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发生时,张学良核心组成员分布各地。高崇民、卢广绩在西安,王卓然在北平,阎宝航在南京,杜重远在上海,王化一在武汉。得知张学良被扣押后,王卓然、王化一、杜重远不约而同赶至南京,与在南京的阎宝航一起,尽其所能地疏通各方面关系,展开各种营救工作。
西安事变发生后,为了张学良获得自由和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阎宝航尽心竭力。核心组成员中,只有阎宝航身在南京,但是张学良送蒋介石回南京后,他也不能与之相见。正在他焦急万分时,1936年12月28日,宋子文的意外邀请让他与软禁在那里的张学良得以相见。南京方面准备派一人作为使者赴西安,传达张学良不久便回西安之消息,并且要求杨虎城放回那些扣留的飞机和蒋方人员等。宋子文、宋美龄和张学良进行了商议,认为阎宝航去最为合适。阎宝航与张学良见面后,问张学良回去有何把握。张学良表示,“我这次举动是为了国家,也为了领袖,他们对待我怎样我不在乎”“他们不让我回去,那边能答应吗?”[21]言下之意是有一定把握。阎宝航同时也得到宋美龄的保证,于是,接受使命,前往西安。西安方面听从了阎宝航的建议,释放了蒋方大员和飞机。但是,南京方面却不履行承诺,竟然在阎赴西安期间召开军法会,判张学良长期监禁。这让阎宝航陷于难堪的境地。1937年1月3日,阎宝航气愤地返回南京,准备问个究竟。
此时,宋子文、宋美龄、孔祥熙、戴笠等已去上海,只有何应钦、张继在南京。阎宝航知道,何应钦为讨伐派,一直主张对西安用兵,调动中央军进攻西安,企图扩大事态。当年何应钦委任代表与日本签订《塘沽协定》后,强行解散“救国会”,阎宝航与几位“救国会”委员一起同他据理力争,但何应钦却根本不理睬他们的抗日爱国请求,给阎宝航留下了极恶的印象。这次,他去见何应钦,希望他能停止内战,和平解决西安事变,这样,张学良才可能被营救。阎宝航强压怒火,将西安的情况进行介绍,对于西安事变的善后解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平解决,不可打仗”[22]。他为张学良进行了申辩,这样表达,“这次西安事变,张副司令、杨虎城将军以及东北军、西北军将领是为了抗日,并不是为了争夺权力和地盘。而且,他们和共产党已经联合起来了,如果打仗,不论结局如何,总是抗日的损失。”[23]然而,何应钦大骂张学良,认为张是破坏了他们所谓抗日计划的元凶。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阎宝航只能离开,前往另一位国民党元老张继处。
张继是老同盟会员,西山会议派的主要成员之一。早年追随孙中山进行革命活动,曾参与创建与改组中国国民党。他主张反苏、反共,反对国共合作。张学良发动的西安事变让他大动肝火,他坚决反对张学良倡导的所谓国共合作、共同抗日之类的话语,对于他劫持领袖的做法更是认为不妥。所以,还不等阎宝航说话,张继就给张学良定了罪名,“张学良劫持统帅,大逆不道,姑念他拥护中央不无功绩,国民政府将予特赦,交军事委员会管束。”[24]张继此言,给阎宝航泼上一盆冷水,国民政府已经给张学良定罪,张学良将会被长期监禁,看来营救张学良的难度增大了。他认为形势的变化提出了两个主要问题:一是必须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善后,以利于全国统一抗战的实现;二是如何保障张学良的生命安全,以图恢复自由。
