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军阀与军装业的关系

天津军装行业的盛衰，是和北洋军阀势力的消长相一致的。军阀割据时期，就是天津军装业的黄金时代。就我所知，当时和各军阀建立较长期和大批业务关系的军衣庄计有：直隶学工厂（经理王九成，顾主为袁世凯、曹锟、张勋、段祺瑞、张敬尧等人）；振泰成（经理徐鹤樵，顾主李纯）；信昌（经理马万兴，顾主张勋、曲同丰、张宗昌）；华记德（经理孙晓林，顾主齐燮元）；恒记德（经理章瑞庭，顾主张作霖）；信诚公司（资东王占元，经理李信臣，顾主孙传芳）；元发顺（经理李华庭，顾主李景林）；新华（经理王子祥，顾主冯玉祥、岳维峻）；信丰（经理马信远，顾主汤玉麟）；大同元（经理石宗尧，顾主商震、宋哲元）；鸿盛昌（经理李洪元、周润田，顾主宋哲元）；庆源（经理庞少臣、王雅斋，顾主孙殿英）；春和泰（经理曲英奇，顾主北京军分会主任张学良）等家。在这些军装商人中，有的与军阀勾结极为密切，发了大财。兹择其较为知名者以飨读者。

王子云，名九成，河北省故城县人。袁世凯在小站练新军时，王在营门外修鞋，结识了一些士兵和中下级军官，其中有许多人后来都成了大大小小的军阀。王利用这种关系，先包做新建陆军的小批军活，1900年后，在河东金家窑开设直隶学工厂，承揽军装、军用皮件和铁活。他以雇用学徒为主，号称“学兵”，所以名为学工厂。以后，王曾给袁世凯、曹锟、段祺瑞、张勋、张敬尧、张宗昌等军阀承做军衣，并且发了大财，据说有五六百万元。王善于结交军阀、官僚，经常在一起嫖赌，挥霍巨万。他在前清时曾捐得“镶蓝旗护军统领”的官衔，入民国后，他还一直留着小辫，以“遗老”自居，逢年过节向当时（住在天津的）溥仪叩头朝贺，并换来了“赏穿黄马褂”的封赠。对各大军阀，他也都联络，如直皖战争时，交战双方都找他索要存在北京禄米仓的存粮。1925年，山东省军务督办张宗昌看中王的财富，用专车接王到济南，派王做他的军需局长，并叫他的子女认王为义父。王在张宗昌的笼络下，其全部财产被骗走，以后就病死济南，一说是被张宗昌所害。

章瑞庭，民国初年与其兄章四（名不详，瑞庭行五）在日租界开设恒兴德洋货铺，以后又自行开设恒记德军衣庄，因不得门路，业务不振，亏欠甚多，在津无法立足。其友人在张作霖手下任军需官，便前往投奔。章善于钻营，又和张的手下鲍贵卿（曾任黑龙江督军）等人交往密切。当时，奉军本设有被服厂制做军装，但经鲍等向张作霖说项，特准发交章瑞庭代做十万件军用雨衣（料用帆布），章领到订款，即回津招雇工人，重整旗鼓，恒记德业务得以复振。章善于逢迎，每当张作霖来津，就招待他住在河北区地纬路自己的住宅内，陪张赌博，每场必输去数万元，以买取张的欢心，这样奉军军装的生意，就源源不断地落入恒记德之手，成为奉军军装的主要承包商，章所捞回的钱就数倍于陪张赌博输去的数字，因此发了大财，陆续开设了恒源帆布公司、恒茂五金行，并在恒源纱厂和北洋纱厂大量投资，成为天津商界的“闻人”。(www.xing528.com)

李信臣，领王占元（湖北督军）的东，在天津法租界望平里开设信诚公司，李任经理，并在武昌设立工厂，专制种种军用皮件，获利甚巨。王占元下台后，其旧部孙传芳任五省联军总司令，李又通过王占元和孙拉上关系，承做五省联军的军服，赚钱也很多，他还曾勾结孙的外甥（兼任孙的军需处主任）程步青，代孙传芳采购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