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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击编:二十日前赴仙游会同剿匪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现已于二十日,带同本标精兵驰赴仙游会同剿办。□游击仅带兵四百名,势孤援寡,若冒昧前往驻守,万一为贼所乘,未免损威失重。至枫亭海口,已蒙督宪飞饬水师前往堵截。或声东击西,或明攻暗袭,叠出以扰之,多方以误之。近日晋南贼匪纠合赴仙者,实繁有徒。早经计及各要隘处所,必须严防,以杜勾结奔窜。继复议将惠城□游戎一军,移驻黄田。出兵之时更须分作三四旅,陆续前进,互相救应。

舌击编:二十日前赴仙游会同剿匪

敬禀者:窃卑署府前因逆匪窜聚仙游,业将□、□二镇移师会剿,并派□游击驻兵洪濑各情形先后具禀在案。

伏查该逆等麇聚一隅,若经官兵剿办穷蹙,非逃回炉潘[1]即潜窜入海。而涂岭[2]一路,实为晋、惠土匪勾结往来所必经。卑署府以该处地方紧要与营县会商。因□护副将在惠安购捕逆俊,议酌派提标兵四百名,交护前营游击□□□带赴惠安,请□护副将统带前赴涂岭,扼要驻札。遥壮仙游之声援,近作惠安之保障;内杜土匪之纠合,外截贼匪之逋逃。并可随时乘势进兵枫亭,以为腹背夹攻之计。正在整备军装,拔营前往,因□护副将先奉□镇檄调,继奉督宪批饬,赶紧赴仙剿办,毋得逗留等因。现已于二十日,带同本标精兵驰赴仙游会同剿办。

惟涂岭迫近贼巢,时有贼匪前来窥伺。□游击仅带兵四百名,势孤援寡,若冒昧前往驻守,万一为贼所乘,未免损威失重。现经会商嘱令,暂驻县城,相机进止。幸该处附近各乡,经□部曹联络绅耆,团练丁壮,共相救援,极为得力。然止[3]能自保,不能进攻;止能阻贼之来,不能穷贼所往。近日探闻仙邑官兵叠获胜伏[仗],逆俊等屡欲他窜,均被乌白旗匪阻止。窃意兵力萃于一面,而三面空虚,布置似未为周密,尚祈宪台俯察机宜,飞饬□镇等于各要隘处所,分兵堵截,务使釜底游魂不再漏网。实为公便。

至枫亭海口,已蒙督宪飞饬水师前往堵截。顷奉水提宪函复,知已派后营口游击管带兵舡[4]五只,会同金门师船,合力堵捕,约十七日可到,是水路已可无虞。惟陆路之山顶坪、大罗溪、兴泰里[5]等处,再为严密巡防,庶幺麽丑类,可望悉数成擒耳。

再查界尾乡,距仙游县城二十余里,闻我兵与贼匪接仗,虽连日均有斩获,而距界尾止六七里,总不能直捣匪巢,痛加剿洗。查乌白旗名目,蔓延连江、慈孝、香田三里[6],共计二百数十乡。其党与实繁有徒而稔恶可诛者,谅不止界尾、塘边[7]二处。我兵仅从一路进攻,则贼匪亦聚而并力抗拒。窃计此时兵力厚集,似宜派为数队分剿各乡,同时并进,使贼匪彼此不能相顾。或声东击西,或明攻暗袭,叠出以扰之,多方以误之。贼匪必各顾身家,自救不遑,又安能聚而抗我耶?然兵分则势弱,自非勇建之将,必不能自成一队耳。现在逆俊等近在咫尺,踪迹昭然,若不乘此迅速追擒,恐该逆等不肯安然坐待。万一迁延日久,仍被远飏,办理又不知如何费手?

昨奉□镇来信,以官兵击退贼匪,因山路崎岖,闻贼人埋伏钉筒、大炮等物,不便穷追,且城内空虚,是以收兵回县等语。计仙邑兵勇已有七千余人,犹以空虚为虑,则非卑署府所敢知耳。惟是全省大局在此一举,遥揣情形,实恐又蹈南邑故辙。务望大人察核,严饬统兵各员,迅奏肤功,勿再因循误事。地方幸甚!生民幸甚!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六月廿三日

[1]炉潘,即潘姓聚居的炉内村,今南安市乐峰镇乐峰街周边区域炉中、炉山、 厚阳、福山、湖内、飞云等村。

[2]涂岭,即今福建泉州泉港区的涂岭镇。原属惠安县,位处北通仙游的交通要道。

[3]止,仅,只。

[4]舡,同“船”。

[5]兴泰里,辖今仙游县东北角的游洋、钟山、石苍、象溪四个山区乡镇。

[6]连江、慈孝、香田三里,均位于仙游县的东南部。连江里,即今仙游县枫亭镇。慈孝里,即今仙游县园庄镇。香田里,即今仙游县盖尾镇。

[7]塘边,今福建仙游县郊尾镇塘边村,位于郊尾镇西南部。明清时期属仙游县慈孝里。

初三日接奉钧函,并奉大移,聆悉一切。

近日晋南贼匪纠合赴仙者,实繁有徒。早经计及各要隘处所,必须严防,以杜勾结奔窜。故前议将洪濑□游戎一军,移驻大罗溪。继复议将惠城□游戎一军,移驻黄田。乃一则因地险兵单,不敢前往;一则因积欠口粮,不肯前往。无统率之权,不能强令遵办。幸先于隔旗、洪岩[1]等处,安设乡勇,□□□惠邑之洪厝坑、东坑[2],亦添勇五百名。顷闻昨有南贼数百,啸聚于黄田、陈田、东坪各山,每处或数十人,或数百人,仍是为往仙之计,现在交界之处,均有勇巡守,数百贼未必敢越而过。

又闻“贼闻有兵勇遏路,欲谋抢掠,如兵勇多则仍四散”等语。该处乡勇虽为得力,然只能守而不能战。缘贼多勇少,则不敢阻拒。即力能相敌,又虑其日后报复,亦不肯十分与贼为难。至欲各处多添兵勇,则饷出兵单,实属无从措手。省饷仅供仙游一处,此间自五月至今,绝无涓滴分润,仅令就地设法,安得不筋疲力尽?现在各处防兵口粮,均已欠给一两月。兵弁因此借口不服调遣,真是无可如何。现虽分遣绅士往交界各乡劝谕实力堵御,惟既乏口粮,又无奖赏,徒以空言抚谕,百姓能为我出死力否?

承来示知月内出师,连获胜仗,虽足稍振军威,总未能直捣贼巢,令人闷闷。仙邑用兵八月之久,区区界尾竟如天堑,不能飞渡。计乌白旗匪乡应剿者,似不止界尾一处。不过因匪首朱三等踞守是乡,故并力攻取耳。设使攻破界尾,朱三等又遁往别乡,自不能不移兵进剿攻。一界尾其难如此,况如界尾者不知十处八处也。旷日持久,何时可以了局?而林俊、黄有、陈溪、胡熊等著名各匪,则乘我空虚,从容纠结,养成气势。万一被其窜回炉内,分头滋扰我兵,聚于一隅,既不能撤,又不能分。贼则纵横自如,我则进退维谷。尔时办理更为棘手,现在察看贼形,已有死灰复燃之势,不可不于事前亟思变计。

愚意此时似应暂缓攻乡,而先捕匪首。元恶一除,则附和者亦易干收拾。似宜以千余兵防守县城,仍以千余兵缀住界尾,贼匪使不敢他出。一面密简精锐兵勇,统以勇将,侦探林逆等潜匿何乡,衔枚疾走,围乡掩捕。出兵之时更须分作三四旅,陆续前进,互相救应。但能擒获数匪,剿毁数乡,则兵威壮而贼胆寒,自成破竹之势。从来用兵之道,或声东击西,或明攻暗袭,总须略用机谋,出奇制胜。从未有天明出兵,至午后即须收兵回城吃饭之理,此直是官民械斗事,同儿戏耳。深抱杞忧,用敢妄陈末议,闭门造车,未必能出门合辙。尚祈阁下察度机宜,酌量办理,是所至祷。

初议分枫亭、兴化三路夹攻,惜乎不能举行,知其事者无不谓失此良策。昨有绅士呈一条陈,亦是此意。兹将原折附呈台览,未识能见诸施行否?□□□于朔日抵郡,本欲在此整制军装,力促其起身,不准逗遛[3]。伊人虽勇往,然少年浮浪,耽情花柳。其义勇到此两日,即向其索取安家银两,并欲约定打仗赏犒。并已有逃回者,闻此系有匪人从中挑唆。然其不能约束,亦可概见。前在漳时,□提军时加申饬,并派弁协同管带,故颇为得力。如抵仙后,务望阁下察核,随时督饬驾驭,或仍派妥弁协带。内有健步二百余名,实为勇悍,须令严加赏罚,庶可收一战之功。否则徒恃勇悍,恐有偾事耳。愚弟谨禀。

