秋》记载,北宋初年,诗人苏舜钦曾游访六和塔所在的六和寺,听僧人讲寺内的金鱼池中有数条色彩艳丽的五色金鱼。苏舜钦十分高兴,他伏在桥栏上等了很久,金鱼深伏水底不肯露面,最后苏舜钦遗憾地写下了“松桥待金鲫,竟日独迟留”的诗句。苏轼读过苏舜钦的诗句,不解其意。元祐四年(1089),苏轼出任杭州知府后,也来观赏六和寺金鲫鱼,投喂饼饵,等了许久,才见金鲫鱼。苏轼感慨道:读苏舜钦诗已过去四十年了,才知道诗中“迟留”之意。金鲫难进易退,又不贪食,所以寿命很长。不久,诗人孔平仲在《游六和寺》诗中写道:“金鱼在何处,演漾戏平陆。鳞鬣老愈黄,点漆作双目。忆为儿童时,尝剧此池旁。闻人说金鱼,已谓百岁强。”金鱼遨游在绿水之中,想起儿童时候,常蹲在池旁,听老人讲金鱼的故事,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可见,六和塔下的金鱼已有悠久的历史了。
杭州仙姑山北的玉泉寺的金鱼在宋代已享有盛名。玉泉寺原名清涟寺,相传开创于南齐建元年间(479—482),因寺内有一股清碧如玉的泉水,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使这里成了金鱼生活的天堂。宋朝人吴自牧在《梦粱录》中讲到玉泉寺的金鱼:“青芝坞玉泉池中盛有大者,且水清泉涌,巨鱼游泳堪爱。”游客坐在池上的亭廊间,品着寺僧待客的香茶,观赏着百余尾金鱼,衔尾而游,忽东忽西,上下纵跃,怡然自乐。宋代高僧道济《题玉泉》诗云:“人来初不睹真龙,但见金鲫浮沈中。昂头摆尾得其所,我疑便是池中龙。”描写的正是玉泉寺里的金鲫鱼。
苏轼在杭州任职时,曾来到南屏山慧日峰下的兴教寺,看到了金鱼池中遨游的金鱼,不禁写下“我识南屏金鲫鱼,重来拊槛散斋余”的诗句。南屏山兴教寺中的金鲫鱼,在苏轼题诗之前就已名闻杭州城。当时人惠洪在《冷斋夜话》中说:“西湖南屏山兴教寺池,有鲫鱼十余尾,皆金色,道人斋余,争倚槛投饵为戏。”苏东坡题诗后,兴教寺金鲫鱼更名噪一时,上至达官贵戚,下至平民百姓都纷纷慕名来观赏。
绍兴八年(1138)杭州成为南宋都城之后,民间追求奢侈玩乐风气的兴盛,使得金鱼更加成为人们玩赏的宠物。所以宋代戴埴在《鼠璞》一书中说:“南渡驻跸,王公贵人园池竞建,豢养之法出焉。有金银两种鲫鱼,金鳅时有之,金鲫为难得。”宋高宗赵构是个玩家,琴、棋、书、画、踢球、放鸽子、养金鱼,等等,几乎无所不玩。1162 年,他做了太上皇,住在德寿宫。宋人周密在《武林旧事》中记载:宋高宗在德寿宫中修建了一个金鱼池,广十余亩,名叫“泻碧”,命人从杭州以及离杭州200 里外的昌化县千顷山下龙池捕捞金银鱼,充实到泻碧中。红、白、黄、花斑等各色金鱼成群结队,在荷花丛中遨游,令人赏心悦目。赵构经常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站在泻碧池旁,投饵戏鱼。(www.xing528.com)
在皇帝的影响下,南宋的达官贵人养金鱼成风,争先恐后地凿池蓄玩。有时,一尾名贵金鱼,相互抬价争购,花费白银百两。宋宁宗开禧二年(1206)四川宣抚副使兼陕西河东招抚使吴曦前往四川上任,竟专门用三只大船装满西湖水,把家养的金鱼运往四川,为使金鱼在四川和路途中平安无事,他还带去杭州的养鱼行家,随船照料。南宋时,金鱼已从半家养化状态完成向完全家养的转变,从池养变成缸盆饲养,成为书桌上的观赏玩物,不断地培育、杂交,已经变异出许多新的品种,如金色、银色和带有各色花斑的玳瑁鱼。
为了适应人们玩赏金鱼的需要,民间的金鱼养殖业也应运而生。市场上有各色金鱼、鱼虫、养鱼用具出售。杭州城西钱塘门外有专门饲养出售金鱼的人家,人称“鱼儿活”。这时,金鱼已经作为商品,成为人们可以买卖的玩物。
南宋恭帝德祐二年(1276),元将伯颜率军攻入杭州,封府库,收史馆、秘阁图书、宫中衮冕(皇帝礼服)、宝玩、辇乘等物,运往大都(今北京),并派人将德寿宫等处的金鱼连同池水,一齐运往大都,成为元朝统治者的玩物了。在此之前,金朝在灭北宋时,也曾将汴梁宫廷中的金鱼运往北京。至此,北京开始有了金鱼,到明清两代发展成为北方金鱼饲养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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