在阎宝航全力营救之时,王卓然、王化一、杜重远也先后赶到了南京,共商营救之法。1936年12月30日,王卓然和杜超杰由北平到达南京。1937年1月2日,王化一应戴笠邀请,从武汉飞到南京。1月5日,杜重远也从上海赶来。核心组成员基本都参与到营救张学良的队伍之中。核心组成员聚齐后,大多每晚聚集于中央饭店交换意见,对南京的宋子文、陈诚、戴季陶等几方面对张学良的态度都进行了分析。1月4日,在中央饭店,阎宝航、王卓然、王化一与东北方面的吴翰涛、关吉玉会商如何营救张学良的问题。会议依据他们各自的关系,决定分成三组:第一组,由王化一、吴翰涛向戴笠联系;第二组,由阎宝航、王卓然向宋子文联系;第三组,请莫德惠、刘哲向何应钦联系,分头进行。他们一致认为在行动中的主旨是:“第一,无论如何不能对西安用兵;第二,必须释放张学良,才能彻底解决西安问题。”[25]
阎宝航、王卓然赶到宋子文在南京的住所北极阁时,那里空无一人,得知宋子文已去了上海,他们就星夜赶赴上海。因当初宋子文、宋美龄信誓旦旦地保证张学良几天就可以回去,阎宝航才到西安劝和,说服西安方面将扣押的飞机、人员全部放回。使命完成后,张学良却被长期监禁,他要质问宋子文该如何解释。宋子文无言以对。其实,宋子文作为一个斡旋者,在西安事变中受尽了委屈。他和端纳在蒋介石离开西安前,再三向张学良保证他今后的安全。张学良到南京后,宋子文又在蒋介石的示意下,首先让张学良向蒋介石请罪,接着通过阎宝航,放回了被西安方面扣留的飞机和人员。他用自己的人格做保证,取得张学良、阎宝航的信任,但他却开了一个空头支票。虽然他力争实现诺言,百般替张学良辩解,请求宽大处理,但是他也无法做通蒋介石的工作,又不得不接受张学良被长期监禁的严酷现实。在王化一的回忆中,陈述了戴笠对宋子文这段争取工作的描述:
“我和宋子文部长一同见委员长,力请从宽处理张副司令。宋部长带回委员长给叶楚伧秘书长的亲笔函件,请他转达林主席,务必通过对汉卿先生的特赦令。但今天中央开会时,争辩很激烈,特别是戴传贤等一班元老,主张处以极刑。经宋部长力争,林主席极力调节,结果准予特赦,严加管束,留京察看。又经宋部长争辩,只取消‘留京’字样,宋部长已赌气返回上海。”[26]
宋子文几次向蒋介石请求释放张学良,但蒋介石都推诿是国民党元老们的意见,他也无能为力,最后见都不愿意见他。宋子文气愤之余,内心很是无奈,事实让他陷入一种不仁不义的境地。他良心非常自责,觉得有愧于张学良与东北军。所以,面对阎宝航的质问,他不知该如何答复,因为他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也希望能找寻新的途径来营救张学良,就建议阎宝航亲自去奉化见蒋介石,当面向他请求,也许还有希望,并表示了宋美龄也同意这样做。阎宝航当即表示反对,他想起之前两人对他的允诺,现在却让自己一个人前往,非常气愤地说,“我一个人去能有什么作用,你们对这件事负有道义的责任,不应推却不管。”[27]宋子文想到了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李石曾,他为名门之后,是故宫博物院董事长,也是中国著名的教育家。宋子文电话邀请李石曾前来议事,他也同意阎宝航的倡议,由宋子文陪同,三人共同前往奉化面蒋。
阎宝航对此行还有一定信心。他认为,西安方面与南京方面军已经展开对峙,国民党通过报纸已经放出必要时刻让张学良回西安的口风。如果西安方面真能按照张学良的指示行事,坚持团结,张学良恢复自由还是有希望的。在飞行途中,阎宝航向他们二人提出建议:“先把张副司令接到奉化,一则以安东北军、西北军将领之心,二则可能借助于张副司令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善后问题。”[28]1937年1月5日,他们到了奉化,被安排在武陵中学等候。蒋介石得知他们三人来访后,拒绝接见宋子文,宋无奈只能返回。宋子文内心已经知道,蒋介石的态度已经表明张学良已不能获得自由了。对于李石曾这位国民党元老的前来,蒋介石还是表示了尊重,几天之后接见了他,并表示愿意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善后问题,也同意接张学良来奉化的请求。