咸丰四年闰七月初三日

禀仙游大营保道宪

[1]洪岩,今福建泉州市洛江区罗溪镇洪四村。原名洪岩,地处罗溪与仙游交界处。

[2]洪厝坑,今福建泉州市泉港区涂岭镇的洪厝坑。东坑,今泉港区涂岭镇樟脚村。两村均在泉港区西北、惠安县北的山区,原属惠安县。

[3]逗遛,即逗留。

敬再启者:窃□前因仙游兵力萃于一隅,我以一面进攻,贼以一面死拒,不但贼逸我劳,亦觉贼众我寡。议请□、□二镇带兵由涂岭进取枫亭,腹背夹攻,庶贼匪彼此不能相顾。因与□□、□□二兄意见不合,事经中止。嗣后公议以涂岭一路,勾结甚多,必须安兵堵遏。遂会同禀请□□□副戎带兵四百名,赴涂岭驻扎,相机进剿。缘此禀未奉批示,而□副戎屡奉宪札,饬令赶紧赴仙,不敢逗遛,起程前往。迨奉督宪批准照办,事已无及,故涂岭一路,至今尚属空虚。

窃意林逆与乌白旗本非族类,其坚留林逆,实非好意。盖官兵败,则藉之以为虚声;官兵胜,则献之以求免罪。林逆亦知其意,亟求脱身,而不可得。无如两月以来,仙邑出兵,总止离城十五六里,界尾贼巢安如盘石[1]。此虽百战百胜,何济于事,以致贼势益加猖獗。林逆亦得乘间施其狡狯,分遣党羽布散谣言。顷据惠色线民送到一信,系林逆亲笔,上有伪印,系寄惠邑土匪何缓,嘱其鸠集人马,助攻泉郡。此虽虚张声势,惑我军心,分我兵力,然既有此一说,不得不严为防范。剿办愈缓,变故愈多。睹此情形,实深愤懑。

前次□镇军移营时,曾禀留□游击带兵五百名,驻札洪濑。嗣经□□会议,洪濑与仙游声势隔绝,拟移驻大罗溪、山顶坪两处,以截贼匪来往。业经会禀,未奉宪示。顷复与营县绅士会商,以山顶坪两处,迫近炉内潘姓,匪徒众多,兵力单薄,恐有不测,未便冒昧前往。况近日逆匪勾结,在惠邑各乡,涂岭一路实为扼要,自应先其所急,议将□游戎一军移赴驻札。然兵数无多,只能防堵,而不能进攻。计仙邑兵勇,共有七千余人,麇聚一方,实非制胜之策。拟请宪台酌拨一千五百名,交□副戎统带来惠,会同□游戎从枫亭进剿。一则攻贼之腹心,一则与仙游为犄角。并闻宪台亲带省标兵五百名,或就近再酌调一千余名,径由濑溪、俞潭[2]一路,直攻盖尾。应先行约定师期,三路并进,奋勇齐驱,痛加攻剿,庶几捣穴擒渠,在此一举。且兵威一振,各乡贼匪各顾身家,必有藉献逆匪求免剿洗者,然后再加抚谕,自可不劳而定耳。

查枫亭本处,良民居多,其作恶者,皆在附近之朱寨、六狮、内堡[3]等乡。近据该处举人林有融开具名单,具呈于□□侍御,求于大兵到彼,分别良匪。闻侍御业经嘱林举人自赴行辕,投递呈词。该举人在枫亭素为众人所信服,或请颁给谕帖,饬令传谕各乡,大兵到时,于各家门上大画良民字样,免予剿毁。如有不遵,并持械抗拒者,即加诛杀。先声夺人,亦解散匪党之一法也。□□与营县绅士再三商酌,意见相同,均谓非如此办理,断不能迅连收功。然事关调遣兵将,非□□所敢越俎妄议。因素承挚爱殷拳,既有所知,不敢不以实告。务祈宪台察核情形,如蒙俯采刍荛,祈即先行分别移饬办理。一面具禀大宪,并祈飞速赐复,以便请□游戎移营涂岭,俟□副戎到后,合兵前进。一得之愚,尚祈恕其狂瞽,幸甚!幸甚!

前奉督宪咨请陆提军来泉督剿,并调毕定邦[4]义勇赴仙会剿。迄今日久,并无起程信息。近闻粤东、漳浦滋事,提军恐不能来,未知确否?统祈钧鉴。再启。

[1]盘石,同磐石。

[2]濑溪,原福建莆田县文赋里濑溪村,现属莆田市城厢区华亭镇。位居木兰溪莆阳古渡渡口,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俞潭,原福建莆田县文赋里俞潭村,在木兰溪的北岸。后一分为二,分别归属莆田县和仙游县,即今莆田市城厢区华亭镇所辖的油潭村和仙游县盖尾镇所辖的仙潭村。

[3]朱寨,位于福建仙游县枫亭镇东南海滨。境内有海滨、海安、和平三个行政村,通称为朱寨。六狮、内堡,当在枫亭镇附近,今名不详。

[4]毕定邦,字康侯,山东淄川人。以武童投效漳州军营。小刀会举义时,率建勇助剿,收复漳州府城,并讨平云霄、漳浦义军,复剿仙游。累擢至参将。咸丰七年(1857年),奉檄援闽,解建宁之围,迁参将。复督乡团剿浦城,升副将。进剿白水墩时中弹,卒于军,年二十六。给世职,谥愍烈,与赖高翔同附祀饶廷选祠。

敬禀者:本月初九日接奉宪牌,据□护道禀,据防堵勇首报称,有南、惠匪徒三百余人,执持器械,由惠邑东坑寨窜入仙游。并据探报,林俊雇来南、惠匪徒数千,抵御官兵等情。查该逆等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该管文武,所司何事,因何漫无觉察?即因兵勇无多,亦应禀请调拨,何以漫不经心,并无只字禀报?饬即确查明白禀复。一面督饬各属,严密防剿,并将遵办缘由驰禀察查等因。捧读之下,实深惶悚。

伏查林逆等窜匿仙游,穷蹙余生,屡图他窜;逆匪童森、潘榜等纠结匪徒,欲接回炉内。先经卑署府探悉情形,因确查该逆等往来要路,南以晋邑之大罗溪、山顶坪北,以惠邑之黄田乡、洪厝坑最为扼要。随议禀请洪濑□游击一军移驻大罗溪,复拟将惠城□游击一军移驻黄田。柰[1]一因兵单,一因欠饷,不能如议。因复会商营县绅士,就地雇募乡勇二百名,并拨县勇五十名,交绅士黄福潮等管带,在大罗溪、隔旗、洪岩等处分头堵御。惠邑洪厝坑、东坑寨两处,亦招募吴国泰等义勇五百名,就近防堵。并遍谕各乡团练协助。嗣于上月二十七日,有仙邑兵丁带马二匹,至交界宫地方,被贼截掳,经隔旗乡勇救回。后连日有贼匪,或数十人,或百余人,从大罗溪、洪厝坑经过,均被乡勇阻截逃散。虽不敢谓一匪不能窜越,然实无数千人往仙之事。缘林逆现在极为穷乏,安有余赀广招匪类,且与乌白旗不相知会?如果数千人麇集匪乡,亦不能相容,似所云傕南、惠匪徒数千人之说,不无张大其词。惟是晋、南、惠与仙邑连界,荒山僻径,路路可通。诚如□护道所禀,该匪形同猿犬,翻山越岭,随处可行。惟有于要隘安兵设勇,其次就近巡防,实不能到处尽添兵勇。且当此饷两穷,岂敢率行禀请调拨?

