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地震发生后,全市医疗卫生系统在市抗震救灾指挥部的统一领导下,迅速组织力量,全力以赴抢救伤员。据当时统计,自7月28日到8月2日,有三万多名医务人员参加救护伤员工作,其中包括农村赤脚医生一万一千多名,工厂医生六千多名,街道群防卫生员三千多名。中央部委、军队及兄弟省市派来救灾的医务人员1192人。白衣天使们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救死扶伤,为抗震救灾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我因为在秘书指挥组,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不十分全面,但后来在参与审定天津《地震志》时,比较详细地阅读了有关资料。
地震刚刚发生,全市广大医务工作者就以最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主动赶到各自的工作岗位,立即投入抢救伤员的工作。当时全市各医院的出勤率达到了最高水平。广大医务人员不分昼夜,连续工作,互相支援,团结协作。他们打破科室界限和医护界限,全力以赴抢救各类伤员。据统计,全市先后抢救和治疗伤员共十二万余人,其中重伤员二万三千多人。市内各医院收治伤员一万二千余人,其中包括一级伤员一万多人,二级伤员2284人。地震中各医院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床位相对减少,加上伤员过多,现有床位不敷使用,在市内建起临时性医院10处、野战医院9处,床位达5576张,有效地解决了床位不足的困难。
市卫生局领导同志带领干部分别深入各医疗单位和重灾区抢救伤病员。天津医学院附属医院、第一中心医院、天津医院等各个医院的领导干部也都及时赶到第一线,亲自指挥抢救伤员。医务界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在抗震救灾中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和平区第一防治院共产党员、化验员于志刚为抢救伤员,冒着生命危险冲入危楼中的血库,把血浆抢救出来,使伤员得到及时治疗。第一中心医院脑外科医生王守伦等同志,一昼夜为8名脑外伤伤员及时手术。河北区的医务人员夜间接到去武清县(现武清区)的任务,仅用15分钟就集合完毕,整装出发。各医院的后勤人员,千方百计克服困难,积极做好各项供应工作,保证了第一线抢救任务顺利完成。
为了支援宁河、汉沽等重灾区的伤员抢救,市内各大医院、军队医院以及外省市援津的医疗单位,抽调一千五百多人组成44个医疗队、手术队,分赴宁河各乡镇村庄抢救伤病员。宁河县地震中抢救的伤员达五万三千多人次。市卫生局也带领市内7个医院和军队3个医院的217名医务人员赶赴汉沽治病救人。市抗震救灾指挥部还向宝坻县(现宝坻区)、武清县(现武清区)、蓟县、塘沽以及津塘铁路沿线派出医疗人员。广大农村的赤脚医生也是抢救伤病员的重要力量。宝坻县(现宝坻区)在灾情发生后,很快组成以赤脚医生为主的9批医疗队,奔赴全县各社、队。在第一中心医院实习的30名赤脚医生,始终活跃在救灾一线,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本市各医院学习的工农兵学员,同样参加了医疗救护工作。在南开医院学习的石凤山,家住西郊区王稳庄。地震后,他骑着自行车赶了七十多里路,来到医院上班。(www.xing528.com)
地震之后,市医药站、医药公司、药材公司3个单位的职工,冒着余震危险,克服种种困难,以最快的速度把急救药品送到重灾区。他们得知汉沽区灾情严重,及时向汉沽空投救急药品,还主动向市区14个医院和12个医药门市部送去云南白药、七里散等急需的中成药。他们先后共发放药品64批,137种,西药三万七千多箱,中药160万盒,医疗器械43.7万件,共折合人民币五百九十二万多元。
还有非常值得一提的就是灾后的卫生防疫工作。人们常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天津地震伤亡惨重,又正值三伏酷暑,传染病极易流行。为了防止疫情发生和流行,市委和抗震救灾指挥部及时部署,在全市范围内特别是重灾区,发动群众除害灭病,开展卫生防疫工作。从7月28日到9月8日,全市参加卫生防疫活动的群众有二百五十一万余人,派出车辆两万五千余车次,清除垃圾三十二万多吨。我市的广大医务人员、抗震救灾医疗队、乡村赤脚医生在此期间,全力以赴,走遍城乡每一个角落,大力进行药物投放和预防性疫苗接种。宁河县地震后天气炎热、阴雨潮湿,有些乡村已经出现痢疾、肠炎、乙型脑炎等传染性病例。各医疗队迅速建立起村、乡、县三级防疫情况报告网,印发宣传材料,采取必要措施,尽快控制传染病流行。他们深入乡村给灾民防疫注射14万人次,还采取了分片包干、巡回医疗等方法,有效地制止了瘟疫的流行。汉沽区震亡人数较多,发现中毒性痢疾5例、乙型脑炎2例,由此引起卫生防疫部门的高度重视。他们立即组织起专业队伍,投放了5吨药物,消毒、灭蝇、灭蚊、清理粪便,较快地控制了疫病的发展与蔓延。该区还集中清理了临时埋葬的尸体。由于各区县都非常重视防疫工作,在大灾之年,我市的夏秋季传染病的发病率比常年还低。
在地震灾害到来之时,人民群众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广大医务人员成为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他们的行动本身就体现出对人的生命存在、人的尊严及价值的尊重。我不禁由此想到,所有灾害的共同特征就是威胁到人的正常生存,其破坏性后果一是直接造成人的伤亡,二是通过破坏生存条件而对人造成损害。后者比较典型的则是地震灾害。强烈地震经常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但在地震中几乎不曾有过直接因大地震动和颠簸而死亡者,大多则是因地震造成建筑倒塌而致死。1976年的天津地震使二万四千多人丧生,除个别死于次生灾害外,都是由房屋坍塌而死亡。可见生存条件不仅决定了救灾的内容和任务,对于防灾和减灾同样具有重要意义。就目前而言,减轻地震灾害最重要最直接的即是强化和加固人的生存条件,使之在灾害发生时不致被破坏。只要生存条件不被破坏,人的生存就有了保障。大地震破坏了人们的生存环境,人们千方百计地修复和维护生存条件,构成了灾害文化的核心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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