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后期,历来惜字如金的中国文人突然冲破了唐诗宋词传统文学的格律束缚和《史记》《左传》这样忠于历史真实表述的樊笼,变得浪漫而悠闲起来。以《三国演义》《西游记》以及冯梦龙所著的《三言二拍》等话本小说为代表,横空出世一般在世间流行。从市井到乡野,人们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份笑资,辛苦劳作之余增了一些遐想,只是唐宋字韵行工的诗词盛景一去不复返了。
但小说盛行的背后,是一部民族血泪史。这样的悲痛,在相对政治安静的明朝集中爆发了,也使中国民间理想寻找到了新的出口和表达方式。
这样突兀的变化,均拜元朝所赐。成吉思汗的子孙骑着矮脚马占领中原尽管不到九十年,但对中华民族的文化摧残是刻骨而深刻的,继五胡乱华之后,中华文明首次以断代的形式被硬生生地割裂。此后中华文化的历史,宛如高山与幽谷的对峙,对唐宋文化,仰之弥高,求之不得。
元朝把人分为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和南人。汉人在蒙古人和色目人之下苟延残喘。更为糟糕的是,民间传说元朝制典人分十等,有七匠八娼、九儒十丐之说,彻底将尊崇儒术的中华文明踩在脚下。
当时山西秀容的元好问面对支离破碎的江山,以一介书生的意气去游说忽必烈,希望他用儒士治国。结果可想而知,元朝除了野蛮和屠戮,其他一无所知。面对这样的境地,元好问无可奈何。儒士生命尚且堪忧,又何来优雅之说。他悲愤地作诗:
短衣匹马,白头重过洛阳城。百年一梦初惊。寂寞高秋云物,残照半林明。澹横舟古渡,落雁寒汀。(www.xing528.com)
河山故亭。人与镜、两峥嵘。争信黄垆此日,深谷高陵。一时朋辈,谩留住、穷途阮步兵。尊俎地、谁慰飘零。
元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没有精神追求的时代。包括典籍中史不绝书的最有气节的文人,在沦落到“九儒十丐”的地步,也没有颜面和勇气作诗言志。政治和理想的迷失,使诗人们开始默默寻找文学方向的另类出口,用漫长的文字诉说难以言表的心情。
而这样的状态,几乎贯穿了元以后所有历史,直到我们的民族不再为生存而忧愁的今天——由温饱而精神,由精神而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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