至何处应增应减,均与营县随时商办。因事属细微,又多朝暮更张,亦未便琐屑具禀。但办理一切,非饷不行。因知省库支绌,自五月至今不敢禀请筹拨,而捐输一项,则又涓滴镏铢罗掘罄尽。虽蒙总局给发监照三十张,就地捐收充饷,缘殷户恐捐监之后,复令捐输,均各畏避。虽经谕令既捐监者免其另捐,而民不信官,总怀观望。现在各处防兵口粮,均已欠给多日。至近日所添乡勇,则半由官给,半出民捐。然窃观各营兵勇坐食优游,稍有缺欠,即恃为口舌。无事则喧噪逼索,恣其咆哮;有事则挟制刁难,不遵调遣。而此等乡勇,既无口粮,又无奖赏,徒以空言抚谕,而冀其捐性命、顶踵为我尽力,此则卑署府所不敢自信者耳。

卑署府前因仙游兵力萃于一处,贼匪四处勾结,议留□□□义勇,并请仙邑分兵千余名,协同从涂岭、枫亭进剿,以为夹攻之计。嗣准□护道以兵力不敷,不能照办。惟仙邑用兵八月,界尾一乡尚未得手,计匪乡如界尾者尚不知几处。明虽分兵两路,仍是尽力一隅,即被我兵攻破,而匪首或遁踞他乡,势不能不跟踪追剿。林、黄等各逆匪,则乘我空虚,纠结布置。万一被其兔脱,死灰复燃,则我兵既不能撤,又不能分。贼则纵横自如,我则进退维谷。此则归咎于剿办之不力,彼则诿罪于防堵之不严,反唇相讥,噬脐何及。卑署府昨经函商□护道,嘱其暂缓攻乡,先行分兵搜捕逆首,未准函复。幸闻匪首朱三现已授首,匪乡多议投诚。□□□之勇亦抵仙数日,兵威已壮,而贼势渐衰。倘能奋勇齐驱,可期一鼓奏绩。卑署府身任地方,仍当督饬各属,严密堵剿,断不敢稍涉疏懈,自干咎戾。缘蒙札饬,理合将前后办理防堵情形,禀候大人察核训示,并恳酌发饷银,委解来泉,俾得稍资接济,以免贻误。实深盼祷。

再现准□护道函,饬将洪濑□游击管带兵丁四百五十名,移驻相公岭[2]防堵等因。查相公岭系惠、仙交界要路,此处若安兵防守,则黄田、涂岭等乡皆可呼应。已由局筹备夫价行粮,定于十二日拔营前往。惟南一路,似觉空虚,洪濑应否拨兵驻札?容俟确查,会商酌办,合并声明。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闰七月十二日

[1]柰,同“奈”。

[2]相公岭,在今泉州市泉港区涂岭镇樟脚村。

敬禀者:日昨传闻海澄、石码均有匪徒滋事,声息汹汹。嗣探查石码系属讹言,海澄则实有其事。其故皆由于漳浦剿办未能得手,致匪徒藉以煽动。近日复闻逆首黄和尚带同匪伙,自实腊逃回,勾结沿海土匪,复图滋扰。如果实有其事,亟应迅速歼除。否则一处蠢动,必有数处响应;一被蔓延,办理即难措手。现在漳浦之事能否了局?昨闻提军有带兵往办之信,未审曾否前往?海澄、石码等处能否安静?泉郡相隔较远,得信每多讹传,实深悬念。

仙游旬日以来,虽叠获胜仗,毕定邦之勇,颇为得力。而界尾一乡,竟如天堑,不能飞渡。惟匪首朱三,被兴化兵丁连捷高诡称从逆,于夜间砍取首级,赴兴投献。除一元恶,颇快人意。然闻连捷高之子已为匪伙所杀,并伊族富户连四出为调处,许钱一万串,以充贼饷,始行和息。故贼势猖獗如故。且林逆等穷蹙求生,亟图他窜;我兵尽力一隅,而该逆等则乘虚布置。近日晋南匪徒纷纷赴仙,欲接取林逆复回南邑,并闻黄有已窜回炉内。兼之谣言四播,竟有分路攻泉、惠之说。虽系该逆等虚张声势,然民心未免皇皇。

卑署府前经函致□护道,请分兵由涂岭、枫亭一路夹攻,或分兵往各乡剿捕逆首,使贼匪心乱势分,彼此不能相顾。但有一处得手,则各乡皆如破竹。嗣□护道以兵力无多,不能照办,但嘱严行防堵,毋使贼匪窜越。现在于紧要处所安设兵勇,并劝谕团练,共相辅助。第查各属交界,处处可通,即使兵饷有余,不能处处广为布置。仙邑剿办情形如是,劳师糜饷,固在意中。万一逆匪他窜,分头滋扰,我兵既不能撤,又不能分,牵制蔓延,不知作何措手。卑署府身膺艰巨,五中如焚,伏祈大人俯赐训诲,俾免陨越。不胜感祷。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闰七月十八日

敬禀者:窃卑署府于上年四月内,奉派随同瑞升道行营办事,甫经抵泉,即奉藩司札委代理府篆。

卑署府以一介闲曹,未谙民社,自念军事孔棘[1],正臣子致身报效之秋,不敢推诿,勉力任事。幸蒙宪节莅泉,督办一切。防剿、筹饷诸事宜,均得躬承训诲,指授机宜,幸无陨越。嗣卑署府以染患腿疾,步履维艰,兼以公事掣肘,恐有贻误。上冬宪驾凯旋,曾面求委员接署,蒙谕以俟新任到省,即饬令赴任。迨春间延守来闽,又蒙委护道篆,卑署府因旧疾复发,禀求交卸。复蒙宪台以委署乏人,饬令力疾从公,勉为其难,毋负诰诫。卑署府祗承之下,兢业供职者又经八月于兹。现在各属地方尚属安谧,而卑署府则心力俱疲,公私交困,实有再难支持之势。缘此间兵饷两缺,无事不形棘手,而劝办捐输一事,尤属万分为难。卑署府诱掖惩劝,无法不施。迄今术尽技穷,百呼不应,必须另易生手,庶邦人耳目一新,或可设法办理。而卑署府身膺艰巨,日切焦劳,外则须发焦枯,内则精神委顿。且泉郡系著名苦缺,计卑署府在任已十有六月,赔累实已不赀,似宜恩许息肩,以分劳逸而均苦乐。

若因军务未竣,未便易人,则前次兴化、漳州均于剿务方殷,屡更守令。惟查兴泉永道一缺,虽已简放[2]有人,而南北道途梗阻,到闽杳无时日,延守回任之迟速,实难预期。卑署府既承委任,于地方大小公事,无不尽心竭力,断不敢因萌退志,稍涉颟顸。惟当多事之秋,诚恐精力不济,致有疏虞,下则贻患地方,上则大辜培植。用敢不揣冒昧,沥叙实情,禀求大人恩赐察核,始终成全,俾得早缷仔肩,获免咎戾。感戴鸿慈,永永无极。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闰七月二十四日

[1]孔棘,很紧急;很急迫的意思。

[2]简放,清代省级政权的派出或办事机构的长官称“道员”。各省道员皆有定额,其固定的编制称为“员缺”。任命新的道员顶替其原来的道员称为“补缺”。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清廷将道员员缺分为简放、部选、外补三项,形成定制。“简放”又称“请旨”,即将得到保举的知府等官送吏部引见后,在军机处记名,遇简放缺出,由军机处论俸开列十员,呈请皇帝钦点任用。

敬禀者:窃卑署府前因林、黄等逆窜逸滋扰,业将办理情形先后具禀钧鉴在案。

前据探闻林逆窜逸云峰大寨[1],当经委员会同南安□令,并绅士驰往该处,设法堵捕。嗣据该县等先后禀报,确查云峰一带,实无贼匪来往情事。复准□总镇函称“林逆、陈尾均被界尾乌白旗匪兜留,意欲捆献免罪”等语,察核情形,林逆尚在仙游,似属可信。惟黄有窜至南、永交界各乡,与陈溪、刘丑等纠伙滋扰。幸其势穷蹙,匪徒旋聚旋散,从者无多。探闻黄有纠合三四百人,于二十三日攻抢永辖吉漈乡[2]当铺,被乡民杀败逃回。现在往来溪东、小姑[3]等乡,踪迹糜定。查溪东距郡城百里而遥,山路险隘,附近均系匪乡,重兵不能深入。现经卑署府会商营县,密购就地线民,许以重赏,令其设法擒送。

惟查上年七月间,奉总局颁发赏格,内开黄有、林广等,系赏银一千两。迨十月间续奉赏格,黄有等系赏银四千两。本年二月间,复奉督抚宪会衔赏格,黄有等系赏银三百元。该线民等因赏银多寡不符,心存疑沮,必欲约定照四千两之数给赏。卑署府等公同商酌,以前次永春拿获邱狮一犯,尚蒙给赏钱四千串,而黄有与林逆同在上游滋事,破城戕官,屡抗官兵,其罪实浮于邱狮等犯。嗣因败奔窜逸,日久逋诛,现复纠合招邀,濳图煽动,如果该线民能擒获送官,自应优给赏银,方足以资鼓舞而责功效。现已与该线民约定,果能生擒黄有到案,即照四千两之数赏给,死者减半。该线民始肯踊跃从事,并经营县选派兵勇,随同前往。能否得手之处,再行随时具禀外,合将办理情形,先行驰禀大人察核示遵。实为公便。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闰七月二十九日