但蒋介石没有接见阎宝航,其原因是说“阎宝航言语挑拨”。阎宝航从李石曾那里得知,原来阎宝航到西安时,曾提过南京“戏中有戏”的话语,是指何应钦阴谋将蒋除掉,然后勾结日本继续反共扩大内战。这段话被杨虎城驻南京的代表李志刚汇报给何应钦,何应钦得知他们三人前来面蒋,于是先发制人,先汇报给蒋。蒋介石并非不知道南京“戏中有戏”的真实情况,只不过他为了大局考虑,还需要和何应钦相互配合。对于何应钦的进言,不得不加以考虑。所以,蒋以此理由拒绝接待阎宝航,只用侍从室主任陈布雷敷衍一下他。阎宝航此行虽未得到蒋介石的接见,但通过李石曾的请求,蒋介石允许张学良迁往奉化,住在奉化溪口镇西北的雪窦寺。
阎宝航返回南京后,还是继续做营救工作。他没有想到何应钦会如此忌恨自己,当他返回上海后,发现已经被何应钦派的特务跟踪。宋子文为了他的安全着想,邀请他同住,不要乱走动。阎宝航当即表示,为了争取张学良的释放,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不惜一切奔走,并不怕特务的跟踪。
在阎宝航营救张学良的同时,王化一、吴翰涛那一组联系戴笠的工作也在进行着。1月4日晚,戴笠从溪口返回后,因为与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遂请他们吃晚饭。席间,戴笠告诉他们西安方面已有军事行动,认为他们与张学良及西安的东北军军政首领关系密切,希望共同商量办法,“一方面顾全‘中央’威信,一方面要和平解决,并请转达在南京和北平的东北人士,保持安静,以免更生枝节。”[29]王化一向其表达核心组成员1月4日商讨的意见,请他再去溪口见蒋介石,说明张学良不释放,西安问题不易解决。1月6日,戴笠从溪口回来,再邀王化一和吴翰涛。为了好友王化一的嘱托,戴笠也称自己为张学良之事已经努力争取。他讲到在谈到监视张学良问题上,他和何应钦发生了争执,都向蒋介石争要此权力。最后蒋介石指示,内部(大门以内)由戴笠派便衣监视,外部由何应钦派宪兵把守。去探视张学良的人,戴笠、何应钦均有权核定。戴笠认为至少为张学良方面争取到了对张学良的探视权。王化一马上提出让莫德惠、刘哲两位东北元老去探望张学良,戴笠应允。为防止西安方面与中央军发生军事冲突,戴笠谈到张学良的观点是反对用兵。所以,戴笠向王化一表明,同意他们1月4日所谈的意见,拟要求蒋、张同时出面,阻止双方军事接触,准备和谈。不久,戴笠带回了蒋介石、张学良的亲笔信,托王化一带往西安。王化一在临走之前,经戴笠允许,与张学良将军进行了2个多小时的谈话。
王化一见到张学良时,两人非常激动,抱头痛哭。张学良伤心地谈到,本来出于爱国之心发动事变,又诚心送蒋返回,却被中央扣留,西安将领发出歌电,何应钦调兵遣将,战事一触即发。如果发生冲突,必使抗日力量因内战受到损失,和他初衷完全相反,这是最令他痛心的。他写好了两份遗嘱交予王化一,一份是写给家人,一份写给张作相、万福麟、于学忠、王以哲等全体东北军将领,表示如果造成糜烂地方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将自杀以谢天下,以明夙志。王化一非常心痛,劝诫张学良,“你看局势真的到了最后关头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尽最后一分力量,即使决裂,也不能轻言牺牲。你不是常说吗?中国是亡不了的,何必如此悲伤。”[30]从张学良遗嘱与话语中,王化一感觉到张学良的绝望,感觉到东北军面临的严峻考验,东北军是否团结一致成为重中之重。张学良对王化一此行还是寄予较大希望,对他到西安后与杨虎城、东北将领与有关人士的谈话,都做了详细的指示。为能有效地开展劝和工作,张学良还帮助他分析了东北军内部的情况,认为高崇民、王以哲等人会配合王化一的工作,但孙铭九、应德田等人可能会对他有所误会。因为他们一直“主战”,会对“主和”的人士有抵触情绪,故劝王化一加以注意。(www.xing528.com)
