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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围棋:普及化和文化标准的体现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宋元时期,围棋的发展体现在更加大众化和围棋文献的整理上,围棋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生活中普及度最高的棋类游戏,不论是文人雅士,还是野老孩童,都喜欢对弈手谈。一次两人议定输者罚作梅花诗一首。陆游可谓是宋代文人中酷好围棋的代表。到了宋辽金元时期,琴棋书画四艺成为闺阁女子文化修养的基本标准,女子弈棋已成风气。

宋元围棋:普及化和文化标准的体现

宋元时期,围棋的发展体现在更加大众化和围棋文献的整理上,围棋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生活中普及度最高的棋类游戏,不论是文人雅士,还是野老孩童,都喜欢对弈手谈。围棋经过汉唐数代的积累,到宋元时出现了多部重要的围棋著作。宋代文人以围棋作为寄托心志、寻求乐趣的手段,提出“忘忧清乐”的围棋观,强调围棋的道德功能和游戏本质,陶醉于围棋的艺术趣味中,将胜负输赢放到次要位置。徐铉《棋赌赋诗输刘起居》诗云:“本图忘物我,何必计输赢。”陆游《闲游》诗云:“约客同看竹,留僧与对棋。人生得自在,更老未为迟。”围棋成为人生自由快乐的组成部分。有人不擅长围棋,却自娱自乐,观看别人下棋也是乐事。北宋诗人石介《观碁》诗说:“人皆称善弈,伊我独不能。试坐观胜败,白黑何分明。”许及之《观弈篇》自嘲说:“秉烛随者明,弈棋观者精。观者未必高于弈,只是不与黑白同死生。”旁观者清,对局者迷,旁观者的水平不见得低于对弈者,只是不愿去争个输赢。南宋诗人刘克庄对围棋、象棋都有兴趣,只是棋艺稍差。他写了一首《棋》诗,描写得生动有趣,前两句是“十年学弈天机浅,技不能高谩自娱。远听子声疑有着,近看局势始知输”。

说自己学棋十年,天赋有限,棋艺技不如人,只为了自娱自乐。其与别人对弈,远听落子声似乎颇有着法,其实走近就知道棋已经输了。

五代周文矩《重屏弈棋图》摹本,弗利尔美术馆藏

围棋号称“雅戏”,关乎人品气质,宋元两朝的文人名士大多喜好下围棋。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字永叔,号六一居士。朋友问他:

“为什么号六一呢?”欧阳修说:“我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朋友说:“这是五一啊?”欧阳修说:“加上我这一老翁,不正是六一吗?”明代陈仁锡《潜确居类书》记载,一次,欧阳修与客人下棋,浮山高僧法远来访。欧阳修请高僧法远以围棋为例,论讲佛法。不承想,高僧法远既精通佛学,又善于弈棋,精辟地评论了这局棋的高低优劣,讲到许多围棋的哲理和对弈着法,诸如“肥边易得,瘐肚难求”“敌手知音,当机不让”等,令欧阳修非常佩服。

王安石的棋瘾也很大,但公事繁忙,所以爱下快棋,有“随手疾应”的习惯。《宋人轶事汇编》卷十四记载:王安石闲居南京时,常与薛昂对弈。薛昂,字肇明,杭州人,北宋元丰八年(1085)进士,曾官至中书舍人兼侍讲。薛昂和王安石是好朋友。一次两人议定输者罚作梅花诗一首。第一局王安石输了,即吟《梅花》诗云:

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培堆。

凤城南陌他年忆,杳杳难随驿使来。

第二局薛昂输,却作不出诗,由王安石代作一首。其诗云:

野水荒山寂寞滨,芳条弄色最关春。

故将明艳凌霜雪,未怕青腰玉女嗔。

后来有人作诗嘲讽薛昂道:

好笑当年薛乞儿,荆公座上赌梅诗。

而今又向江东去,奉劝先生莫下棋。(www.xing528.com)

