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是一种老幼咸宜的棋类游艺,深受各阶层人士的喜爱。隋唐时期,北周武帝所创的“象戏”由于繁复晦涩的游戏规则,使其难以在民间得到推广,所以,《旧唐书·吕才传》说:“太宗尝览周武帝所撰之局《象经》,不晓其旨。”隋唐时期出现了另一种象戏,其形式与周武帝的《象经》区别很大,出现了车、马、炮、卒等棋子的名称,很可能使用与国际象棋相同的黑白相间的八八格棋盘。不过,关于宝应象戏的文献记载稀少,推测的成分居多。
唐代牛僧孺写有一部著名的传奇小说集《玄怪录》,其中有两篇故事讲到了宝应象戏。《玄怪录·岑顺篇》讲了一个神奇的故事:在唐朝的宝应元年,汝南人岑顺外出旅行,走到陕州,大致是现在的河南省三门峡市,借宿在一家姓吕的家里。夜深人静,忽闻鼓鼙之声,见尘烟四起,数百铁骑飞驰左右,但人马只有数寸高,倏内之间,墙角的老鼠洞化为城门,两支军队列阵,名叫天那军和金象军,不久战鼓齐鸣,旌旗万数,两军开始激烈厮杀。听见军师发布命令。“天马斜飞度三止,上将横行系四方。辎车直入无回翔,六甲次第不乖行。”并命令“各有一步卒横行一尺”。结果一方大败奔溃。天亮了,众人掘地发现一座古墓,墓中“前有金床戏局,列马满枰,皆金铜成形。其干戈之事备矣。乃悟军师之词,乃象戏行马之势也”。
学术界认为,传奇故事的情节和术语实际上是在描写一种新奇的棋戏,而且是古代的象棋。故事发生在宝应元年,也就是唐代宗的年号,是762 年,所以人们将这种象戏称为“宝应象戏”。《岑顺》虽然是一则传奇故事,但却是现实存在的反映。从中可以窥见唐代象戏的一些基本情况。唐代象戏的棋盘是金属的,棋子为立体的,雕刻成象形,包含有将(王)、士(军师)、马(天马)、车(辎车)、卒(六甲)五种,棋子的布阵采用两军对垒式,开局方式是先进马,再进卒,后进车,这与国际象棋的开局相似,“天马斜飞度三止”,与今日象棋的马着法相同,“将”则可以前后左右四方应敌,“车”直行前进,“卒”只能一步步前进。宝应象戏与周武帝所创“象戏”完全不同,具备现代象棋的雏形。
《玄怪录》中还有一篇《巴邛人》,讲述了另一个神奇美妙的故事。大意说,有个巴邛(即巴郡、邛州,在今四川)人,家有橘园,因霜后,橘子已收,只余下两个大橘,摘下剖开一看,“每橘有二老叟,鬓眉皤然,肌体红润,皆相对象戏,身仅尺余,谈笑自若”。这个故事的起源十分久远,四川人口口相传,讲故事发生在南陈和隋朝的时候。后世称象棋为“橘中戏”,演绎出橘中仙、橘中趣、橘叟棋、隐橘观棋、橘中四老等词汇。明代朱晋桢所辑的著名象棋谱《桔中秘》就来源于此。后世以橘中弈棋为题,有许多诗文流传,比如文天祥诗云:“身健尚堪松下饭,眼明正好橘中棋。”明人柯潜有诗曰:(www.xing528.com)
“手谈偶笑橘中叟,不是机心犹未消。坐来适意惜日短,主人忘形客忘返。”可见橘中弈棋的魅力。
除《玄怪录》外,有关唐代象戏的材料实在不多。唐代已经出现了专门擅长各种游艺的人,名叫“博弈家”,包括围棋、投壶、象戏、弹棋。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和春深二十首》作于大和三年(829),描写了富贵家、贫贱家、学士家、渔父家、妓女家等二十种不同人家的春色,其中一首云:“何处春深好,春深博弈家。一先争破眼,六聚斗成花。鼓应投壶马,兵冲象戏车。弹棋局上事,最妙是长斜。”其中“兵冲象戏车”一句明确象戏的棋子有兵、象和车,说明此时的象戏已经不是梁武帝所创的象戏,而是与现行象棋相近的棋类游戏。
1955年,王端先生编集出版《古锦图案集》,其中有一幅名为《琴棋书画》古锦,锦上图案为正方形,黑白相间、纵横各八的方格,与现代的国际象棋盘一模一样。学术界有一种观点认为,这幅《琴棋书画》古锦的年代是在唐宋时期,是一种古代象棋盘,称为“八八象棋盘”。八八象棋源于中国易经思想,是现今中国象棋的祖型,并对国际象棋、日本将棋的形成产生影响。中国象棋在南宋以前的历史虽然存在许多令人迷惑的问题,但总体发展轨迹是清晰的。宝应象戏是中国象棋史上的重要阶段,最早出现与现行象棋相同棋子和相近的行棋规则,反映了象棋的产生与中国古代的军事思想有着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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