1月8日,王化一离开南京前,同杜重远联名给阎宝航、王卓然发电,请他们立即返回南京唔商。但因阎宝航已去奉化面见蒋介石,故取消会谈。王化一到西安后,同各方人士都分别进行了和谈工作。在他离开西安前,西安方面与中央军前方的军事行动已经停止,他完成了和谈的使命。1月11日回到南京后,得到了何应钦的赞誉,但对张学良回陕问题却避不作答。这让王化一很是气愤。1月12日,王化一从戴笠那里得知,“宋子文和委员长闹脾气”说明蒋介石的强硬态度没有改变,推断阎宝航通过宋子文的努力可能遇到瓶颈。当戴笠问到西安是否满插红旗、军人的帽徽是否也和红军一样时,王化一感到情况更是不妙,西安方面已经被谣传为“赤化”了,营救张学良难度增大了。
1月12日,杜重远、王化一、王卓然、吴翰涛、莫德惠、刘哲与刚刚到南京的米春霖一起交换了意见。王化一向他们汇报了西安之行情况,他们决定:
“1.向各方努力,使张将军恢复自由;2.东北军要避免分化,消除分歧,团结一致;3.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已见裂痕,应力求团结;4.要注意少壮派可能冒险行动,破坏和谈。”[31]
当王化一、吴翰涛与戴笠一起去见张学良报告此行情况时,张学良很满意。他表示要尽最大努力挽此危机,保存国家元气,准备抗日。处于幽禁之中,张学良并没有改变立场,仍然坚信联共团结抗战的正确性。他对戴笠讲,不但东北军、十七路军应当同中央军团结一起,中央军和红军也必须团结一起,全国抗日力量都须团结一致。只要全国一致抗日救亡,我个人生死安危,无足计较。
第三组是东北元老莫德惠、刘哲通过联系何应钦等国民党大员来营救张学良。核心组之所以选定莫德惠、刘哲,是因为他们都为东北元老,早年跻身民国政坛,是张作霖、张学良时代倚重的咨政大员,后来又在国民政府内任职,德高望重。蒋介石对他们非常尊重。基于此,核心组成员选定莫德惠、刘哲这样的东北元老参加营救张学良的活动。在王卓然、于毅夫等人成立图存学会之时,就请莫德惠、刘哲联络万福麟,响应张、杨发动的西安事变。张学良被扣押后,莫、刘二人也非常焦急,马上赶赴南京,和张学良核心组成员一起,全力开展营救张学良的工作。
1937年1月7日,在王化一的沟通下,戴笠允许莫德惠、刘哲与张学良见面。张学良见他们前来,非常伤感。认为战端将起,有违初衷,希望他们两人能面见何应钦,劝阻他勿对西安用兵。他们立即前往何应钦处。何应钦对莫、刘这两位东北元老比较尊重,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中央军暂停前进。何应钦虽然表面上答应了暂停用兵,但他不相信张学良回陕后能遵照中央的指示去做,所以,他委托好友刘健群到东北人士居住的中央饭店,探寻一下他们的意见。张学良核心组成员及东北元老向刘健群表明了态度,只要张学良能恢复自由,他们会说服前线的东北军将领,和平处理,避免武力解决。当晚,莫德惠、刘哲前往上海,去找宋子文、黄绍竑等人,继续开展营救工作。阎宝航当时也在上海,因面蒋遭拒,于是,联络了莫、刘两位于1月9日再次赴奉化面见蒋介石[32]。
除了这三组进行营救张学良外,在西安的核心组成员高崇民、卢广绩从西安离开后,也投入到营救张学良的队伍之中。
