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文化志：花蕊夫人的才情横溢

五代十国时期是唐朝之后的“大混乱时代”。话说前蜀皇帝王建“神驾迁座于永陵”后，他的儿子王衍继位。结果这个少年皇帝，生于深宫之中，养于妇人之手，浑然不知经营天下的辛劳和他老爸开疆拓土的艰难，整日沉迷享乐、不思进取，仅仅七年后就被后唐所灭，当了亡国奴。紧接着，灭前蜀有功的孟知祥继任为西川节度使，开始治理成都。不过这位孟知祥也并没有忠心于后唐，而是看准时机在蜀地称帝，这就是史称的后蜀。然而在孟知祥当上皇帝几个月后，他就因病离世，他的儿子孟昶继位。这位皇帝也就是我们这篇故事的男主角。顺便说一句，孟昶还是春联的发明者，他亲撰的“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是中国的第一副春联。

其实，孟昶并非如历史上描绘的那样，是个十足的昏君。早些年他曾励精图治、振兴经济。在他的治理下，后蜀逐渐强盛起来，老百姓的日子也比较好过。后人给孟昶扣上了一顶“骄奢淫逸，不知民间疾苦”的帽子，主要依据就是“七宝溺器”。说孟昶在中原多事之秋，据险一方，君臣都以奢侈为乐，甚至溺器都用七宝装饰。这个七宝溺器的故事只是一个民间传说，不一定可信。七宝溺器本来是一件用珍宝镶嵌制成的实用器物，确实珍贵，但这宝物被送到宋太祖赵匡胤的殿堂上的时候，被人指认为“夜壶”，一下子就成了黄金马桶。这不仅成了孟昶所谓骄奢淫逸和亡国的证据，也成了赵匡胤引以为戒、勤俭建国的案例。据说，赵匡胤当场就把这战利品摔得粉碎。后人根据“胜者王败者寇”这样一个公式，把孟昶说成一个荒淫无道之人，还嘲笑他不惜为心爱的女人满城栽种芙蓉花。

张大千《花蕊夫人像》拓片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样的魅力，可以让一国之君如此宠爱呢？这位女子姓徐，据《十国春秋·慧妃徐氏传》记载，她是青城山人。徐小姐从小就灵气逼人，样貌出众，被选入后蜀主孟昶的后宫。孟昶本人是这样描绘徐小姐之美的：“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意思是她的美连花蕊都会逊色三分，从此人们就称她为“花蕊夫人”。后来大才子苏轼也是这样称赞她的——“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古往今来，有人写诗赞美花蕊夫人之美，也有人用丹青描摹她的美貌。张大千在青城山隐居时，就留下了一幅《花蕊夫人像》石刻。如今，在金牛区的永陵博物馆就收藏有这幅画像的拓片。

自古以来，很少有女子能集才华和美貌于一身，但花蕊夫人是个例外。这位花蕊夫人不仅有倾国倾城之貌，而且还善于创作诗词。诗词的主题大概可以归类为“我在宫中的快乐日子”、“宫中心事知多少”两大类，内容主要抒写宫景、宫情、宫怨、宴乐、游乐等宫中生活。这些诗词的用语风格以浓艳为主，但有时也有清新朴实之作，充满了安逸和情趣。比如这首《宫词》中：(www.xing528.com)

水车踏水上宫城，寝殿檐头滴滴鸣。

助得圣人高枕兴，夜凉长作远滩声。

这几句诗说的是，那时的人们为了降温消暑，先将水输往屋顶的水箱，然后让水慢慢顺着屋檐滴下来，物理降温。同时，听着这像雨声的滴答声，也能多少从心理层面感到一丝凉爽。而这个用来消暑的屋子，叫作“水殿”。可以说，花蕊夫人的诗词，再现了一千年前成都的某些风景风情，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今天成都人民的生活行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