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方山,漫山怒放的桃花就扑面而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诗意的方山再现了白居易笔下的场景。
方山位于山西省寿阳县,佛国五台山南埵,整个方山似一只蝙蝠御翅凌风,因此又名神蝙山。奇石怪松、天池碧水、云洞旃檀为方山三绝,加上桃花争艳,于是就有了“方山春暖碧纱笼,锦簇花团天半红”。
登山步道顺山势而盘旋,涧水环佩之下方山寺突兀而出。方山寺建于唐代,整个寺院为木质结构,由天王殿、毗卢殿、藏经阁、唐密殿、往生堂、钟鼓楼等建筑组成,其内供奉着释迦牟尼佛、毗卢遮那佛、卢舍那佛等,同时还有方山鼻祖李通玄的坐像。
法相庄严的殿堂之上,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市井百姓,都得顶礼膜拜、燃香俯首。
公元719年,李通玄携《华严经》来到方山,以足不出户的决心造论阐明经义。史志记载其每天早晨只食枣十颗、柏叶饼一枚,世称枣柏大士。李通玄本为道士,年轻时苦研易理。传说其在40岁时被观世音大士感化,于五台山骑白虎来到方山,以道家理论注解《华严经》,于96岁高龄仙逝。
道士解语佛家经典本身就是奇谈,但李通玄的学说却奠定了佛家华严宗的地位,其“出世果”的观点奠定了其一代宗师的地位。在当地广为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李通玄大作将成已是96岁高龄,但身体硬朗。一天忽然对人云:“我如今已是将近百年,经文书就理当归去。”一侍者忙跪了求拜:“长者所言,不敢信以为真。纵然经卷完稿,也该消闲几年,何必匆匆而去?”李通玄泯然一笑,说:“人之顿悟和漫长修行本来就是一个目标。人生过往死亦是生,众善为一,何必计较一副身躯骨架?不纳于行,不耽于色才是本源。”第二天天明,众人来时,只见李通玄姿容安详,闭目端坐,已圆寂坐化于石洞之中。
为了纪念李通玄,后人在方山兴建了上下昭化院,即如今的方山寺。更为奇绝的是,明知李通玄陵寝就在方山,但后人多年寻找都因山高林密,徒劳多年毫无结果。(www.xing528.com)
一直到1998年,莫名的山火烧毁了方山千年古林,几人合抱的万株古松毁于一炬,松涛林海成为既往。但在神蝠展翅飞起的正前方,一座荒冢呈现在世人面前。经专家考证,此墓的主人正是李通玄。
方山前后遭遇了三场大火,除了这次大火显现了李通玄之墓外,1999年、2006年方山再次遭遇大火,山间植被几乎焚烧殆尽。当地人扼腕叹气,锦绣方山似乎就此终止。
不料最后一把山火过后,藏青的山脉中山桃花却渐次开放,并且逐年繁茂,最终形成如今桃花满天红的盛景。
佛法是倡导圆融的,大有大无才会有新的天地,这是一种智慧。看破放下自在随缘是一种智慧,清静无为顺法应天也是一种智慧。就如李通玄青灯相伴,数十年专修佛法而心无旁骛,但对于心有追求的人来说,这种孤寂没有遗憾。参透天地玄机,勘破尘世俗缘,精神上得到舒展,无欲则刚,有容乃大,就如其坟冢一样,或隐于山林,或横出世间。又如方山,其兴亦衰,其衰亦兴。
一千年前,李通玄面对青松翠柏感言:“夫言理性遍非情而不同有情成佛者,此由未见法空,不依实慧,未了得世间诸相本来常住,但见随情识变生灭之相而妄斟酌。言非情但有其理遍故,只如成佛,岂可理外别有佛耶?若理即是佛者,于此理中,情与非情本无异相,岂从妄见立情非情耶?”一千年后,其坟冢因火而出,方山又向死而生,这种大开大阖、大生大灭的结果成为其经义的另一种注解。
事实上,这也是李通玄潜修佛法所做两部《华严经论》的精华所在。芸芸众生以乱花迷眼,将山川草木妄自分别,殊不知沧浪之水清可濯缨,浊可濯足,智山乐水后菩提无处不在。
逝者已远,李通玄的墓与方山寺历代高僧安眠的塔林遥相对应。没有了松涛云海的方山将深山藏古寺的中国写意山水画完美地展现出来。登临方山最高峰玉皇顶,桃花映衬下红砖碧瓦的方山寺一览无余。中国文人所敬仰的是松竹梅兰四君子,而对桃杏多有微词,认为桃杏妖艳有余,志节不足。红尘中谁又能想到李通玄坚守方山,不就是等待桃花浴火勃发,涅槃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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