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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关系协助解决矛盾,李忍涛受赞赏任留德军校主任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史氏与中国战区司令长官蒋介石发生矛盾时,李忍涛即曾以校友关系前往印度见史,居间疏通调解。当时以公使头衔来德联系购买军火的俞大维将军和在德考察军事的桂永清将军,对李忍涛的爱国赤诚表示热情赞赏并寄予厚望。一周后,李忍涛奉蒋介石命令委为留德军官预备班上校主任。学兵队的教育训练计划,是由李忍涛亲自拟订的。

校友关系协助解决矛盾,李忍涛受赞赏任留德军校主任

●郑 平

他,20年代清华大学的高才生,因成绩优异被选送到美国留学;他,和美国的马歇尔元帅及史迪威将军是校友;他,被美国政府公费保送德国参谋大学深造;他,留学回国后成为国民党防化部队的创始人,这个人物是谁?他就是原国民党军少将李忍涛将军。

李忍涛(1904—1943),云南鹤庆人,1904年生于官宦之家。其父李实为,前清举人,曾留学日本。在东京与蔡锷同时参加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辛亥革命后,任广东督军中将参谋长、外交督办、代理省长等要职。李忍涛生长在革命家庭,从小受其父进步思想熏陶,立下救国为民之大志。1918年在昆明师范学校毕业后,即考入北京清华学堂(清华大学前身)。当时我国内有军阀混战,外有列强欺凌。李忍涛深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常在同学中宣传爱国主义思想,号召奋起救国,受同学拥戴,当选为学生自治会主席。他不但认真学习,成绩突出,而且善于组织和团结同学,提倡尊师重道,受到全体师生好评。

李忍涛在清华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被选送到美国留学。他选学军事,考入著名的弗吉尼亚军校。这所军校与西点军校齐名,美国的许多将帅都出身于此,如曾任美国国务卿的马歇尔元帅及二战期间任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的史迪威将军都是这所军校毕业的高才生。史氏与中国战区司令长官蒋介石发生矛盾时,李忍涛即曾以校友关系前往印度见史,居间疏通调解。

李忍涛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刻苦钻研的精神,经过四年学习,于1929年毕业时被美国政府公费保送德国留学。

在德国,他进了参谋大学。这个大学以培养造就高级统帅人才为主,因此,他的研究课题主要是大兵团作战指挥的战略战术及战史。李忍涛除学习这些课程之外,还特别着重理化科学和军事化学的研究。因为他看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使用化学武器,使协约国军队蒙受重大灾难。而我国的假想敌日本,也在积极研究化学武器,我国如果不在这方面迎头赶上,一旦遭受外来侵略,就将束手无策,陷于被动挨打局面。因此,他下决心一定要把军事化学学好。当时以公使头衔来德联系购买军火俞大维将军和在德考察军事的桂永清将军,对李忍涛的爱国赤诚表示热情赞赏并寄予厚望。

1931年,李忍涛带着结婚不久的德籍妻子李佩珍女士由德国回到南京,通过军政部兵工署长俞大维引荐,见到军政部长何应钦。何见他气宇非凡、见识超群,深为器重,随即转荐蒋介石。蒋在汉口召见,对他在德研究军事化学的情况垂询甚详,他对答如流,蒋深为满意,说:“我国防化部队还是个空白,填补这个空白的人选以你最为理想。你暂去黄埔军校桂永清那里,听候我的调遣。”

当时桂永清在黄埔军校高教班及军官训练班任主任,二人相见,交谈甚欢。桂便延揽李为两个班的副主任。不久,桂高兴地对李说:“学校马上成立留德军官预备班,张(治中)教育长要我物色一任班主任,我考虑你来担任较为合适。”李谦逊地说:“学校有那么多精通德语的老前辈,主任一职应由他们提任,哪能轮到我?”桂说:“精通德语的未必懂军事,懂军事的又未必精通德语,你是两者都内行,我认为这一角非你莫属,希望你不要过谦!再说你是参谋大学毕业,是高级指挥人才,要你屈就这个主任,还有点大才小用哩!”一周后,李忍涛奉蒋介石命令委为留德军官预备班上校主任。

当时,黄埔军校教育全盘德化,教程是德译本,武器全是德式,连学生戴的钢盔也是从德进口的,不用说,顾问更全是德国人。原来的翻译官都是大学德语系毕业生,他们的德语水平也许不错,但他们对军事术语一窍不通,因此在翻译中常闹笑话。自从李忍涛来校后便能准确无误地进行翻译,德国顾问们也乐意找李忍涛面对面商讨问题。他们说“:李将军来校后,我们和中国的距离大大地缩短了。”并誉李忍涛为“德国通”。不过李自己知道,他之所获得德顾问如此赞誉,和他的德籍夫人、贤内助李佩珍对他的帮助分不开,碰到德语方面的疑难问题,只要请教夫人便可迎刃而解。因此,桂永清风趣地对他说:“李主任是读‘老婆书’的!”

