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象棋的形制,经过北周象戏、北宋的七国象棋以及“广象戏”“大象戏”的发展演变,至北宋末年逐步出现了棋盘纵十路,横九路,有河界、九宫格,棋子32 只,有将、车、马、炮、卒等棋子的象棋,中国象棋逐步趋于定型。
宋人曹勋在记述北宋徽、钦二帝被金朝掳去情况的《北狩见闻录》中说:赵构的生母韦妃,曾用象棋子,外面包着黄罗,把康王(赵构当时是康王,后为宋高宗)字帖于将子上,并焚香祈祷说:
“今三十二子俱掷于局,若康王字入九宫者,主上必得天位。一掷,其将果入九宫,他子皆不近。”天津博物馆藏宋代画家萧照绘制的《中兴瑞应图卷》,第一段画的就是韦妃用象棋子占卜的情节。可见,北宋末年象棋的形制与现代象棋没有太大差别了。它不但有“将”,有“九宫”,而且一共有32 枚棋子。
近年来的考古发掘,曾出土众多宋辽金元时期的象棋遗物。1972年江西安义县出土了一副宋代末年的铜象棋,共32 枚,有将、士、相、车、马、炮、卒。棋子正面铸有楷书阳文,背面铸有与阳文相应的各种象形图案。福建泉州宋代沉船、四川江油、河南开封、甘肃西和县等都出土过宋代象棋子。中国历史博物馆藏宋代铜质象棋子,呈圆形,共32 枚,正面铸阳文楷书,背面铸有相应的图案。将的图案是一位头戴展脚幞头,身穿战袍,腰挂长剑的武将;象是一头身披毡子的大象;车是一人推一人拉的双轮车;砲是一架抛石机。象棋棋子字体刚劲有力,图案造型逼真,反映了宋代象棋棋子制作的高超水平。2002 年在甘肃武威西夏墓中发现一枚铜象棋棋子,一面是汉
文“士”,另一面是西夏文。1985 年在吉林省农安县发现的金代窑藏中,出土一枚铜质象棋子,面铸楷书“卒”字。1956 年,在元大宁路故城遗址(今内蒙古自治区乌达盟宁城县大明城)出土铜质象棋棋子,共将、士、象、车、马、炮、卒七种,一面是图像,一面是文字。杭州南宋官窑博物馆和景德镇民窑博物馆收藏有宋代制作象棋子的陶范模,非常珍贵。这些考古象棋棋子遗存说明中国象棋在各民族聚居地区广泛流行,反映了古代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
宋代萧照《中兴瑞应图卷》(局部),天津博物馆藏
明代王圻、王思义辑《三才图会》收录的象棋谱(www.xing528.com)
到南宋和元代,中国象棋进一步定型和发展,其艺术性和娱乐性都大大加强,受到当时人们的喜欢。南宋的都城杭州出现专门制作象棋的手工业者。从《西湖老人繁胜录》等中得知,当时杭州的商铺中出售象棋棋子和象棋棋盘,象棋用具的普及说明象棋活动已经成为人们娱乐生活中的重要内容。元代象棋活动的普及程度绝不逊于前代。在山西洪洞县水神庙壁画中,有一幅下象棋图:二人正在聚精会神地下象棋,二人旁立观看,另外有二人刚刚赶来,形象极为生动。元话本《快嘴李翠莲记》中有一段话云:“人人说道好女婿,有财有宝又豪贵;又聪明,又伶俐,双六、象棋、通六艺。”好女婿的标准之一就是会下象棋,象棋成为元代市民阶层游艺技能的重要内容。
山西洪洞水神庙元代壁画《下象棋图》
南宋及元代的象棋形制,在这一时期的诗文中也有所反映。南宋诗人袁说友《与副伴王领卫论弈象》诗云:“轻兵三十二,一著见安危。匹马渡河日,单车驰敌时。棘门漫儿戏,淝水付枰棋。小试平戎手,将军更出奇。”同时代的诗人刘克庄对象棋颇为爱好,作《象弈一首呈叶潜仲》长诗,诗云:“小艺无难精,上智有未解。君看橘中戏,妙不出局外。屹然两国立,限以大河界。连营禀中权,四壁设坚械。三十二子者,一一具变态……”这两首诗都是描写宋代象棋的珍贵史料。从诗句中可以看出当时棋制与今已别无二致,如棋盘有界河、九宫,有棋子共32 枚,有车、马、将等各种棋子。南宋张明中有首《赠棋客黄尤工象棋》诗,说明当时已经擅长象棋的高手。南宋人陈元靓编的《事林广记》是一部日用百科类书,书中收录了两个象棋全局和一个残局,以及“象棋子法”和“象棋十诀”等象棋理论,这是现存最古老的象棋口诀和棋谱。
南宋抗元民族英雄文天祥十分喜欢下象棋。明代朱国桢《涌幢小品》说:“文丞相嗜象弈,……暑日喜溪浴,与周子善于水面以意为枰,行弈决胜负,愈久愈乐,忘日早暮。”文天祥与周子善在水中不用棋盘口弈象棋,也就是下盲棋,可见文天祥象棋水平之高。文天祥抗元失败,被俘后囚禁北京牢狱中,除了读书写诗外,仍然下象棋,可以说,象棋陪伴他一生。
中国象棋在北宋末年基本定型,并开始传入朝鲜、日本等亚洲国家。明清两朝,来华的朝鲜使团往来频繁。使团有关人员将其在华时的所见所闻著录成书,在朝鲜统称为《燕行录》。清代乾隆年间朝鲜使者《燕辕直指》卷五记载:中国的象棋“将不方行,士不正行,车行如我法,炮遇敌将击乃用梯,象行田,马行以日,卒有进无退”。朝鲜李朝时期,象棋依旧称为“象戏”,棋子和棋盘与中国的象棋相同,只是棋子的位置和走法略有不同,比如“象”和“马”的位置与中国象棋正好相反,“象”可以过河等。如今韩国称象棋为“将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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