陈侠,字介夫,福建福清人,治平四年(1067)中进士,受到王安石的器重。他平生酷爱下棋,当没有对手时,便一手拿黑棋,一手拿白棋,独自对弈。左手胜就以右手敬酒,右手胜就以左手敬酒,反正酒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苏轼,风流千古人物,是北宋文坛巨擘,多才多艺,书画兼精,通晓音律,但围棋水平一般。他说自己“平生有不如人,谓着棋、吃酒、唱曲也”,苏轼对围棋的理解却非常深刻。北宋绍圣四年(1097)苏轼见到儿子与友人下棋,想起当年独自游历庐山白鹤观的情景,写下了著名的《观棋》诗。诗中写到五老峰前,白鹤观中,高大的松树遮蔽了庭院,在古松流水间忽听到下棋的落子声。“不闻人声,时闻落子。纹枰坐对,谁究此味。”苏轼在这超脱尘俗的静幽环境中,不禁感慨围棋的真谛。他认为忘却烦恼,获得纯粹愉悦,寻找心灵的适意、超然和宁静才是围棋的精神追求,正如姜太公空钩垂钓,岂是为了几条鱼儿吗?所以诗的最后写道:“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游哉,聊复尔耳。”“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不仅是苏轼的围棋观,也是其对自己人生最好的注解,体现了宋代文人以追求自我精神解脱为核心的人生哲学,对后世文人的围棋思想产生深远的影响。后来杨万里还仿写了两首观棋诗,其中一首写道:“老坡独往到庐山,白鹤观中俱昼眠。只有棋声人不见,寂然流水古松间。”算是苏轼《观棋》诗的注脚。

南宋大诗人陆游也是位围棋爱好者,常与朋友在一起弈棋、吟诗和喝酒。他的诗篇中咏围棋者甚多。天刚亮,棋客就来了,“时拂楸枰约客棋”;棋下到黄昏,“暮窗留客算残棋”;读书累了,以围棋调剂精神,“对弈两奁飞黑白,雠书千卷杂朱黄”;吃酒要下棋,“扫空百局无棋敌,倒尽千锺是酒仙”;喝茶要下棋,“茶炉烟起知高兴,棋子声疏识苦心”;人生如棋局,“悠然笑向山僧说,又得浮生一局棋”。陆游可谓是宋代文人中酷好围棋的代表。

南宋时,临安市民中弈棋极为普遍,并出现不少围棋高手。南宋哲学家陆九渊少年时经常到临安街市上的棋摊看棋,向民间棋手请教,后来连胜当时临安第一棋手。北宋诗人王洋写有一首围棋诗,诗中记述他的朋友陈道士,年纪只有十三,却棋艺高超,可比春秋时的围棋高手弈秋。“弈棋得妙处,鲜有能对者。”

博弈之戏并非男子独享的游艺项目,自汉代戚夫人开始,历史上有许多女人弈棋的记载,也流传下来仕女弈棋的诗歌、绘画。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唐代墓葬出土的《围棋仕女图》反映了唐代女子弈棋消遣的场景。到了宋辽金元时期,琴棋书画四艺成为闺阁女子文化修养的基本标准,女子弈棋已成风气。南宋时有位沈姑姑因棋艺高超,成为宫廷的棋待诏。后人有诗赞曰:“评花赏月尽嬉娱,不惜光阴过隙驹。唱赚才宣陈伴伴,侍棋又唤沈姑姑。”历代吟咏女子弈棋的诗歌有很多,比如南宋刘镇写过《八岁女善棋》诗,赞扬了一位喜欢下棋的女孩子。诗云:

慧黠过男子,娇痴语未真。

无心防敌手,有意恼诗人。

得路逢师笑,输机怕父嗔。

汝还知世事,一局一回新。

金代二女弈棋砖雕,山西襄汾曲里村金元墓出土

围棋在元代文人中仍然盛行不衰。关汉卿不仅是伟大的剧作家,也是个围棋迷,他在《不伏老》散曲中自我表白道:“我也会围棋,会蹴鞠,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寥寥数语,把关汉卿对围棋等的酷好写得淋漓尽致。无独有偶,元杂剧《百花亭》中的王焕也矜夸自己的种种技艺:“围棋递相,打马投壶,撇兰竹,写字吟诗,蹴鞠打诨,作画分茶……”可见元代文人的习尚中,围棋无疑是当时最风流的技艺。

《忘忧清乐集》书影

宋元两代是中国围棋著作大量出现的时代,这与当时文人学者的努力分不开。据史书记载,宋元时的棋书有20 余种,然而,流传至今的棋书仅有《棋经十三篇》《忘忧清乐集》《玄玄集》等7 种。《棋经十三篇》是北宋张靖(一作张拟)撰写的围棋理论著作。《忘忧清乐集》是南宋李逸民所编,书名出自宋徽宗“忘忧清乐在枰棋”的诗句,是目前能见到的最早的棋谱集。《玄玄集》成书于元朝至正九年(1349),严德甫、晏天章辑撰。书中收有378 个棋势图,反映了600 多年前我国高超的棋艺水平,影响深远。此书后传入日本,被日本棋界奉为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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