1932年酝酿已久的成立防化部队的事提上了议事日程。在军政部召开的重要会议上,何应钦要李忍涛就成立防化部队问题发表意见。李开门见山地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欧美列强都在积极研制化学武器,日本更不例外,它的矛头究竟指向谁,诸位比我更清楚。我国如不抓紧,一旦战争爆发就将陷于束手无策的被动局面。‘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不能再徘徊犹豫了!”李的发言引起与会者的重视。但也有极少数人认为,我国是日内瓦会议关于禁止使用化学武器协定的签字国,如果我们成立防化部队,是否意味着违反协定?对此,李忍涛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们不能太天真了!请看现在积极研究化学武器的国家哪一个不是协定的签字国?何况我国成立防化部队是为了防御,除非别国先使用这种武器,否则我们绝不会先使用。”就这样,取得了一致意见。

同年2月18日,军政部化学兵队在南京花露岗妙悟律院正式成立,李忍涛任上校队长,从此中国有了自己的化学兵。为了对外保密,大门口挂的牌子是“军政部学兵队”,把“化”字省略了。

凡事开头难,学兵队成立伊始,因陋就简,一切都得从零做起,所幸这位年仅28 岁的上校队长精力旺盛,吃苦肯干,殚精竭虑一心扑在工作上。从组建机构到修整营房;从物色教学人才到招考新生,都由李忍涛一手操办和亲自规划。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学兵队初具规模,面貌一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招生广告见报后,从四面八方涌来报名投考者极为踊跃。规定报考资格与报考黄埔军校一样:限高中毕业。可是高等院校学生前来报名者大有人在。招生限额200 名,可报名者达2000 余人,只好经过严格考试,从优录取。

学兵队的教育训练计划,是由李忍涛亲自拟订的。训练时间为两年半,前半年为新兵入伍教育,完成各课教练,学习步兵轻武器的射击。入伍期满,再以一年时间学习步炮排连战术和步兵重武器,同时学习数理化、史地、外语等普通科学,最后一年为专业教育,学习化学制剂、化学兵器、化学战术、侦毒、消毒、防毒、毒伤治疗、气象学等,重要的化学战术由李忍涛主讲,其他科目由专业教官讲授。

学兵队的训练,集德、日、美之所长,结合我国实际,不论制式、战斗、战术等科目,均有所改进,有所创新。李忍涛特别强调,我国的防化兵教育,不能削足适履,照搬别国,应根据我国国情编制、装备,订出中国的典范令。这对我国的军事教育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和突破。因此,学兵队训练成绩突出,经何应钦、白崇禧、杨杰、俞大维等人多次检阅,均获高度赞扬。

1935年第一期将届毕业,何应钦指派李忍涛亲率学兵百余人携带各种轻重武器,前往南昌接受蒋介石检阅。检阅开始,由李讲解各种武器性能及其优劣,然后由学兵实地操作武器的分解结合,并进行实弹射击演习。蒋介石一连看了三个多小时,认为学兵们操作娴熟,射击精确,大加赞赏。当即批示:“军政部学兵队毕业学兵取得黄埔军校毕业生学籍。”按照毕业时间计算,这期学兵应为黄埔军校12 期,可军校教育处却把他们编为14 期总队化学兵科,是为军校在步、骑、炮、工、辎(交通)、宪、政等兵科之外,又增设了一个化学兵科。

李在学兵队负责期间,曾做过两桩鲜为人知的事。一次,他得知军统特务要逮捕在该队任教的陈冠荣、胡光适(均系清华大学毕业、中共地工人员)两位教官,便立即通知陈、胡赶快离开。解放后,陈任北京市化工局局长,胡任北京化工学院院长。另一次,他救了解放后曾任天津市高级法院院长的陈阜同志,当时陈也是打入学兵队内从事地下工作的中共党员

四(www.xing528.com)