[1]云峰大寨,在福建永春、南安交界处云峰山。云峰山北临今永春县东平镇,南接南安市诗山镇、码头镇。

[2]吉漈乡,即今福建永春县仙夹镇夹际村。仙夹镇,由西向(又称仙乡)、夹漈等组成,其名由仙乡与夹漈各取一字合成。

[3]溪东,今福建永春县湖洋镇溪东村。小姑,今福建永春县岵山镇。岵山,古称小姑、姑山,是桃源姑峰阳山的简称。

敬禀者:本月十六日,接奉宪札奉批卑署府具禀,腿疾复发,请委员接署缘由。奉批在任安心调理,一俟□道到省,饬赴新任,延护道与该署守即可递相交卸。饬即奋勉任事,毋负委任等因。仰蒙诫谕殷肫,下怀曷深感悚。

伏念卑署府以一介闲曹,未谙民社,上年五月间奉委代理郡篆,时因军务倥偬,不敢固行推诿。幸受事未几,即蒙宪台莅泉督剿,面授机宜,诸事幸无陨越。继自台旌凯旋之后,卑署府兢兢业业,于地方大小事宜,不敢稍涉张皇,亦不敢稍存欺蔽。而兵饷两穷,无事不形掣肘。即捐输一事,卑署府会同营县,多方筹办,恩威宽猛,靡法不施。迄今术尽技穷,竟是束手无策。至卑署府于上年冬间感受湿热,右腿肿痛,因急于求效,过服寒凉,致本年春间,牵动旧患痰疾,手足拘挛,有类中风。嗣虽多方医治,未能脱体。加以虚火上升,目眩耳聋,心思瞀乱,兼之泉郡海风迅烈,湿热熏蒸。入秋以来,步履愈觉艰难,精神愈加委顿。蒙谕以□道到省,即可递相交卸,自应遵照守候,勉力从公。

第目前漳州□道路经泉郡,道及□道在浙现有差事未竣,并有不愿来闽之意。若果如所云,则□道之能否前来,尚难预定。现在泉属大局虽称安堵[1],然前次滋事匪首,多未就擒。近因仙邑剿办迟缓,逆匪黄有复窜扰南、永各乡,而著匪如苏卓、陈盛、王潘等,皆死恢[灰]复燃,纷纷啸聚。探报流言,一日数至。虽经随时随事商酌办理,而抚躬自揣精神材力,实属不能支持。稍有疏虞,即成巨害。卑署府展转思维,与其贻害地方,受谴于失事之后,不若甘当规避,陈情于未事之先。用是不揣冒昧,沥叙实情,伏求大人察核,俯念海疆重地,非病躯所能久任,恩赐迅委贤员接署,以重职守而专责成,并恳给假三个月,回省调理。倘得仰叨福荫,获保余生,定当勉竭菲材,再图报效。临禀不胜惶悚激切之至。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八月十七日

[1]安堵,安定。

敬禀者:窃惟用兵之道贵在因利乘机,而制敌之方尤在随时应变,未可以胶柱鼓瑟而为刻舟求剑之举也。查逆俊窜匿南邑之初,其势实为穷蹙。始则溪西[1],陈溪[2]首先引匿;继则炉内,潘榜独任窝藏。其余如潘宗达等供奉勾结,踪迹昭彰,在人耳目。不于此时严切跟拿,而其机已失。即大兵初到之时,声势赫然,各匪尚怀畏惧。但能立振兵威则罪人斯得,而党与亦消。乃为招抚所误,怠玩迁延,而机已再失。至抚议穷而剿议起,而逆踪已不知何往。不得已将中潘、下潘等乡次第剿办,又仅能毁其房屋而不能制其身命。大兵至乡,贼匪均窜伏近山。兵丁纵火之后,撤伍回营,而窜伏者纷然复集,救灭余烬。兵勇贪拾财物,行走落后者且被擒杀数人,所谓剿办如是而已。在贼则愈觉披猖,在我则愈无把握,不得已藉惠安告急为撤兵之计。及剿办惠安匪乡,亦并不曾获一贼、残一匪,仍是以焚毁房屋敷衍竣事。迨奉宪令折回南安,不得已仍赴后洋驻札。

查炉内各乡,中潘、下潘已经剿办,所未办者惟最强之顶潘一乡耳。现闻该乡早经搬尽,使亦如中、下潘之例,夷为丘墟,而剿办之法穷矣,然于逆匪曾未能损其毫发也。使此后仍聚数千人,日索逆匪于无何有之乡,则大兵无可撤之期,而仙游之剿办乌白旗者,反牵制而不能动。计两处兵饷,日需千金,每月二万两之饷银,安能日久支应?

查逆俊踪迹是否尚在南安,此时实难确指。然如从前逆匪朱毛俚、刘第五等,或终身稽诛,或久而就缚,均属事所恒有。是逆俊诸匪可使长作逋囚,而枫亭大路则未便听其久阻。卑署府愚见,似不如留精兵一千,统以健将一员,于罗溪、洪濑择地驻札。如何乡蠢动,即速驰赴剿杀。一面密探逆俊等确踪,随机掩捕。其余兵勇一并撤赴仙游,合力剿办。

查乌白旗均系土著,各顾身家,与南邑之赤贫无业、甘心从逆者不同。我兵之败,败于见贼即逃,非由于贼之善战也。今则屡挫之后,兵气愈衰,将心愈馁,非用重兵难以制胜。然乌白旗匪首仅朱三、陈尾等数犯,盖尾、塘边等数乡,似宜大张晓示声罪致讨,谕令各乡安居毋动,准予免罪,如有助恶者必剿无赦。一面简选勇将锐兵,长驱直进,必以斩馘擒获为功,不准以焚毁房屋了事。但能剿灭一乡,则余匪自能慑服。且各乡匪徒抢掳所得,均已温饱,此时顾恋赀财,何肯自来送死。特恐兵威不振,仍如前次之见贼即逃,则非卑署府所敢知耳。(www.xing528.com)

至逆俊此时手无寸铁,其势不能复振,所虑如潘榜等匪,代为纠结,或抢一乡镇,或陷一城池,则凭藉有赀,仍得肆其猖獗。然纠邀勾结,非旦夕所能成事。但能各属访查严密,一有风声,立即跟踪剿捕,似尚易于为力。其次则虑其窜逸出境。现奉宪札,饬令各属严密堵截。诫谕虽为严切,恐奉行总属具文。缘该匪等虽易服改装,谅不敢于白昼通衢,公然行走。若山僻小路,则处处可通,稽查实难周密。然各县必有一二断不能绕越之处,各该地方官诚能查明此等处所,即于要路设立卡栅,分派丁役,实力盘查,贼情虽狡,又何能飞度耶?且乌白旗一经办竣,则全省渐已肃清,逆俊诸匪如孤雏腐鼠,有何能为?况处处严查,时时购缉,釜底游魂断不能久逃法网耳。卑署府因见南邑用兵久无成效,而省库支绌,筹饷愈觉为难。不揣狂愚,献其一得,伏望大人俯加察核,训示祗遵。不胜皇悚之至。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九月 日

[1]溪西,今福建南安市罗东镇潭溪村,位于南安市东北部的大旗山麓。潭溪村以“潭边”和“溪西”各取首字命名。

[2]陈溪,南安天地会义军首领潘榜的手下将领。

敬禀者:九月初七日,接奉督宪札,并附发照会台湾□镇公文一角,以□镇现带泉勇一千名,驰赴南安一带,查拿逆首黄有使。此时定可到泉。查该勇等随征日久,老病孱弱在所不免。该镇即选择精锐五百名,留营剿办,其余善为遣散安业。饬俟□镇到泉,即将宪文面呈,会商该镇,速将泉勇分别遗留,并确探逆踪,妥筹进兵剿捕之法。仍将会办缘由,先行禀覆等因。随于本月十二日,□镇军统带泉勇抵郡,卑署府遵将照会面呈,并会同商办一切。

惟是黄逆先自仙游窜匿南邑溪东乡[1],与匪徒陈溪等纠结滋扰。经卑署府会商□参戎,酌调□护游戎带兵四百名,前往围捕。嗣因探查该逆纠抢永辖之夹漈乡,被该乡杀毙贼匪数名,余皆逃窜。并因各处购拿严紧,该逆匿迹潜踪,并无一定住址,非大兵所能剿捕。因改议酌拨精兵一百名,赴洪濑驻札,相机堵捕,前经具禀在案。现在确查该逆踪迹,实不在南安。昨经营县购获逆首苏广即苏党,匪伙柯世、柯婆三名。讯据供称,黄逆现匿安溪上龙门乡[2],当经分拨兵勇,带同眼线,密往缉捕。而该逆复已他窜,连日据各线民探报,尚无确踪。查该逆冻馁余生,极为穷蹙,其东奔西窜,止图苟延残喘,实不能别有作为。

