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很长吗》把主要受众对准网络平台的年轻用户,以细致的观察和轻快的影像激发观众兴趣,这些鲜活的手艺人事迹和细致的手艺制作流程改变了传统手艺在年轻人心目中古板守旧的形象,从而跨越现代社会与传统文化的隔阂,用共情传播的方式获得不同年龄、地域和文化背景的观众对“隐性知识”的认同和共鸣。
共情意指“同理心”,指的是个体准确地理解他人的情感,并在特定情境下做出准确情感反应的一种能力。只有建立在共情基础上的传播话语及话语方式,才能被更多的民众所理解和接受。[5]《一百年很长吗》通过忠实记录手艺人的日常生活,洞察手艺人在工作之余的精神和思维状态,改变了大众对手艺人形象的既定认识。文物修复界泰斗李云鹤在工作时不苟言笑,对学生的不足进行严格的批评指正,但下班后像个顽童与学生们打成一片,展现出立体可爱的匠人形象。手艺人不仅用多种面孔应对生活,还有立志摆脱困境的匠人韧性。哈萨克老汉阿合提面对大儿子外出躲债和侄子患病的冲击,并未屈服于生活的挑战,而是最大限度地运用传统手艺和老伴一起赶制马鞍、赶集卖羊,以一股韧劲努力劳作,帮助亲友们还债治病。“渡过这一关,我们就能好好生活了”,阿合提朴实的感叹传递着中国人血浓于水的大团圆情结,手艺人经受着成长、工作、养老等方面的考验,让观众看到了自己生活的影子。
《一百年很长吗》以第一人称视角走近手艺人的内心世界,用旁白引导观众的关注焦点,配合着多线交叉的叙事手法调动观众的情绪。比如“久负盛名的鸿盛武馆让人向往”的旁白渲染出一派恢弘气势,随后画面出现一个动作不协调、满脸困惑的学徒,解说调侃道:“这个总是踩不准节奏因而成功抢镜的练拳者,叫黄忠坚”。庄重和诙谐的强烈反差使观众感到快乐。“碧婷发现两位叔叔都有结婚签到簿,唯独爸妈没有,发誓要给妈妈补办婚礼”,这一旁白说出了翁家姐妹对父母的赤诚孝心,她们翻出爸妈婚礼的照片叙旧聊天,朴实的对话唤起了受众对家庭的温情记忆。李兆霖请来老师教孙女弹琵琶,对孩子的学习倾注关爱,“只要子孙还抚摸着琵琶,就好像生命里的一部分也会被保留下来”,这一旁白点明了老李内心对手艺的不舍和传承的期许,用具有厚重时间感的手艺场景带给观众震撼的情绪感染力。(www.xing528.com)
相较于情绪共情,认知共情则更具深度和持久性,它需要与观众展开深层次的互动,并形成对故事的完整理解和对观点的认同。[6]生活化叙事要兼顾人文性,才能拉近传统手艺与当代人之间的心理距离,《一百年很长吗》通过对手艺人生活的深入观察和呈现,让大众意识到“隐性知识”对传统文化传承的重要作用,引发观众产生文化认同。李晓洋和同事蹲在庄稼地里捡麦草,把泥土和麦草按照一定配比混合为涂料,这一不起眼的隐性知识借鉴了古人用天然有机涂料修复文物的灵感,蕴含着“最小干预、最大兼容”的修复原则,让观众认识到这门手艺的制作原理。匠人不仅从传统文化中寻求手艺的诀窍,更用自己的经验和奋斗划出行业标准,以工匠精神赢得行业的认可。扎根敦煌六十多年的李云鹤撰写了百余本文物修复笔记,开创洞窟壁画易地搬迁和整体修复的良策,用低调勤勉的态度践行工匠精神,为文保工作添上了手艺人的独特烙印。为了暂时逃避喧嚣都市的浮躁物欲和内卷失衡,阿艺扔下手机,加入搭棚工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队伍,沉浸于搭棚时“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状态,找回被欲望扭曲的友情与安逸的生活节奏,在无形之中提醒观众反思被移动社交所牵制的生活,去户外感受“隐性知识”的文化内涵。
如今有不少人把学手艺作为快节奏生活的解压渠道,在诸如学习刻图章、观摩茶艺表演的过程中获得惬意,同时了解到手艺中包含的“隐性知识”。《一百年很长吗》用日常化的叙事构建了现实生活里的手艺人形象,客观上迎合了观众对传统手艺的想象性怀旧,唤起观众对“隐性知识”的共情和认同。在大量传统手艺逐步淡出生活的当下,依旧有手艺人默默坚守着古老的技艺,用勤劳的创作传承不为人知的秘诀,有待更多影视作品去发掘和诉说,实现“隐性知识”的共情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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