1937年上海“八·一三”沪战发生后,南京时遭日军飞机空袭。第一次日机空袭南京时,防空部门竟连警报都没有放,任凭敌机肆无忌惮地低空扫射和滥施轰炸,使我和平居民遭受重大伤亡。李忍涛对首都防空部门如此玩忽职守、疏于防范,感到义愤填膺,当即自告奋勇,请求军政部批准学兵队之一部组成高射炮队,在三牌楼妙儿山高地占领阵地,负担对空射击任务,结果日机再来空袭南京时,便挨了学兵队高射炮一顿狠揍,起码有五架敌机被击中坠毁,其余几架负伤狼狈逃窜。从此,敌机再不敢低飞扫射和轰炸了。何应钦鉴于学兵队在防空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又命令李忍涛另外组织四个高射炮队开赴河南巩县担任巩县兵工厂的防空任务。

李忍涛为了提高南京各高等院校师生的防毒知识及熟悉防毒面具的使用方法,特派毕业学兵分赴各校宣传各种毒气性能及防护方法,并作防毒面具使用佩戴的示范表演,为期一周,基本上使各校师生接受了一次轮训,收效很大。

与此同时,李忍涛还密切注视上海战局的变化。他认为日军对我的最大威胁就是江湾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直接指挥航空母舰上的重炮轰炸我第一线部队。该司令部驻在一座钢筋水泥结构的七层高楼内,有恃无恐。李忍涛对学兵队现有的德制“李文斯”毒弹发射炮的性能及发射诸元加以分析研究,发现这种炮不仅能发射化学弹,而且还能发射爆炸弹,具有破坏钢筋水泥建筑的强大威力。为此,他请求何应钦批准他带领第一期毕业学兵和仅有的16 门“李文斯”火炮开赴上海前线,去摧毁敌人那座坚固建筑物。何找来兵工署长俞大维商量后,对李忍涛说:“我批准你率队赴沪执行这个战斗任务。祝你成功!”

1937年8月底,李忍涛率领“李文斯”炮队开抵上海前线后,他在侦察地形中发现,江湾地区是一片平原,毫无遮掩。要想在这平坦的开阔地占领阵地,既容易暴露目标,又找不到合适的炮兵观测所位置;如果后退占领阵地,距离又太远,发射的炮弹达不到目标,因为“李文斯”的有效射程只有4000 米。为了有效地打击敌人,李忍涛果断决定,采取大胆行动,利用夜晚将火炮悄悄地进至距敌只有2000米的地方占领阵地。

晚上零时,战场一片沉寂。李忍涛一声令下,16 门火炮同时怒吼,轰隆之声震耳欲聋。经过一阵猛轰,那个坚固的七层建筑物被炸塌了三层。战士们欢呼:“打得好,打得好!”李忍涛也以无比兴奋的心情鼓励大家:“继续轰,非把它轰平不可。”

过了半小时左右,我们的炮弹已经打完,这时敌人的炮声响起来了。敌人在无法观测的情况下判断我们的炮兵阵地至少在6000 米以外,因此敌炮弹都打到6000 米到10000 米的范围内,而我们的炮兵阵地却一发炮弹都没有落下。李忍涛对大家说:“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会,我们这里是安全地带,敌人的炮弹无法打到这儿来。”参加这次战斗的陈云生、史中杰(14 期化学兵科同学、天津黄埔同学会会员)两同学回忆说:“李忍涛将军的神机妙算和勇敢果断,是这次战斗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我们发射不到3000 发炮弹,彻底摧毁了一座敌人的七层钢筋混凝土建筑,而敌人浪费了10000 多发炮弹却没有伤亡我们一个人。这样出色的战例恐怕古今中外战史上也是罕见的。”

