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人士分析,建水漏泽园有三处,即《续修建水县志》所说城北的“漏泽园”,《建水州志.卷六古迹篇》记述的北厂沙河岸的“漏泽园”和北山寺左的“漏泽园”。后二者不知详情,城北“漏泽园”就是现在建水县残疾人联合会办公大楼前与泽园路隔街相望的漏泽园。也有人猜测,所谓北山寺左的漏泽园,实际就是城北漏泽园。
城北漏泽园俗称“大坟堆”,出北城门沿北正路向北至建水大道左拐约300米红绿灯西南角即是。
大坟高出地面约2.5米,周长约60米,四周青石围砌,墓碑为三孔牌坊式组合,正中碑高约2.3米,碑额呈瓦屋顶状,可惜正中碑额已不知去向。
墓碑正中是颜体楷书“漏泽园”三个大字,上款是“同治十三年冬月初二日穀旦”,下款为“文武官绅士庶人等立石”,两侧为碑文,字体有颜筋柳骨。右侧碑文为时任建水知县朱坦能撰写,主要写漏泽园来由及建园的时间、经过。左侧碑文主要叙述天灾人祸给灾民造成的惨状,同时记录主要捐资建园者名录。碑柱刻有两副对联,内柱联曰:“竖碑十三载,经营三冬甫就;同冢数千人,魂魄千古相依。”外柱联曰:“磅礴庚山转到冈间开吉壤,蜿蜒甲向朝来坐外慰灵魂。”
何谓漏泽园?《辞源》如是说:“官设的丛葬地。因战乱死亡尸体无人认领或家贫无葬地者,由官家丛葬,其地称为漏泽园……汉书六四上吾丘寿王传称周之德泽‘上昭天,下漏泉’,漏泽园得名于此。”《漏泽园碑记》验证了此说:“古圣王之治天下,为民谋者至深且切,为之制恒产以兴其养,为之立学校以明其教,仰事俯畜,人给家足,使民熙熙然,井里相安,养生送死,而无所余憾,此时无所谓道殣,也无所谓野莩也。即间有之,而掩骼有时,史称文王泽及枯骨是也。”
碑文记载,漏泽园建于清咸丰年间的1859年初春,“以葬浩劫中之所殁”。1856年(丙辰岁)以来,因民族纠纷,全临安城“惊恐之气塞胸,悲然之声盈耳,又况烽烟屡起,饥馑频臻,流离者卧于街衢以待毙,拯济者施以米粥而伤怀,以故,病多不起,因之棺难徧及,戊午岁(1858年)尤甚。”经地方绅耆申请,建水知县王栋转禀时任临元总兵申有谋、临安知府方俊批准,除设饭局拯济之外,又设漏泽园。先购得距城北里许李姓地基,嫌窄,后又求得黄、杨二姓土地数弓(1.6米为一弓,240方弓为一亩),挖坑三个,专葬道殣饿殍,中坑葬耆老,左坑葬妇女,右坑葬男儿(朱坦能所撰碑文记为:‘左厝妇女,右厝婴儿,中厝壮老’)。计五千余人。当时迫于战乱,死者甚多,仅草草掩埋,加之主事者王公等调走,漏泽园续建之事延搁。13年后(1872年,庚午岁)重拾“白骨之含”,得各方尽力,始成大冢,但未围石竖碑,“然不围石,牛羊得以蹂之,不为竖碑,则合郡无以识之”。直到1876年(甲戌岁),地方再次申请,得时任总兵何秀林、知府李应华等各官绅捐资,由时任建水知县朱坦能撰文立传,方“遂围石立碑之愿”。(www.xing528.com)
漏泽园从建园到围石竖碑,历时17年之久,其间之艰难,民心之所望,父母官之行责,于此可见一斑。
漏泽园所葬道殣饿殍皆因1856年以来地方民族纠纷、烽烟屡起所致。民族纠纷、战乱给民众带来的痛苦不堪言状,其从反面告诉后人,安定团结,邻里相安任何时候都至关重要,今天的平安盛世来之不易,极须珍惜。值得一提的是,墓碑书法颇有鉴赏价值,如“漏泽园”三字,与临安府衙所立的“孝道”“廉洁”碑风格相似,圆润劲挺,堪为书法至宝。
如今,漏泽园已辟为公园,四周荒地已高楼林立,阡陌纵横。大坟得到修整,四周种有花木青藤,郁郁葱葱,胜似青冢(王昭君墓)。从清晨至黄昏,园内游人熙熙然,歌者、舞者、弈者、憩者……错杂其间,各得其乐,真可谓“井里相安,养生送死,无所余憾”,较之当年,实乃天壤之别。今之盛世,即便所谓文王盛世,也不能与之颉颃。
那条南北走向、紧邻漏泽园西沿的大道被取名为“泽园路”,可谓实至名归,既是对漏泽园“泽及枯骨”善举的纪念和推崇,更是对于历史教训的警醒和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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