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靖康二年(1127),金朝大将粘罕、斡离不率兵攻陷汴梁,掳走宋徽宗和宋钦宗,灭亡了北宋。五月十九日,徽宗等人行到真定府(今河北正定)后,金人邀徽宗入球场观看打马球。金人请徽宗赋一首马球诗。徽宗勉强作诗云:“锦袍骏马晓棚分,一点星驰百骑奔。夺得头筹须正过,无令绰拨入邪门。”诗句中隐约流露出一股哀怨之情。不久,金将斡离不在途中打球为乐,岂料受寒生病而死。这件事记载在《三朝北盟会编》和《北狩见闻录》中。在金朝建立前,马球已经自契丹人那里传入女真人中。《金史·礼志》记载:“射柳、击毬之戏,亦辽俗也,金因尚之。”1983 年,在山西襄汾县曲里村一座金元墓葬中,发现了12 块彩绘马球砖雕,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地刻画了人们头扎软巾,身着长袍,足蹬马靴,左手执缰,右手执偃月形球杖,追逐击球的真实形象。曲里村墓属于平民墓葬,也用马球来装饰墓室,说明打马球在民间非常普及。元朝傅若金《金人击鞠图》诗云:“古来北方善骑射,材力往往矜豪雄。吾观金人击鞠图,意气已欲横土中。”
金元时期打马球砖雕,山西襄汾曲里村金元墓出土
辽代的马球源自中原地区。《辽史·穆宗本纪》记载:辽穆宗应历三年“汉遣使进球衣及马”。汉是指五代时建国在太原一带的北汉。辽代称马球为“击鞠”,金代则多称“击毬”。辽金两代时,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士兵百姓都热衷于击鞠,其风靡程度堪比唐朝。以《旧唐书》与《辽史》《金史》作个比较,《旧唐书》中讲到与击鞠有关的史料有22 条,《辽史》提到击鞠就有40 次,《金史》讲到击毬也有41次。可见击鞠在辽金两代非常盛行。契丹人、女真人都以游牧为主,有着骑射传统和尚武精神,所以马球深受他们的喜爱。
辽圣宗耶律隆绪通晓音律,善诗文绘画,汉文化水平很高。他痴迷击鞠,曾经“击鞠无度”。谏议大夫马得臣,专门上奏章切谏,说:“今陛下以球马为乐,愚臣思之,有不宜者三,故不避斧钺言之。窃以为君臣同戏,不免分争,君得臣愧,彼负此喜,一不宜。跃马挥杖,纵横驰骛,不顾上下之分,争先取胜,失人臣之礼,二不宜。轻万乘之尊,图一时之乐,万一有衔勒之失,其如社稷、太后何?三不宜。”辽圣宗对马得臣大加赞赏,从此击鞠、狩猎之事大为收敛。《辽史·马得臣传》记载了这件事。(www.xing528.com)
辽代马球所用的球是皮的,杖用藤的,与中原地区木制的球和球杖不同。1990 年,在内蒙古敖汉旗宝国吐乡辽墓中发现一幅《马球图》壁图。图上共有五位契丹人,正在手执球杖,骑马争夺飞起的红色马球,五人中有三个戴白帽,一个戴绿帽,另一个把头发盘系在头上,球门摆在两端,骑者奔驰追逐,举杖争抢,充满动感。赤峰市敖汉旗七家辽墓、河北省宣化市辽墓也出土马球图壁画。这些壁画为了解辽代马球活动提供了珍贵的历史资料。金代击鞠的规则基本沿袭辽代旧制。《金史》卷三十五记载:“击毬,各乘所常习与,持鞠杖。杖长数尺,其端如偃月。分其众为两队,共争击一毬。先于毬场南立双桓,置板,下开一孔为门,而加纲为囊,能夺得鞠击入纲囊者为胜。”金代马球所用的球大小如拳,用软木制成,外饰红漆,球杖为偃月形,与唐宋两代马球用具基本一致。
到了元朝,马球仍然是人们生活中重要的娱乐活动。《析津志》记载元大都的马球情况说:击鞠都用上等骏马,装饰漂亮的雉尾璎珞和银铃,先是一马前驰,将用皮革缝成的软毬子掷在地上,群马争骤,各以长藤柄毬杖争抢。然后打入球门,中者为胜。元代名臣王结《文忠集》中说:当时“颇闻人家子弟,多有不遵先业,游荡好闲,或蹴鞠、击球;或射弹、粘雀”。可见,踢球、打球是民间的一种消闲娱乐。《元宫词》中云:“王孙王子值三春,火赤相随出内门。射柳击球东苑里,流星骏马蹴红尘。”就是说王子王孙也参加马球活动。元初大将张弘范在《淮阳集》中有《击球》诗:“锦绣衣分上下朋,画门双柱耸亭亭。半空彩杖翻残月,一点绯球并落星。”这首诗生动地描述了当时打马球的情景。中国的马球活动,经辽、金、元三朝并没有中断,而是继续发展,其风俗传至明朝,到清初,马球就基本绝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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