战斗结束,李忍涛率领英雄的“李文斯”炮队胜利凯旋,兵工署长俞大维代表军政部长何应钦到下关火车站迎接,并发给他们一笔犒赏金。李忍涛因功耀升少将。

1942年学兵队扩大为三大部分,即:1、军政部学兵总队;2、军政部防毒处;3、军政部干部训练班。学兵部队拥有炮兵、步兵各两个团,总队部设参谋、副官、军需、军医、军法、政工等处。直属部队有:特务营、山炮营、工兵营、汽车营、通信营、军士大队、烟幕队、气象队、军乐队、医院等10 个单位。李忍涛既是三大部分的领导人,同时还兼任川南清乡指挥官及军委会外事局高参,经常参加中美双方高级会议,并任史迪威、魏德迈两将军与蒋介石会见时的翻译。此外,他还定期赴各战区前线部队指导、检查防毒工作。我与李将军就是在他来我军视察防毒工作时认识的。由于李将军平易近人不摆架子,加上我与他胞弟忍济是黄埔同学关系,因而我们一见如故,成了好友。1943年下半年,他从印度写给我的一封信中说:“我奉命率领学兵部队炮兵一、二两团由昆明空运到印度兰姆加尔接收美式装备,改装有膛线的一零五厘米化学迫击炮,每连八门,每营24 门,全团72 门。这种炮能发射各种化学炮弹和爆炸弹、射速快、威力大,机动性强,易于拆卸和转移,是适合印缅山区作战的理想武器,它的性能大大优于‘李文斯’炮。值得向你报喜的是,我们两个炮兵团在反攻缅北的战斗中打得很出色:炮一团改为中国驻印重炮一团,分别配属新一军和新六军,在挺进胡康、孟拱河谷、回攻密支那及收复八莫战斗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炮二团与英、美炮兵各一团合编为东南亚盟军炮兵旅,在进攻曼德勒,牵制和阻止敌人支援密支那的战斗中,与英、美炮兵配合默契,打得敌人丢盔卸甲,狼狈逃窜。该团曾创一个排俘虏敌军一个连的光荣记录。”

李将军回国汇报在印作战情况,受蒋介石的亲自接见和嘉奖。蒋对他说:“你这两个炮兵团在缅甸打得很不错,为祖国争了光。现在我批准你再成立两个炮兵团,全部美式装备,由美国顾问协助训练。训练地点就在泸洲为好。两团基干部队成立后,你尽快去印度见史迪威洽领装备和派遣顾问问题。”李忍涛刚辞出,蒋介石又把他喊回:“你和史迪威不是弗吉尼亚军校校友吗?他是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我是盟军中国战区司令长官,我们之间在某些问题上看法存在分岐,意见很难一致,长此下去很不好,你是不是能够利用同学关系,从中疏导调解一下,总以不弄僵为好。当然,事情到实在无可挽回的时候,我会要求罗斯福总统把他调走的。”李将军答应尽力而为,因为他听说史迪威有些盛气凌人,不那么容易接受别人的调解。

李忍涛飞抵印度后没有急于去见史迪威,而是先找中国驻远征军副司令官杜聿明、郑洞国及新编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新编二十二师师长廖耀湘等人了解情况,交换意见。谈到如何疏导蒋、史间的紧张关系时,杜聿明、郑洞国二人认为他们的矛盾已经激化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唯一解决矛盾的办法就是建议“老头子”(指蒋介石)电请罗斯福把史迪威调回去。接着他们列举了一些情况。孙立人、廖耀湘也有同感。结果,李忍涛将军见到史迪威时只谈洽领新成立的两个炮兵团的武器装备问题,对史、蒋关系问题则只字未提。

李忍涛第二次赴印的任务,除了洽办炮三、四两团武器装备及疏导蒋、史关系外,还有一项重要使命,就是亲往前线慰问炮一、二两团官兵,为他们带去了大批慰劳品和战士妻子写给丈夫、父母写给儿子的家书,给予战斗在异国的出征军人以莫大的慰籍和鼓舞。这些书信来之不易,是李忍涛走街串巷亲自上门去收集来的。自然,这些信里的一句一字都凝结着出征军人家属的一片心意和无限真情,同时,也是李忍涛走遍南京城100多个家庭付出心血的结晶。不少出征军人怀着感激的心情对李忍涛说:“李将军给我们带来的家书比任何礼品都宝贵。我们要勇敢杀敌立功,为祖国争光,为首长争气。

同年10月28日,李将军胜利完成任务之后,离印返国复命,飞越驼峰上空时不幸遭到敌机截击,机毁身亡,时年仅39岁。

李夫人得知丈夫为国捐躯噩耗后,痛不欲生,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孩子成人。解放后李夫人任云南师大外语副教授。1953年回德,任高尔基纪念馆副馆长。

作者简介:郑平先生与李忍涛将军的胞弟李忍济系黄埔军校同学。经李忍济介绍,郑平先生与李忍涛将军从相识,到相知,并一直保持联系到李将军殉国。为纪念抗战,郑先生特撰此文。

(陈健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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