第该逆一日不除,各处土匪藉名煽诱,地方一日不能平静。而该逆此时往来飘忽,稍有举动,即闻风惊窜。计惟悬赏购线,设法诱拿,未便糜饷劳师,日驰骤于荒乡僻壤。卑署府等公同商酌,与其兴师动众,劳而无功,似不如留此口粮,作为线费。重赏之下,必有居该逆为奇货,藉以邀功获利者。从缓密图,似尚无难得手。但该逆潜匿处所,虽不出永、南、安溪交界各乡,倘或事机泄露,不可不防其远扬。伏望密饬龙岩、宁洋、大田、德化、尤溪、沙县、永福等处,一体严密堵捕,以免疏虞。实为公便。

至□镇军所带泉勇一千名,除遵照宪令,挑留精壮五百名,其余妥为遣散归农。谕令各该房族父兄自行约束,不准出外兹事。惟所留之五百名,现在既无用处,若留驻郡城,未免日需支应。查该勇等在营日久,不无室家之思,现拟将该勇等一概饬令回家团聚,听候调用。该勇等均系晋邑民人,住近咫尺,如黄逆等一有信息,必须用兵围拿之处,无难一呼毕至。既可以节省经费,亦不致贻误事机。商之营县暨郡城绅士,均以谓然。现经卑署府等会同营县,各购妥线,分路侦缉。并将一切事宜,随时商办外,合将现在会办情形,先行禀候大人察核训示。肃禀恭请勋安,伏祈垂鉴。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九月十四日

[1]溪东乡,福建南安有多个称为“溪东”的地名,此处所指的当为今南安市诗山镇声东村的溪东自然村,毗邻永春县,与永春县吉漈、小姑等临近。

[2]上龙门乡,位于安溪县南部的东岭峰北麓,今属福建安溪县龙门镇。

敬禀者:窃卑署府业将会同□镇军办理留撤泉勇情形,具禀钧鉴在案。

兹于十三日,接奉省局宪札,奉督宪牌,以仙游正当剿办吃紧之际,诚恐逆匪被剿穷蹙,四处窜逃,不可不严加堵御。已咨请饶护提督[1],由泉酌带精兵,驰赴涂岭、枫亭一带,相地扎营,就近督率仙游在事文武,设法进剿,饬即遵照办理等因。

伏查仙游乌白旗匪,蔓延二百余乡,尽系土著民人,非外来贼匪啸聚者可比。该匪等各有室家产业,缓则自安耕凿,急则互相救援。贼逸而我劳,贼主而我客,此必须统筹大势,剿抚兼施,断非攻毁界尾一乡所能了事。卑署府前于六月间,曾禀请留漳州□□□义勇,驻札涂岭。一面由仙游拨兵一千五百名,交□护副戎统带,由枫亭分路进攻,庶可散其党援,而弱其声势。业蒙督宪批饬照办,嗣准□护道以兵力单弱,势不能分,因而中止。迄今三月有余,界尾一乡尚未攻破,而贼势更为猖獗。闻近日四乡贼匪,合万余人,各带口粮,齐抵界尾,并力抗拒,我兵几至失利。夫我以一路进攻,贼得以一路聚而抵御。贼众而我寡,此情事之显而易见者,何任事者尚株守一隅而不知变计耶?况三面空虚,外匪皆得往来纠结,即或将界尾攻毁,而逆首未除,设又屯踞别乡,又将何以处此?今幸蒙咨请护提军由枫亭进剿,实足为制胜之良图,惟奉札饬,由泉郡酌带弁兵前往。

查提标各营,存兵无多,现经细询□参将,除拨往广东暨各路防守外,计可抽拨六七百名。而枫亭四面,尽属匪乡,实为重地,非得精兵二千,断难驻足。卑署府愚见,□镇军所选精勇五百名,空闲在家,自可先行调用。再惠邑□部郎所练涂岭义勇,颇为得力,可就近添雇数百名,凑足二千之数,统交护提军带领前往,驻札枫亭。一面示谕官商士民,统由大路行走,并请公正绅士传谕各乡,以大兵之来,专为疏通大路。并非剿办乌白旗乡,如能安分乐业,概许以自新,惟有拦路抢剥者,即移兵该乡,诛其人而墟其地。似此恩威并用,该匪等必各顾身家,有更生之望,而无必死之心,又安肯捐性命、舍资财而自蹈死地耶?数日之内,贼匪之屯聚者必渐行解散,而界尾一乡将不攻而自破。然后察机宜,审缓急,勒献逆首,劝纳钱粮。应剿者立剿,应抚者立抚。赏必使知恩,罚必使知畏,庶地方可以渐安,而军务亦可以告竣。否则兵疲将懦,玩日旷时,糜饷劳师,伊于胡底?卑署府愚昧之见是否有当?伏祈大人察核训示祗遵。不胜皇悚之至。

再泉郡自四月至今未蒙拨饷,所有防堵经费均系就地捐输,及陆续收捐监照等项,日逐支持,已属万分竭蹶。将来护提督一军所需口粮,应请仍由仙游一并就近给发。如归泉局支应,还望恩赐筹拨饷银,赶解接济,庶免贻误。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九月十六日

[1]饶护提督,即饶廷选(1803—1862),字枚臣,闽县(今福州市区)人,未弱冠即入伍。清道光十一年(1831年),因平台湾张炳起义,以功由千总迁守备。翌年,再渡台湾平沈知起义,署各营游击。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驻同安马巷,擢都司。后升漳州游击。咸丰二年(1852年),署中营。翌年,小刀会围漳州城时,出兵击溃,升漳州镇总兵。咸丰四年(1854年),升福建陆路提督。翌年,守衢州,御太平军。历赣南镇总兵、浙江提督。咸丰十一年(1861年)战死,赠太子太保,谥“壮勇”,入祀昭忠祠。

敬禀者:本年八月十八日,奉宪台批晋江□令具禀,请将三年分盐课正杂银两,缓至军务竣日,归于该县正署、人员摊捐归补等由。蒙批查各属应征盐课,年有定额,例应按日行销,不容迟误短绌。上年厦、漳等处匪徒滋事,该县地方迫近贼氛,防剿吃紧,致应销引盐,未能按额行销。虽属实在情形,惟盐为民间日用所需,不能因地方未靖,任其茹淡。现当造报在即,所征盐课已据征完若干,垫用军需,曾否禀明?据请拟照丁耗之案,暂行停缓,分年摊捐,究竟作何摊补?均未声叙明晰。

前据安溪县□前令禀请援案查办,已奉督宪批道会司查议,业经转行泉州府查议在案。仰即迅速遵照前令批饬,确切查明,汇案妥议详办。造报在即,仍将应完银两,先行按数严追,奏销已届。该府务即查明赶办,切勿搁延,致误奏销,大干参咎,凛之速速,仍候督宪批示。此缴,禀抄发等因。查此案先据安溪□署令禀请援案蠲免,蒙批饬妥议详办,前经议饬按额征解在案。嗣因各县盐课全未破白[1],叠奉宪征严催,并奉前因,节经札饬征解。并查议详复去后,兹据晋江等县,以泉属地方滨临大海,潮汐灌注,无地非盐,以故私盐充斥,官引因而滞销,历任各员,无不以赔课负重累。上年会匪滋扰,泉属各县,或惨遭匪扰,或迫近贼氛,乡民迁徙流移,至今未复业。且向来鱼盐一项,行销最广。近年因海氛不靖,各处采捕船只稀少,致咸丰三年应销盐额全行停滞,所征正杂课银不及十分之一。又因军需紧急,挪济燃眉,转瞬奏销届期,征解既势有不能,赔垫又力有不逮。或仰乞奏豁,或吁恳展缓,或请归西商代销,或请归后任摊补各等情禀复前来。

卑署府查各该县所禀,固属实在情形。然盐课上关国帑,下济兵糈,当此经费支出之时,岂容妄冀豁免,亦不敢率议展缓。而官帮缺销盐额,虽向有勾派,西商代销完课之例,嗣奉前督宪□以商情疲乏,奏明停止。至官帮应完课项,系按日匀销。接任之员,各有应完之课,彼且自顾不遑,焉能代人赔累。查核各县所禀各条,均属窒碍难行。惟现在迫届奏期,若不参酌时势,量为变通,势必各该员尽干例议,而于课款无所禆益。卑署府再四筹思,惟有仰恳宪恩,俯念盐课与地丁钱粮事同一律,将卑属应完咸丰癸丑、甲寅二年分正溢课杂银两,请援照钱粮成案,转详奏咨本届奏销案内准予免计分数。卑署府仍饬令各县,将已征银两,造册详送。如已挪垫军需,亦饬令按律造报。至其余未完应解缺销银两,现在仍严饬各该县设法征解。如有升擢、回避、丁忧、降革等事,应请查照道光二十五年奏案,归于原欠之员,俟到任后按限勒追。如有逾限不完,照未完关税盈余之例参处。似此酌量变通,庶各员肩负稍舒,而课项亦不致无着。卑署府愚昧之见,是否有当?伏乞大人察核,迅赐批示饬遵。实为公便。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九月二十一日