早在“二二事件”发生后,卢广绩就联络地方实力派,做营救张学良的工作。2月2日,卢广绩、周梵伯等致电成都黄恭颜等,略书东北军极“左”分子杀害主张撤兵的王以哲,撤兵已不可能,已去电请蒋送张副司令回陕主持全局。希望他能恳请李宗仁、白崇禧电蒋送张回陕[33]。如果蒋介石不听,造成内战,则请川、桂各省实力派相援助。卢广绩希望通过他们的压力,促使蒋介石释放张学良。离开西安后,卢广绩联络宋子文、胡宗南和戴笠等人,通过他们做营救工作。胡宗南是黄埔系的首要将领、蒋介石最宠爱与信任的部下和学生,他在西北重兵在握,肩负着“剿共”的重要任务。西安事变后,胡宗南的看法与宋美龄、宋子文、戴笠等主和派不谋而合,认为武力讨伐只会逼迫西安方面顽抗到底,则蒋介石安全不能保障,全国内战必然扩大。所以,他倾向和平谈判的态度。何应钦命令刘峙为东路总指挥,沿陇海铁路经潼关西进,以顾祝同为西路总指挥,由甘肃东进陕西。胡宗南为西路讨伐军一个纵队的指挥。面对何应钦讨伐的命令,胡宗南虽然没有公开反对,但他在惠安堡一带的第一军几乎按兵不动,以后为了应付,也是行动极为迟缓。直到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1937年2月底,他才将第一军开往陕西关中凤翔一带,归顾祝同指挥[34]。基于此,卢广绩认为,西安事变后,胡宗南一直通过戴笠与宋美龄、宋子文保持着密切联系,积极营救蒋介石,不仅深得他们的信任,也被国内几种政治力量所看中,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故他写信给胡宗南,竭力替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做辩解,委托他做蒋介石的工作,早日释放张学良。写道:
“……综上所述,则十年以来,领袖之爱护汉卿,同汉卿之效忠领袖,始终不渝,虽有此一段不幸事变,但因此更显示领袖之伟大,与汉卿先生之真纯,而反对汉卿先生者,便遗其大而拾其细,以为媒孽之资。果真爱领袖者,当不如是,甚至有谓宁使国家灭亡,亦不使封建余孽存在,这种负气态度,恐非谋国老成着,所应出诸口。在弟愚见,封建势力必崩溃,不打自倒,似不用赌国以殉。而汉卿先生之为人,似尤不能以一般封建领袖来看,想亦为兄所同意,至其将来出处,一听领袖之命,假如有助于领袖的,有利于抗战,在弟来看,尤宜早不宜迟。弟等是深信领袖的,尤更深信我兄。将来汉卿先生前途如何,能否允其再有报效领袖机会,固在我领袖本身,而在弟尤更期待我兄同蒋夫人、子文先生、雨农先生诸位也。未尽之意,容后再说。”[35]
卢广绩言语恳切,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张学良的真挚感情及对胡宗南的深切期望。后来,卢广绩还致函宋子文,“至盼能相机进言,有所主持,或会庸公同蒋夫人一同晋谏,早日恢复汉卿先生之自由,则感戴我公者,当不只汉卿先生个人及其家族,即其友好部下,亦当永矢消灾患于无形,责无旁贷。”[36]他认为此言并非他自己的私言和私感,而是“可以代表许多汉卿先生之旧僚,而又竭诚拥护领袖蒋公之千万东北人士之公言”[37]。高崇民离开西安后,与栗又文、苗浡然专门拜访过宋子文。宋子文对自己的担保深感内疚,准备在上海闲居,如果不释放张学良,他就不出去做事,但表示对此事再无能为力。
从张学良被扣押后,张学良核心组成员通过不同途径,全力营救张学良。虽然营救工作异常艰难,但是他们仍矢志不渝,为营救张学良不断努力着。1937年底,高崇民、杜重远、阎宝航、张学思、苏子元、张希尧等人于汉口一个白俄餐馆聚会,纪念西安事变一周年。他们想到张学良将军仍被扣押,东北军已经被肢解,痛苦万分。想到蒋介石的背信弃义、忘恩负德,“未有不愤慨扼腕,欲炙其肉而撕其皮者”[38]。对于一年来的营救工作无效,他们表示伤心与无奈。杜重远提议每人喝12瓶啤酒,以纪念西安事变。身为张学良的部下与亲密朋友,他们为张学良不能获得自由痛苦至极,思绪万千。一年来无情的事实将他们的一片爱国热忱一次次的击溃,他们不知用何种良策才能营救张学良,不知用何种方式才能维护东北军。在这种心境下,他们借酒消愁,一直喝到酩酊大醉。但是他们仍然抱有一个信念,只要有一丝希望尚在,他们决不能放弃营救。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