[1]破白,指开始征收钱粮,在空白的籍账上登录缴纳情况。

敬禀者:本月二十三日,接奉督宪牌,据调补广东高州□镇具禀,南安县应付兵差贻误,并拨借夫价银钱等由,饬即确查据实禀复等因。嗣于二十四日,奉总局司道札,奉宪批□镇具禀:惠安县□署令短给兵丁口粮,妄禀纵容需索,并诬叶哈等大索站礼等由。并奉□□宪批,□镇具禀:南安□署令贻误兵差等由,饬即将惠安□署令有无短给口粮,及南安□署令因何迟误缘由,迅速确查,据实通禀。并勒令□署令将□镇等垫发银钱如数解还各等因。

遵查□总镇等统带省标弁兵,于本月初六日抵郡。同日即据惠安县□令具禀,“初五日□镇军统带弁兵到境,所有盐、菜、口粮等项,均照该营单开数目应付外,尚有□镇军随丁四行等名目六十三名,□协带二十八名,亦均遵照开发。查点军装、杠轿等,共用夫六百余名,长夫每轿一乘,贴钱六千文。弁兵人等犹贪得无厌,屡拥至卑署吵闹,甚至共殴夫头,抢掠夫钱,凶横不可名状。巡捕及叶哈等,大索过站礼,或二十余元,或数元。不能如愿,竟扯办差家丁,声言去见大人。若非统带纵之使然,何敢如此?似此经由各县,必至酿成事端。应否由卑县先行通禀,请示遵办”等情。卑署府因先晤协带□游击,询以□令所禀是否实情?据□游击声称:“均系巡捕与一家丁沿途滋事。”卑署府随往拜□镇,将□令原禀交阅,并嘱以近来州县苦累不堪,此次兵差系由分局酌拨经费,照例应付,已属竭蹶支持,岂堪额外需索?惠安事属已往,当饬□令毋庸通禀,以存体面。惟泉属尚有晋、南、同三县,务须严束弁兵,勿再滋事,□镇唯唯允诺。

嗣于初九日自郡起程,由晋邑支应夫价、口粮,尚属安静。至初十日酉刻,传闻□镇在大盈站尚未起身,卑署府即飞饬□令,并加给经费银五十两,饬令妥为料理,毋再迟误。嗣□镇于十二日始行就道。随据□令禀称:前蒙饬知兵差过境,并蒙筹拨经费银一百五十两,卑职因随□镇军剿捕逆党,不克分身,委典史□□□带领家丁前赴大盈,督同驿书夫头,雇养夫役四百名在站伺候。本月初九日,□镇统带征兵二百名到站,开示轿杠行李,需夫七百余人。该典史因仓猝不能添雇齐备,禀请分帮行走,□总镇不允,该典史随饬丁胥分头赶雇。一面飞信卑职筹措经费,并恐往返耽误,复具领状向□总镇、□游击借银四十两,以备次早开发。至初十日雇齐夫役,乃查点抬杠,或装鸟枪二杆,或置衣服二色。该典史商令稍为归并,巡捕兵役坚执不允。□镇忽怒,将驿书夫头鞭责四十,众夫畏惧逃散,以致迟误不能起程。卑职接奉宪函,虽蒙加发银五十两,尚虑不敷,设法挪借。遣丁漏夜驰赴,重复招集人夫。至十一日早辰,巡捕交出名单口粮,以及大小轿折价贴钱,并上下人等饭食等项,共应发钱五六百千。该典史等以承领经费仅二百两,恳其减让,而巡捕丁役出言无状,横行殴打。丁胥畏凶躲避,弁兵藉此挨延,复迟误一日。至十二日,一切照单开发,始行出境,并将前借银两如数呈还,□镇不肯收回,悻悻而去。而后帮提标兵一百名,亦于是日到站。随后多雇人夫,于十四日前进。伏查此次兵丁仅二百名,乃用夫至六百余名,已堪骇异。犹复额外讹索,凶暴横行,实属目无法纪。卑职苦缺穷员,既乏赔垫之资,岂任贻误之咎?理合据实禀请察核转详等情。并闻该弁兵等至同安,亦有滋扰情事,惟未据该县禀,正在饬查问。

叠奉前因,伏查近日武员,不知纪律为何事,纵兵殃民竟成锢习。故带兵经过处所,无不恣意需索。稍不遂欲,即恃众横行。地方官闻有兵差,已觉提心吊胆,但求平安过境,即为万幸,何敢于例支口粮再行短给?若谓承领办差银两,竟不雇备供应,更无此病狂丧心之夫。独怪□镇以二品武员,手下巡捕家丁,沿途滋拢。即协带之□游击,亦不能代为隐讳,彼身任统带,岂得诿为不知?卑署府接□令禀报,犹以□镇系出省人员,顾全大局,但望其嗣后稍为收敛,自可彼此相忘。讵料其不知自返,辄先行具禀。据称素守先人遗训,亷洁自持,而指他人为妄诞荒谬,怙过饰非,实觉有靦面目。

至兵丁多住一日,地方官须多发一日口粮。似此任意挨延,自应即令统带官自行赔给,以示薄罚。况该县即将借领银两如数归还,乃故为不收,藉为禀追地步。此等逞刁伎俩,夫岂大臣所为?且现奉宪札,有前据□镇具禀“莆仙等县迟误兵差”之语,是□镇自省城以至泉郡,所过各县地方官果皆不肖,而其所带之弁兵果皆守法乎?此等情形谅在仁明洞鉴之中,无庸卑署府再为置辩耳。惟现在各属公私交困,已属力尽筋疲,实不堪此意外再有扰累。若不仰藉钧威,稍为扶持,则下吏实无所措其手足。卑署府所禀均属实情,一字不敢饰,一语不敢欺,伏望大人察核办理。实为公便。

再□镇所谓禀委员□□□拨钱十五千之事,据□令禀复,并无借领此项,合并声明。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十月二十六日

敬禀者:案奉粮道札,奉宪台批,据陆提标、□参将转禀,泉属各厅、县积欠六营兵米,请乞按日匀给等由。饬将各厅、县欠给米石,开折呈送,以凭着追。一面查明妥议详复等由,并奉粮道宪札,据卑署府前禀,查议咸丰四年分钱粮一案,以粮米一款,与地丁事虽一端,而支用实有二致。地丁解给饷廉,尚可通融筹办。而粮米收储属仓,额支兵食,分营坐派,实属无可筹支。现在二、三两年,能否展缓[1],尚未奉到明文。而四年分应征额米,若再谅予处分,则各厅、县势必置身事外,诿兵米于不问。兵粮关重,不得不先事预防。但应如何筹画,庶兵糈民困,两无窒碍之处,饬即由府悉心妥议禀复。一面严饬所属,照章征给,毋许推诿等因。仰征宪台慎重兵粮,轸念民瘼之至意。

第查泉属兵米一项,困不在民,并不在兵,而独在于官,敢请略陈其概。

缘民间田粮,历多诡寄津贴。有田者无粮,有粮者无田,真正欠户无从查追。兼之册籍混淆,每年征收,惟图承是赖。因之丛为利薮,无弊不生,而顽梗各乡,则积年抗欠,冀逢豁免。稍事追呼,则逞强拒捕,积习成风,骤难整顿。此其困不在民也。至国家设兵卫民,月饷之外,复给月粮,使皆束身在伍,按期操练,则各兵别无营运,专恃此项资生,岂容丝毫短给。试观近来各处兵勇,无不因积欠口粮,拥众吵索。而泉属各厅县欠放各营兵米,经年累月,从未闻一兵一卒鼓噪滋事者。此虽营员善于抚绥,亦可见困不在兵矣。而地方官受兵米之累,则倍甚于钱粮。缘兵米出于屯田,世远年湮,屯户则死绝逃亡,田亩则展转承占,历年所征,本不及额数十分之五六。从前民物富庶,地方官进项较优,挹彼注兹[2],尚不致形其支绌。后因地方凋敝,年甚一年,向羡为膏腴之区者,今则悉成苦攰[3]。任斯土者每年赔垫钱粮,已属筋疲力尽,何能再为兼顾?故各营坐派兵粮,不得不累累欠给,非前之官皆贤,而后之官皆不肖也。

迨道光二十八年以来,前后议定章程,先则定以按月,继则定以按日,各归各任,照数垫放,分别记过摘参,扣留追缴。地方官因兵米系任内应征应放之款,无可推诿,故每于交缷后,无不拮据筹措,照章补放,其苦累已不可胜言。虽议称续征归补,其实后任各有应放之额,自顾不暇,又何能代前人征补耶?然此于地方无事之时,地方官虽属艰难,犹可勉强勒令垫放。自上年会匪滋事,各属或屡遭匪扰,或迫近贼氛。良懦则迁徙流移,顽恶则纠结抗拒,凋敝情形,不可言状。且地丁与粮米同一出于民力,在国家制用常经虽有区别,而在官则同一催征,在民则同一完纳钱粮,既奉展缓粮米,又何能照常征收?况泉属粮米之难征,本甚于地丁。向可征至五六分者,今则求一二分而不可得。故现据各属纷纷具禀,或请挪动属仓,或请借用台粟。各属亦出于不得已之苦衷,作此无聊之极思。嗣奉札饬不行,即彼此一筹莫展。

夫立法之初,章程固极其严密,劝惩固极其周详,而格于时事之无可如何,则法亦有时而穷。此所以贵法穷则变也。

伏查咸丰三年四月会匪未经滋事以前,各属尚照常征收,如有欠给各营兵米,尚可按照章程,勒令补放。惟自四月至今,所有各属钱粮,虽经督饬设法催征,始终总无起色。地方官既颗粒无征,若概着赔垫,似非情理。况各属办理军务,无不焦头烂额,亦实无力再行赔垫。此即照章扣留,亦不过将交卸各员羁留郡会,坐糜岁月,而于公事究无实济。且府中亦有坐派月米,若照章办理,则卑署府即应首先扣留。此卑署府所以筹及此事,日夜焦思,而苦于束手无策者也。

卑署府非不知照章督办,可以省事,可以避嫌。而自念身膺民社,不敢从事于纸上空谈,有辜职任。然地方凋敝如是,厅县困苦如是,而各营兵丁则嗷嗷待哺,断不敢因艰于催征,使其频年枵腹。第仅就泉郡筹议,则舍借碾邻仓,挪动台谷数端,别无可通融之处。惟有仰求大人俯察情形,檄饬粮道,将三、四两年泉属应放各营兵米,统筹全省仓储大局,或裒[4]多益寡,或挹彼注兹,或借项以为转输,或筹款以资调剂。应如何设法筹给之处,迅赐核定章程,批示遵行,庶兵糈得济,而泉郡官吏,亦共庆再生之乐于无既矣。卑署府愚昧之见,是否有当?伏乞训示祗遵。临禀不胜惶悚之至。

惟是泉属钱粮,由于积年抗欠,致历任无不赔累。若钱粮不能起色,则公事永无转机。即使三、四两年兵米,幸蒙宪恩筹画清理,而年复一年,后此何以为继?惟乘此时力为整顿,再待廉明之吏,补其偏而救其弊,庶地方尚有可为。卑署府前经禀请,俟仙游军务完竣后,分兵千余名,将泉属顽梗各乡遍行查办,务使桀骜畏威,而善良怀德。应办一切事宜,皆得操纵于官,而不为民所挟制。然就目前而论,各属情形,大局似已平定,且当经费支绌之时,复议用兵,未免骇人观听。第欲作一劳永逸之计,有非稍示兵威不可者。此惟在宪台绥靖海疆,审度办理,非卑署府所敢擅主者也。卑署府谨禀。

咸丰四年十一月十三日

[1]展缓,推迟、放宽(日期、期限)。

[2]挹,舀,汲取;彼,那个;注,灌;兹,这个。挹彼注兹,把液体从一个容器中舀出,倒入另一个容器。引申为以有余来弥补不足。

[3]攰,累,疲劳。

[4]裒,减少。

敬禀者:三月初五日,奉总局司道札,奉督抚牌,以卑署府具禀,派拨兵勇前赴南邑剿捕逆匪。饬即分别移饬在事文武,实力查拿,悉数歼获,毋稍疏纵等因。

伏查前因传闻林逆等复在永、南一带纠结滋事,讹言流传,民情不免摇惑。当经会商营县,禀请陆提宪派委署前营游戎□□□、右营守备□□□统带精兵六百名,并由府委署石狮县丞□□、候补从九□□□带领壮勇四百名,于上月二十四日驰赴洪濑,会同南安□令并绅士□□□,先行晓谕各乡民人安居毋恐。随即督带兵勇,连日巡历八都、九都、马迹、炉内、飞云寺、云峰、彭口[1]等乡,察看民情,均属安静。确加访查,并无逆匪踪迹。查八都在万山之中,都内各乡均系零星杂社,并无大乡巨族。询据各乡绅耆,佥称上年曾经林逆派粮。因乡小丁稀,不敢擒捉,实无在乡窝藏。现在亦无匪徒屯踞情事,均愿出具甘结。

据该委员等具禀到府,卑署府以逆匪既无确踪,自未便久劳师旅,虚费饷银。随饬该委员等,由彭口分路,□游戎、□从九带兵勇五百名,由后洋巡至大罗溪,从晋邑之青阳、河市[2]回郡;□守备、□县丞带兵勇五百名,由溪西巡至山头乡[3],从南邑之三都、四都[4]回郡。再行确切访查搜捕,嗣于初三日,晋邑□令接准永春□署牧专函,以该州厝樜地方有贼匪盘踞,已委县丞□□□带领兵勇,驰往剿捕,嘱即拨兵会剿等由。维时□守备、□县丞一路已回郡城,随商令□游戎、□从九带所领兵勇,折回洪濑驻札,一面专差订期会办。兹据□署牧以仙游兵勇已到北山连营,贼匪均已远遁无踪。现因学宪按临,已派□县丞驰赴迎护,泉州兵勇毋须前往等情函复。随即知会□游戎等,将兵勇于初九日全数撤回,分别归伍遣散在案。

伏查该逆等穷蹙游魂,势实不能复振,多系各乡奸匪,因将次开征,希图藉端延抗。亦有旧时乡勇,欲办理防堵,复可日领口粮。故彼此捏造谣言,纷纷传播。是该逆等一日未除,地方一日不能安静。且余逆如胡熊、童森等均在逋逃,此辈凶逆性成,难保不包藏祸心,狡焉思逞。此次兵勇行经半月,费逾千金。虽师出无功,虚劳往返,而所到之处,匪类散逃,流言止息,于地方亦不无禆益。惟是该逆等东窜西逃,形同鬼蜮,欲用兵围捕,既苦于匿迹销声,即购线缉拿,又皆如捕风捉影。卑署府多方筹办,术尽技穷,实深惭懑。前经禀请,如有擒献该逆,准免该乡钱粮三年,亦妄冀人人思沾获贼之利,庶处处皆为擒贼之人。可否见诸施行,尚未奉到宪示。卑署府现仍会商营县绅士,密购妥线,分路访缉,断不敢规避处分,稍存讳饰;亦不敢故分畛域,稍懈巡防。惟冀元恶大憝,次第就擒,以仰副宪台绥靖海疆之至意。合将现在撤退兵勇情形,具禀大人察核训示。卑署府谨禀。

咸丰五年二月十日

[1]八都,即今福建南安市向阳乡,是南安市东北部最山的山区,与永春县外山乡相邻。九都,即今南安市东北部的九都镇,东北与向阳乡相邻。马迹,即今福建南安市向阳乡马迹村,在向阳乡政府驻地西南。炉内,即今南安市乐峰镇炉中、炉山等村。飞云寺,位于今福建省泉州南安市乐峰镇政府驻地东北飞云村的寮山。村因寺而得名。云峰,即云峰山。位于福建永春、南安交界处的大山岭中,今永春县东平镇太平村境内。彭口,在今福建南安市九都镇。

[2]青阳,即今福建晋江市青阳街道,位于晋江市北部。河市,即今泉州市洛江区河市镇。

[3]山头乡,即今南安市诗山镇。诗山,原名山头城。

[4]三都,今南安市北峰街道招丰社区,清朝为南安县三都。四都,今福建南安市东北部洪濑镇的福林村、三林村、都心村、跃进村、前遥村、大洋村等一带,旧为南安四都。今洪濑镇尚有下辖村称“四都村”。

敬禀者:窃自仙游军务凯撤[1]后,林逆踪迹或云烧毙,或云潜匿永、南各乡。叠经访查,杳无实信。嗣于二月间,复闻在南邑八都、马迹等乡聚匪滋事。当经派拨兵勇,前往剿办。虽师出无功,而讹言顿息,民情安堵。然首伙逆匪多在逋逃,内如童森、潘宗达等,其桀骜凶顽,尤甚于林逆。若辈铤险求生,势必包藏祸心,狡焉思逞。卑职等不动声色,严密探查三、四两月,尚属平静。至五月初间,即闻炉内各乡有匪徒蓄养长发情事。叠经购线侦探,缘该乡自上年兵勇退后,不容外人进乡,故或有或无,传言不一。惟自经月以来,讹言流传日甚一日。

叠据探役暨各乡绅耆禀报,林逆现在炉内潘溱伯家,有时往云峰林雁及马迹乡施勾家中。童森、胡熊各匪首等三十余人,亦时相来往,总不离云峰、炉内、马迹等乡,并云“前月刘丑、黄益纠伙往延平,抢得茶客银钱,藉此纠合贼匪。近日勒派山坪乡贡生林士尊典铺钱五百千,掳禁仙游富户四人,勒银数千两。此项到手,即行起事。各逆首均久留长发,定于六月十四竖旗”等语。并据南、惠各邑具禀情形,大略相同。

卑职等会同商酌,若该逆等一日不除,地方总未能安静。然又未便以偶有传闻,即行兴师动众。现拟请在籍绅士□御史及□候升道、□同知,亲往南邑各乡,邀集绅耆,重行团练。由近及远,次第办理,以散附从而顾根本。并就各乡探查贼情得有确实,再行相机商办。所有夫马、酒席等费,已由卑署府筹给。

正在查办间,于本月初六日,据洪濑都司□□□、千总□□□会同南安县获解逆匪黄晏一名到府,提验该犯,已蓄有二寸余长发。讯据供称,“林俊于上年十月间,从仙游窜匿云峰,自后往来八都、炉内等乡,并无一定住址,与童森、胡熊等各匪首,均于三月内留发。四月内股首黄益与该犯纠同百余人,分帮往延平地方,拦抢茶客番银一千余元,伤毙事主二人。贼银现交林俊等,寄放云峰林雁家中,存作口粮。林俊已纠集二千余人,欲先攻延平。因股首林叔明欲先攻泉州,意见不合。林叔明另纠匪伙,约六月十五日,在炉内竖旗起事”等语。查该犯所供,与近日各处查禀情形多相吻合,且现蓄长发已有实据,是该匪等聚众谋逆,事迹显然,亟应迅速扑灭,以免酿成大事。

惟该处山路险僻,非重兵不能前往,且该犯等朝东暮西,恐我师未出,而闻风远扬,縻饷劳师,仍无实济。查洪濑地处适中,最为扼要。该处本设有汛兵一百八十余名,现经禀请提宪,再拨精兵三百名,派署前营游击□□□统带,并由府县雇壮勇二百名,委署洛阳巡检□□□协同绅士□同知管带,兼支应粮饷。定于十二日前赴洪濑驻扎,拒守要路,即以控扼匪乡。□御史仍遍赴各乡,劝谕团练,并密查何乡有逆匪窜匿,即就近知会洪濑行营,衔枚掩捕。如必须动用大兵,再行会商禀办。郡城添拨兵丁四百名,夜则上城周历巡防,日则分门稽查出入。查上年各铺义勇,甚为得力,现拟酌复二百名,分拨各门照旧巡防。应给口粮,由卑署府与卑职湛捐给。其余尚有应办事宜,卑职等自当随时和衷商酌,不敢过事张皇,亦不敢稍涉解弛,以期无负委任。

查云峰等乡,与永春、仙游连界,现经卑署府移饬该州、县,严行堵捕。惟查该犯黄晏供,有林逆欲先攻延平。虽所供未可尽信,而该逆狡黠异常,恐上游一带亦有匪徒潜行勾结,不可不预为防范。除拿获匪犯黄晏供情,另由府县详办外,理合将探查逆匪及现办情形,禀请大人察核,训示祗遵,并恳飞饬延平、永春、仙游各地方文武员弁一体查拿防堵。实为公便。卑署府谨禀。

咸丰五年六月 日

[1]凯撤,胜利撤军。

敬禀者:窃卑署府等前因漏网逆匪在南、永等处,复有蠢动情事,业将办理防堵团练情形,先后具禀钧鉴在案。

伏查该逆等稽诛日久,以云峰山为窟穴,而往来于八都、炉内等乡,朝东暮西,并无一定住址。若用兵围捕,恐一时未易得手。前因该逆等勒派八都贡生林士尊典铺钱文,被该贡生率众拒退。卑署府等密遣绅士往谕该贡生许助贼粮,乘机诱致,一面纠约近乡,并派兵勇衔枚前往,合力围拿。该贡生因虑贼党报复,不敢轻举。兹于二十二日接该贡生及生员李宗沆、李春云禀报,二十日午刻,林俊同林世勋、林雁率贼三百余人来乡攻抢。该贡生等通乡出御,杀毙贼匪十三人。而邻近之卓厝乡,被贼偷烧民房六所,杀死四人。林俊现已出头,恐其挟恨报仇,请兵急救等情。并准永春□署牧专函,以探查林逆实在云峰,已与潘宗达、童森等均蓄长发。现在人少粮稀,亟请拨兵会剿。复据仙游函禀,情形大略相同。

窃思林逆久无确踪,今既敢挺身出面,其蓄心谋逆不问可知。幸贼寡粮乏,仅恃抢掠所获,不能大有作为。即各乡匪类,因贼势穷蹙,尚怀观望。倘被其攻抢数乡,则匪徒响应,声势蔓延,剿办即为费手。卑署府等现经公同商酌,察看贼情,此机万不可失,不敢因与前禀自相矛盾,坐失机宜。惟兵贵神速,若俟调集别营弁兵,则旷日持久,恐该逆等闻风远扬。兹已会商营员绅士,禀请陆提宪,饬拨精兵三百名,由府县选雇练勇一千二百名,分作两起:第一起,兵一百名,交陆后营□游击统带;勇五百名,派绅士庄有文、陈威凤、庄元英、陈学瀛分带,于二十四日起程,前赴洪濑,带同前派防堵之兵勇五百名,于二十五日进住彭口。第二起,兵二百名,交陆前营□护游击统带;勇七百名,派绅士李峥嵘、李春云、侯明德并南邑绅士等管带,于二十五日起程,二十六日同驻彭口。并委署洛阳巡检□□□、本任石狮县丞□□□随营支应粮饷。一面分别移行永春、仙游,各派兵勇五百名,均于二十六日进驻乌洋草面地方。定于二十七日三路并进,直取云峰,合力围剿。并谕令林士尊等纠约各乡,协同剿捕。倘该逆等闻风逃窜,饬令各路兵勇探明踪迹,奋力穷追,务将逆匪首伙,悉数歼擒而后已。

查永春各乡与贼为仇,近日又有乌白旗邀请林逆之谣。该逆等若欲逋逃,必以仙游为藏身之所。现已在大罗溪、山顶坪添雇壮勇二百名,交该乡绅士黄福潮等督带巡防,以杜窜越。伏查该逆等包藏祸心,狡焉思逞,时时造谣传播,希图煽惑人心。故诸逆一日不除,地方一日不能安静。兹幸得有实迹,亟应乘其未成气势,迅速剪除,以期一劳永逸。卑署府等因恐缓误事机,未及请示,理合将剿办情形,禀候大人察核,训示祗遵。不胜惶悚之至。

再筹兵必须筹饷,查四月内接收关税银二千两,除支用外尚存银六百九十两零,嗣即奉文截止。前次派拨洪濑、郡城兵勇口粮,系挪用剿办大盈等处经费,所存亦不过数百两。现在拨兵会剿需费繁多,府库别无存款。因移查泉海关积收五、六月税银,截至月底止,约计三千两左右。现又移提到府,撙节支应。并准永春□署牧,以现已禀请省饷,恐缓不及事,函请筹拨。卑署府因军需紧急,不敢故分畛域,已于此项内提解银五百两,以资接济。惟此次派拨兵勇共二千名,除添制军装外,每日口粮、夫价约需钱四百千。若半月内可以凯撤,此项已敷支应。惟虑稍延时日,或别有调发之处,则尚须另行筹措。用敢不揣冒昧,仰恳大人俯察情形,准将泉税关银两再行截留一二月,移解府库,以备要需。惟查税关于七、八两月,系属闲月,所征税银不及数百两。倘另有急用,自当随时具禀。卑署府等身任地方,万不敢以张皇而酿事端,亦不敢避专擅而失机会。统祈明鉴,批示祗遵。实为公便。卑署府谨禀。

咸丰五年六月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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